站在外面焦急等待的碧月見到雪瑩毫髮無傷地出來,這才鬆了口氣。方纔雪瑩跟她使眼色,她很快就意會到主子的意思,尋了機會悄悄離開去找了彭進,三言兩語說了事情的經過。彭進取下馬就直奔皇宮。沒多久,王爺就趕了過來。雖然她知道主子有王爺護着,卻還是擔心萬一那些人心存歹念可就不得了了。如今主子沒事,笑臉盈盈地出來,她也就不負主子的期望了。
雪瑩見到碧月鬆氣的模樣,笑眯眯地說,“你別擔心,我沒事。雖說我自己也能搞的定,只是會比較浪費時間。和大叔夫婦還在等着咱們,沒必要爲了這點小事一直耗着。”說道這裡,雪瑩有些唏噓,“只不過,我還真沒想到。這辛掌櫃竟然幹得這種以次充好的勾當。若不然我離開店鋪前看了一眼,我也就上當了。本是一番美意,說不得還得讓你鬧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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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毅拉着雪瑩慢慢地往前走,“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童叟無欺。這寶釵坊也是做到頭了。要是再被告到官府,吃上官司,估計這辛掌櫃就有的受了。”錦毅話語裡帶着些幸災樂禍。不過,也不能怪他如斯心態,畢竟辛掌櫃是坑到他的心尖尖上的人了,他沒一腳踹飛他已經是很仁慈了。
雪瑩也不覺得錦毅的態度有何不妥,這同情心只能用在可憐的人身上,像這種自作孽的人,有什麼好同情的。須臾,就把辛掌櫃拋在腦後了,因爲她發現了路邊一位婆婆擺的小攤上有她想吃的小吃。
碧月和彭進牽着馬走在後面。看到雪瑩前一刻還在感嘆,後一刻就變身貪吃鬼,兩人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我還在擔心夫人會心情不好,看來我是白擔心了。”碧月捂着嘴笑着。
因着寬大的袖口,彭進一手牽着馬,一手握住妻子的柔荑。也微微含笑,“有爺在,夫人的心情自然很好。再說了,就算夫人的心情一直不好,爺也會想盡辦法讓夫人開心起來的。”
碧月擡頭看着彭進,眼睛閃閃發亮,嘴角帶着迷人的笑顏,看得彭進晃了一下神。他很快回過神,鬆開手放在嘴邊咳嗽了一聲,轉而又握住碧月,臉頰帶些微紅,“娘子別這麼看着爲夫,我怕自己在大街上做出有傷風化的事。”
碧月一聽,也跟着紅了臉,促狹地伸手在彭進身上捶了一下。埋着頭不再看彭進。彭進卻被碧月那嬌羞的模樣逗笑了,握着的手更加用力了。
雪瑩拉着錦毅往那些賣稀奇玩意的小攤上走着,不過百十來步的距離,她手上已經拿了好幾樣小東西了。這又看到有小攤在賣麥芽糖,鬧着錦毅給她買。
錦毅有些爲難地看着雪瑩,他一穿着朝服的官員去小攤買麥芽糖,這傳出去還不給人說笑。可誰叫他拗不過雪瑩呢,最終敗在愛妻可憐兮兮的祈求的眼神下,硬着頭皮去買了幾塊麥芽糖。
雪瑩手裡已經抱滿了東西,想要吃麥芽糖可惜騰不出手,便把東西一股腦地全放在錦毅身上,自己則是心滿意足又開開心心地吃着麥芽糖。她捻了一小塊給錦毅,錦毅閉着嘴巴直搖頭。這大街上吃東西成何體統,他還得保持威嚴呢。可他已然忘記,此刻的他毫無威嚴可言了。
路過的人們看到身着朝服卻抱着滿手的小玩意的錦毅,小聲地嘀咕起來,還不時捂着嘴笑兩聲,但更多的是對雪瑩的羨慕。畢竟,要男人這樣自降身份陪着妻子逛街,還幫着妻子拿東西,這已經是罕見了。那望着自己妻子的眼神還飽含愛意,怎麼不令那些路過的少女羨慕傾仰,就是那已成婚的婦女們見着了也是滿心的羨慕,在心裡嘀咕着自己的丈夫爲何就不能這般對待自己。
雪瑩感覺到了周圍的人對他們的注視,再看到錦毅替自己抱着小玩意,突然有些尷尬,便走過去拿了一部分抱在自己懷裡。
“怎麼了?”錦毅疑惑地看着她。
雪瑩看着這樣疼寵的錦毅,心裡暖暖的,咧開嘴,眼睛微眯,“吃了糖,心裡甜甜的,想要分享給你,你願不願意呀。”
錦毅一陣好奇,也淺笑地回望她,“你要怎麼分享給我啊?”
