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毅在軍營裡養傷,仍舊是沒有回去醫館,不過每天有捎口信兒給雪瑩,雪瑩知道他好好的也就沒非鬧到軍營去看他不可,錦毅也算走運了。
壹澄陪了迎月幾天。就按時去了軍營報道。他先去領了自己的腰牌,又收拾了牀鋪、整理了行李,就被錦毅傳召去了議事營帳。進了營帳裡,壹澄先給位階比自己高的將士行了禮,然後起身恭敬地站在下面聽他們訓話。
林謀師看了壹澄幾眼,笑眯眯地說道,“壹澄大夫,你在應州的名聲我們也都有所耳聞。關於你之前提說的每月餘出兩日出軍營看診,經過我們的商量後,都覺得只兩日確實太少了些。所以,我們寬限到每月中的那五日,可以出軍營給老百姓看診,也不算浪費大夫的一身醫術了。”
壹澄受寵若驚地看林謀師。他本以爲兩日已是極限,沒想到意外多出三日,“屬下遵命,謝各位將領對屬下醫術的看重。”
“壹澄大夫的醫術那麼高明。連我都想拜大夫爲師傳授我醫術呢。”稍年輕的孫副將開起了玩笑。
壹澄不緊不慢地跟孫副將說道,“屬下已是軍中一員,各位稱呼我壹澄就是。”隨後又看着孫副將,“承蒙副將擡愛,若是副將不嫌棄,屬下自是歡喜能有更多人學醫,這樣對副將保護自己也是很有利的。”
“那好,那好,要是我去問你問題,你可別因爲我問多了嫌我煩啊。”孫副將一臉躍躍欲試。
金副將睨了孫副將一眼,鄙視地嘲諷道。“得了吧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就你那點腦子,我看用來打仗都不夠,還想着學醫術,可別讓壹澄大夫最後拿你當人體練針。”
孫副將斜眼等着金副將,咬牙切齒地跟錦毅說道。“將軍,這個老金頭看誰都跟他自個兒一樣,你都不管管他嗎。”隨即又是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難怪你帶的兵都跟你一樣,都是大老粗,簡直上不得檯面。”
“呵,你好,手底下的兵都跟那窯子裡的姑娘似的,柔弱的不得了。”金副將翻個白眼。
孫副將最討厭別人說他柔弱了,立刻怒目瞪視,一副恨不得把金副將撕成碎片的樣兒,“你再亂說,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有本事你就來呀。”
“你給我等着,等會兒出去到校場上練練。”
“練就練,還怕你不成。”
眼看着兩個人就要打起來了。壹澄緊張兮兮地瞄了一眼周圍看戲的人。
應謀士瞭然地瞅着壹澄,笑道,“別看他們兩個就是針尖對麥芒,一直都是針鋒相對的。但是上了戰場,在場的任何人都沒有他們倆配合的默契。”
“就是,這兩人就是戰場上的好兄弟,軍營裡的死對頭。”在一邊看得高興的付副將哈哈笑起來。
錦毅也不在意,看到時間差不多了,這纔出聲,“好了,你們兩個也別吵了。等會兒就你們兩個帶壹澄去校場吧,順便讓他熟悉熟悉他以後要訓練的科目,讓他也有個心理準備。”
“是,將軍,屬下立刻就去。”金副將和孫副將同時跪下行禮,起身就往外走,順便把壹澄也拎走了。
錦毅鬆口氣,看着在場的其他人,神情變得異常嚴肅,“咱們繼續研究。”他捂着肩膀起身走到沙盤邊,伸手指着黎國和拓國交界的一個地方,“這個地方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可以派少量精兵過去把守。”
“將軍,屬下聽說去年地?翻身後,這個地方的地形似乎有所變化,屬下建議先派遣一隊人馬去探測一下,再決定攻受的部署。”陳謀士看着錦毅,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錦毅點點頭,“也好。那就先將之前派去暫守的士兵召回來,派一小堆精兵保護探測兵,儘快將最準確的地形結果繪出來。”
“屬下立刻去辦。”付副將抱拳領命,隨即離開了營帳。
“將軍,自打上次拓國襲擊了咱們,有段時間沒動靜了,屬下覺得很不正常。”林謀師說道。
應謀士也點點頭,“之前咱們判斷他們可能會從兩邊夾攻進來,還專門派人去駐守,但是他們竟然沒有趁勝追擊,這點實屬奇怪。還是說,他們另有打算?”
