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王冷笑,“你以爲本王只有這點準備?”
“如果三皇兄說的是拓國的部隊,那就不勞你費心了。作爲你的好弟弟,當然要替你好好‘招呼’遠道而來的客人了。”錦毅漫不經心地說道。
“什麼?”謹王瞠大眼睛,“不。不可能……你們怎麼知道?不,你們不可能知道的。”他突然發現,自己謀劃了那麼久,最後竟然全部被看穿。
錦毅冷冰冰地看着申屠勝毅,“三皇兄,你的野心不小,以前藏得那麼深,可是還是被皇上和本將軍發現了。你知道你最大的錯誤在哪裡嗎?”
“是本王太輕忽,太小看你了。”申屠勝毅憤怒的眼神恨不得把錦毅撕成碎片。
錦毅抿抿嘴,“錯了,是你太早暴露了你的野心,給了本將軍和皇上準備反擊的機會。”
“什麼意思?”申屠勝毅悠悠地看着錦毅。
“三皇兄沒忘記馨貴妃的死吧。”
“那又怎樣?”申屠勝毅還不信死去的馨貴妃能託夢給他們。
“三皇兄當時說本將軍和馨貴妃有私情,還曾多次給她送信。對吧。”
申屠勝毅聽到這裡,眼神立刻變得輕蔑,“難道本王說錯了?”
“送信倒是沒說錯,不過跟馨貴妃有私情。三皇兄可是真真冤枉臣弟了。三皇兄應該知曉皇上,也就是那個時候的太子,和馨貴妃情投意合。而你們並不清楚的是,那個時候,馨貴妃那時已被冊封爲側妃了。皇上之所以沒有將求來的聖旨送過去,是因爲那個時候剛好是水患時節,他想全力解決了水患問題,再將馨貴妃迎進宮。而臣弟之所以會去找馨貴妃,不過是替皇上送信罷了。”
“那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罷了。”
“真相如何,皇上心裡清楚就行了。另外,還有馨貴妃死的那天晚上。你扔在殿內的玉佩,其實不是本將軍的,那塊玉佩是皇上的。真是的,你們拿到玉佩也不仔細看看,那上面明明是兩條槓,而本將軍的玉佩是三條槓。所以。一下就暴露了你自己。再加上本將軍的人探尋到你養了一個龐大的軍隊,你的野心昭然若揭。本將軍知道在?州的時候,你幾次想去本將軍性命,可惜爲了不引起皇上的注意,不敢大肆行動。可惜,本將軍大難不死,還託你的福,娶到了心上人。三皇兄,真是多謝你啊。”
申屠勝毅沒想到自己謀劃了多年,最後竟輸在了一塊玉佩上。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身邊的人都不解地望着他,不明白他現在在笑什麼。
“本王還有六弟,他會來支援本王的。”
錦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瞞你說,三皇兄。六皇弟早在荊州就調轉馬頭去了東邊。現在,正在那裡悠閒地享受呢。本將軍猜測,六皇弟現在大概應該是開心地樂不思蜀了。至於三皇兄你,還是自求多福吧。現在,本將軍再問你一句,你投不投降。”
“士可殺,不可辱。本王既然下定了決心,就絕對不會輕言放棄。給我殺!”申屠勝毅朝着身邊的士兵大吼一聲。
錦毅也不示弱地舉起手裡的劍,“叛軍圖謀篡位,殺無赦。”
申屠勝毅可謂是腹背受敵,正面迎戰錦毅的鎮關軍,皇上的親軍也從後面進攻過來,他本人也同錦毅打得不可開交。
申屠勝毅功夫不弱,可是這麼多年雖然有練習,可大部分時間都是汲汲營營自己的人脈,和征戰沙場的錦毅比起來,很快就開始落了下風,只能拼死接下錦毅的狠招,狼狽不堪。
紅珊之前是想着偷襲申屠勝毅的,可她擔心自己在申屠勝毅手裡討不到好,才轉而挾持了柔妃。現下主子已經和叛軍首領對戰起來,那她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觀。一刀解決了柔妃,使出自己的功夫躲過叛軍手裡刀,光她一個人就解決了好多。更別說爲了保護皇帝而紛紛出動的御影,那更是手起刀落,眼睛都不眨。斤肝巨巴。
申屠勝毅也算條漢子,沒能勝者爲王,卻也戰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可他到死都不能釋懷,唸叨着,那寶座是屬於他的。死不瞑目,大概就是說的他這類人吧。
既然首領死了,這場戰爭也就分出了勝負。錦毅率領鎮關軍清理了那些俘虜,把願意歸順的分散到皇城周圍的馬場牧場之類的地方,給他們一份可以餬口的事兒做;不願意歸順的則發配邊疆。
皇上則是清理朝堂之內的烏合之衆,連根拔除了申屠勝毅的黨羽,並下令讓鴻祿司抄了罪臣的家,充公的財產一部分用來修葺損毀的皇宮,一部分用來彌補此次篡位引發的戰爭帶給皇城百姓的災難,其他受災的州縣則免除了一年的賦稅。與此同時,皇帝着官員宣告天下,謹王申屠勝毅圖謀不軌,已被就地正法,家產充公,家眷全部流放,永不回皇城。