雪瑩笑嘻嘻地握住錦毅的大掌,“不曉得我這麼大膽,會不會有人說我傷風敗俗呀。”
錦毅驚喜地感覺着手掌裡那柔軟滑嫩的小手,聽了她的話又生怕她縮回去,便使了些力握着,“咱們是夫妻,這是恩愛的表現,別人如何管得着。更何況,世人的想法咱們管不着,他們要說便說就是,我又豈是在意流言的人。”
“嘿嘿,那我們走吧。和大叔和大神估計等得着急了。”
四個人一匹馬,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在誠福街上走着。而傳言也很快在皇城裡流傳開來,卻是贊淳王淳王妃恩愛有加,羨煞旁人。只是那些本就傾慕淳王的閨閣小姐們聽到了以後,更是嫉妒的希望雪瑩消失掉,那麼享受王爺溫柔的人便定是自己了。
雪瑩讓彭進帶着碧月送和大叔夫婦先回家,她則是央着錦毅帶她去郊外走走。來了皇城這麼久,別說郊外了,就是皇城都沒逛完過。今天興致不錯,她想去郊外呼吸新鮮空氣。斤陣樂劃。
錦毅牽着她往最近的城門口走去,出了城門就帶她騎着馬往城外青山綠水的地方走去。錦毅怕雪瑩吹了冷風受寒,只是拉着繮繩讓他的坐騎追風小跑着。
天氣雖冷,不過有陽光,雪瑩的心情很是不錯,加上沿途的風景也是美的,雪瑩的嘴一路都沒合上過。也難怪,皇城的冬天也是極冷的,但城裡城外都是綠色一片,讓人的心情也舒暢了許多。
錦毅帶着雪瑩最後在波光湖邊的涼亭停下來,拴好馬,兩人走進了亭子裡。
“我以爲波光湖是在宮裡呢?”雪瑩驚訝地說道。
錦毅把雪瑩攬在懷裡,將身上的大氅遮住雪瑩的身體,免得她被凍着。
“波光湖有兩個湖,我們戲稱爲子母湖。這裡是母湖,宮裡的是子湖。改天我帶你去占星樓上,你就會看到這兩個湖是連在一起的,中間隔了一座小島。皇宮在波光湖上的城牆就是修在小島上的。”
雪瑩訝異地回頭看着錦毅,“那沒連接的地方呢?不會什麼都沒有吧。那要是敵人來襲,潛水就能進宮了。”
錦毅笑笑,“當然不會什麼都不做。當初修建皇宮的工匠,在先祖的授意下特定對那連接的地方做了設計。湖面上是城牆,但是那裡的牆體寬厚,輕易是動不了的。而城牆下面的水中更是紮了帶刺的密實的木樁,還加了機關。若是想要強行闖入,機關就會啓動,闖入者必死無疑。”
雪瑩好奇,“有人試過嗎?”
“有,怎麼會沒有膽大包天的人。可惜,最後都無一生還,都死在母湖裡了。”錦毅脣角微扯,露出一抹諷笑。
雪瑩心裡依舊有疑惑,“可是,機關用了那麼多年,不需要護養嗎?”
錦毅大笑,“傻丫頭,怎麼可能不護養,裡面武器就少不了的。每天夏天,會有專門負責護養的武器庫的人檢查添加武器。”
“難道,就不怕那些人不好好做?或者勾結外人什麼的嗎?”
“不怕,他們只負責添加武器,至於防護的結構,他們是一概不知的。等他們護養完了,是要上報的,如果被發現他們作假,那可是要滅九族的。”
“看來設計機關的師傅是個高手啊。”
“的確,就連我們這些看過圖集的人都沒能完全明白其中的奧妙。”
“那很好啊,這樣就不擔心會被人看出破綻了。”
“嗯,說的對。好了,我們不說這個,我帶你去附近轉轉。我記得再往那邊去一點兒,有一處樹林,裡面有好些野果樹,味道不錯。”錦毅拉着雪瑩往外走。
一聽到野果樹,雪瑩眼睛立刻閃亮閃亮的,看得錦毅是哈哈直笑。
走了沒多久,果然看到了一片樹林,錦毅帶着雪瑩小心地鑽進去,避開張牙舞爪的樹枝,赫然是一片野果樹。
錦毅摘了幾顆紅色的果子遞給雪瑩,“現在是冬天,只有這種果子了,你可以嚐嚐,味道也挺不錯的。”
雪瑩拿出手帕將果子擦拭乾淨,輕輕咬了一口,甜嫩多汁,確實好好吃。雪瑩吃完又伸手問錦毅要,錦毅又摘了幾顆放在她手裡,“這些吃完就不能再吃了。這果子性寒,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雪瑩點點頭,邊吃邊問,“這果子叫什麼名字啊?”
“這果子我們叫它赤果,一般農家很少種植,因爲它只在冬天生長,天氣稍暖和一點就沒有了。”錦毅又帶着雪瑩走出來。
吃完赤果,雪瑩咂咂嘴,還有些回味,“你怎麼知道這裡有野果樹呀?而且,你好像對這個果子很有研究呢。”
錦毅笑笑,“也不是研究,不過知道的多一點。在邊關打仗,總會有糧草不濟的時候,那時候我們就會找野菜野果來充飢。冬天的時候,吃得比較多的就是這個赤果了。不過吃多些,就很容易拉肚子。後來問了大夫才知道,是因爲赤果性寒,吃多一些就會損傷腸胃。要是身體弱一些的,生場大病都是有可能的。”
雪瑩一驚,“那我還是不想了。”
攬着雪瑩的腰,錦毅笑道,“沒事,如果你想吃,我叫人過來多摘些存在冰窖裡。把它做成糕點不也一樣,而且也不擔心你會吃多。”
眼睛一亮,雪瑩捧着錦毅的臉,“相公果然是聰明過人啊,我都忘了還能做糕點了。”說完,湊上去在錦毅的脣上輕點了一下。
想當然,對於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的淳王來說,這麼輕輕的一個吻,怎麼可能滿足呢。於是乎,小白兔王妃就這樣自投羅網地被大灰狼王爺又給佔盡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