錦毅眉頭微蹙,眼眸微閉,眼裡閃過一絲精芒,“本將軍懷疑,這次的偷襲是有人故意而爲之,目的就是挑起黎國同拓國的戰爭。拓國之前雖有出兵侵襲,也導致了百姓的受傷,但從來沒有使毒。而這次,他們的羽箭上不僅塗了毒,還是那種毒性很強的毒藥,看樣子是打算要咱們的命。這一點和拓國以往的作風很不一樣,單這一點就讓我很懷疑了。加上那支箭表面看上去確實沒什麼特別之處,但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那箭頭的材質卻不是拓國所特有的,是嵫國特有的一種叫銀石的材質熬製而成的。”斤布向圾。
“竟然用的是銀石。”林謀師有些驚訝,“屬下失職,竟然沒有查出來。”林謀師慚愧不已。
錦毅揮揮手,“無妨。我最開始也並沒有發現,還是後來想看看那箭頭的時候,看到和箭身相連處有白色才反應過來。”
“屬下想請教將軍和林謀師,這銀石有什麼特別之處嗎?”陳謀士好奇地問道。
“銀石本身就是毒,而且它沾血就會變成黑色。我們都知道,拓國泛用的箭頭都是黑色的,所以我們看到那黑色箭頭自然就會以爲是拓國想要謀害我們這邊的將士。一旦我們有了這種認定,那麼會以此爲藉口向拓國興師問罪。想當然,拓國是不會承認的。一來二往,談不出結果的結局就是兩國交戰。而一旦我們真的交戰了,誰都不能保證其他國家不會來參一腳。到時候,不論是黎國還是拓國,都會淪爲刀俎上的肉。”錦毅眼裡閃着亮光,打着主意的人,不得不說,是真的很聰明。
“若真的是拓國所爲呢?他們也有可能故意用銀石來混餚視聽呢?”應謀士提出了另一個種可能,“因爲謹王的緣故,讓他們在那次謀反中損失慘重,所以他們想着要藉機報仇。”
“這種情況也不無可能,但之前謹王謀反的時候,他們趁機潛入我黎國境內欲插手我黎國家事的事已被周圍國家所知,如果他再主動挑事的話,這傳出去,其他國家可以聯合我們一起討伐他們,他們不敢承擔這麼嚴重的後果。”林謀師說道。
“不管怎樣,這件事咱們要查清楚了再做打算。”
“是,將軍。”
話說金副將和孫副將帶着壹澄去了校場,錦毅做主將他安排在孫副將的隊伍裡。孫副將將人交給一個看上去文質彬彬的人後,就被金副將吆喝着去了兵器場。
那人是孫副將的一員強將,名叫何豐山,帶了孫副將麾下的幾個精兵小隊,現在在都統的位置上坐着。別瞧何豐山看上去文質彬彬,很有禮的樣子,那都是迷惑敵人的。真正的何豐山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而且還是一個很有詩情畫意的男子,又是個很有謀略的人,若然不是在軍營裡資質不夠,恐怕坐上孫副將的位置都是有可能的。
何豐山的聲音很好聽,就連壹澄這個大男人都不得不承認何豐山的嗓音很有特色,難怪五哥對付宸國的時候用上騙人的伎倆還特意帶上他。就他現在的模樣,若是不穿軍服,誰能猜出來他已是都統了。就這樣看着他的臉,聽他的聲音,不知道的人肯定以爲他就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
“你就是壹澄大夫吧。”何豐山先開口問道。
壹澄微愣,隨即點頭,“屬下就是,都統叫我壹澄就好。屬下現在是都統手中的一員新兵,還請都統多多指教。”
何豐山擺擺手,“指教談不上,不過我會針對你的情況給你專門提出一套訓練的方法。軍營是個很苦的地方,希望大夫能夠堅持下來。”對壹澄,何豐山是感激的。因爲他不眠不休地救活了將軍,只這一點就讓他很敬佩了。
壹澄抱拳鞠躬,“還請都統不要手下留情,正因爲我進來的晚,訓練的要比別人的更多才能趕上。”
何豐山擡起壹澄,“我先帶你去看看老大的金副將的對打吧,兩個人都是高手,他們的對打那叫一個精彩。”
“是嗎?屬下還有些迫不及待了。”
“走吧。兵器場就在那邊一點。”
壹澄跟着何豐山去了兵器場,孫副將和金副將已經比試了好一會兒,他們來的時候正是兩人比試最精彩的時候。那矯健的身姿,流暢的動作,毫不示弱的和對方比試着,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會傷到對方。
“老大和金副將每隔幾天就會到兵器場切磋一下,他們都是個中高手,雖然練得是不同的路數,但卻極其的有默契,尤其是在戰場上,那更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知道對方的意圖。好多次,我跟在老大後面,瞧見他和金副將的配合,都不得不佩服他們。”
壹澄看着也覺得很佩服他們,之前還是針鋒相對的兩個人,此刻卻配合的如此的天衣無縫。
“都統,將來你也會遇到和你配合默契的人的。”
“嗯,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