後宮裡,皇后也整頓清理了妃嬪們,並明言暗示地敲打她們,讓她們謹守本分,若再被發現有如柔妃背叛皇上之人,下場可就不是柔妃那樣死得那麼痛快了。跪了一屋子的妃嬪們看到厲色冷然的皇后,心裡不覺發怵,也在心裡掂量了一下自己,做好了打算。
至此,申屠勝毅的篡位事件就此落幕。
而雪瑩那邊卻正在水深火熱之中。
要說有多水深火熱,其實也不見得,只是迎月會在晚上看着自家小姐不斷嘆氣,然後抱怨說她們的日子真是水深火熱。雪瑩笑笑,不以爲意,繼續看着手裡的書。碧月倒是也跟着嘆起氣來,不過沒說什麼話。
事情還得從她們到了怡香院開始說起。雪瑩因爲知道要來的是青樓,所以並沒有特別的感覺。當她告訴碧月迎月兩個丫頭的時候,兩個丫頭都驚呆了,愣是半天沒回過神來。本來不情不願地,還是在雪瑩的勸解下勉強收回了不高興的表情。
御影一路恭敬地將雪瑩和兩個丫頭送到怡香院懿影的屋子裡,這才快速退下去,準備回皇城覆命。
雪瑩只知道這裡是錦毅的產業,卻並不知道整個怡香院的姑娘包括小廝都是御影閣的人。只是樓裡的人身份比較特殊,加上並不清楚自己效忠的具體對象,所以他們也不知道雪瑩就是他們的主母。
懿影知道雪瑩不知道御影閣的事,也不知道她的身份,故意將她和她的丫鬟晾在她的房間裡,也沒讓人給她們送茶和點心。她心裡明白自己這麼做,要是被主子知道了,肯定是要被責罰的,但她就是控制不了心裡的那條吐着小舌頭的蛇。
雪瑩也不介意,既來之則安之。既然是錦毅的產業,那麼她現在就是老大,她一點也不擔心會在這裡吃癟。反正已經有落腳的地方,其他的自然會有人替她操心的。
“碧月、迎月,你們也別忙活了,這一路你們也是受苦受罪,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可別把自己累壞了。你們要是累壞了,誰來伺候我啊。”說完,她故意朝着兩人拋個媚眼。
迎月捂着嘴笑,碧月哭笑不得,“王妃,您別這樣看奴婢兩人,這要被王爺知道了,還不挖掉奴婢兩人的眼睛啊。”
迎月也跟着點頭,“就是就是,王爺醋勁可大了。有好幾次王妃對奴婢和顏悅色笑逐顏開,王爺就找了個藉口把我支開,還給我分配苦力活,分明就是想把奴婢累趴下,沒時間去分享王妃的笑容。”
雪瑩本來是逗她們的,不想人沒逗成,自己倒被調侃了,當下嬌瞪着兩個丫頭,“好啊,你們兩個壞丫頭,現在倒是開始打趣起我來了,看我不早點把你們嫁出去,這要留到以後那還得了啊。”
碧月一聽臉羞得通紅,“王妃,奴婢還沒想嫁人呢。”說話聲音軟軟糯糯,一點不堅決。
迎月卻笑嘻嘻地說,“碧月姐臉紅了,肯定是想彭大哥了。哎呀,王妃,咱們離開皇城的時候,就該讓王爺派彭大哥跟着我們一道,免得碧月姐犯相思病啊。”
碧月羞得恨不得鑽進地縫裡,跳起來就要追着迎月打,“你這個小妮子,欠打呢。”
“哎呀,哎呀,王妃救命啊,奴婢說中了某人的心思,可是要被欺負了呀。”
雪瑩哈哈笑起來,“碧月,你也彆氣惱,迎月的話也不無道理啊。”
碧月羞得全身都燙了起來,羞憤地跺跺腳,嬌嗔道,“王妃!您怎麼也跟着那小妮子一起打趣奴婢啊。”
雪瑩立馬一本正經地說道,“哪有,你家王妃我可是很認真的呀。你看,你年紀也不小了,是議親的時候了。雖然我不希望你們早早嫁出去,不過把親事定下來也是可以的呀。迎月,你也是。等事情結束回去後,本王妃就做主,替你們將親事定下來。”
迎月聽了雪瑩的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王妃,奴婢也要定親啊?可是奴婢要跟誰定親啊?”她迷茫地看着雪瑩。
雪瑩則是神秘地朝她挑挑眉,“你放心,碧月跟彭進的婚事就由我做主定下來,畢竟兩人都是跟我從郡主府過來的。你嘛,你就放心吧,自然會有人來跟本王妃提親的。”
迎月也有些害羞地低下頭,喏喏地答道,“是,王妃,奴婢知道了。”她心裡其實有些緊張,她不想嫁給一個她不認識的人。腦子想了很多,驀地,一張俊臉竄入了她的腦海中,嚇了她一跳,只是小臉也更加紅了。如果能嫁給他就好了,可惜她只是婢女,和他還是有着天壤之別的。這件事,大概也只能想想吧。
碧月看到迎月紅了臉,也不顧自己的害羞,跟雪瑩笑道,“王妃,咱們迎月可算是長大了,說起親事來也是羞紅了臉啊。”
“就是,就是,誰說不是呢。瞧瞧,真是美極了。”
迎月聽到兩人的打趣,羞窘地埋着頭,“王妃、碧月姐,你們就別打趣奴婢了。奴婢臉皮薄,可經不住你們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