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山頭,不過是換一個地方罷了。
屋子比起之前的山寨更加簡陋,畢竟這是他們臨時避難的地方罷了。
“你……你們要做什麼?”
他很慌張,說話的語氣都在顫抖,我知道是我們讓他感到了害怕。
“寨主難道不知道我們要做什麼,這倒是奇怪了,寨主若是不知道,爲什麼會躲着我們了?”
“誰……誰躲着你們了?”
他很不服氣!
“既然寨主沒有躲着我們,我想我們可以坐下談談。”
“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有你坐的地?”
寨主是在對我發難,我想可能是我們周圍佈滿了拿着兵刃的山賊;這就是他的底氣。
“寨主笑話了,這天地之大,又怎會沒我一席之地。”
“那你也得有命!”
大刀已經橫在我的脖子前,詩兒想要動手,被我拉住。
刀鋒冰冷,可他的手卻在顫抖,顯然他還在害怕。
“寨主,你這樣做可想好了結果。”
“哼,從你們來,我們還能有好的結果?”
寨主的話倒是沒有錯,我們來,便沒有想過要給他一個好的結果。
“所以,你要對我下手了?”
“是又如何?”
他開始有底氣,或許是因爲此時他感覺我的命已經在他的手上握住了。
“不如何,只是這刀鋒偏冷,我不是多喜歡。”
“你喜不喜歡不打緊,我喜歡就夠了,去死吧你……”
我感覺到了風,兩股風;一股是大刀來的風,一股是來自我的身邊。
還好,我的頭仍然在我的脖子之上,而他的刀此時卻斷做了兩半。
“你喜歡我管不着,可是你要對先生動手,你想好了?”
寨主的刀已經斷做了兩半,而他此時更是陷入了一種深深的恐懼之中;小狼的劍已經抵在了他的咽喉,雖然劍還沒有出鞘,可這種威脅,我想足夠了。
“你……你怎麼做到的?”
小狼的劍很快,他自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是清楚眼前的形勢反過來了,而今他落到了我們的手裡。
“寨主,現在這山頭上可有我的一席之地?”
“有……有……”
人都是貪生的,寨主也不例外。
“那我們可以談談?”
“可以,當然可以。”
“那他們?”
“沒長眼啊,都給我退下,快……”
周圍是山賊退去的聲音,現在整個場地剩下的人不多,只有我們四人。
“小狼,你去山下看看新月姑娘,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好的,先生。”
小狼沒有任何的疑問,山下,新月正跟阿三阿四在一起,讓小狼去,小狼也不會有什麼疑惑。
我坐在了地上,這裡的草很柔軟,不會感覺不舒服。
“坐吧,站了那麼久,你肯定也累了。”
“不……不敢……”
“這山頭可是你佔下來的,怎麼,這麼沒膽子?”
他終於還是坐了下來,很謹慎,甚至都沒有多少聲音;小狼走了,但是他的恐懼還沒有消去,剛纔那一劍太快,已經是將他心裡最後的反抗打消。
“山大王,你做山賊多久了?”
“十……十幾年了!”
“好長的時間啊,你能混成一個山大王也算是厲害;只是可惜……”
我的話到此爲止,我知道在他的心裡一定多了一層恐懼。
“先……先生……”
果然,他忍不住先跟我開口。
“怎麼?”
“你……你會怎麼處置我?”
他的問話很怪,我會怎麼處置他?
我不知道,放了,似乎也太對不起那些被他殘害的亡靈,不放,我又不喜歡殺人。
“不清楚,我也沒個答案。”我還是如實跟他說了。
這個時候的隱瞞沒有必要。
“就是先生會給我活路了?”
“或許……”
“謝謝先生,謝謝先生。”
人就是這樣,總是喜歡抓着一絲希望不放。
“那先生這次來是爲了什麼?”
我既然不是來尋他的麻煩,那麼定然是有事尋他;他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寨主大人當真是好風流啊,這種時候也不忘了雅興。”
“先生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寨主是故意在隱瞞,他是擔心我發現了那地牢,這對他來說是一件相當不利的事情。
“寨主大人,你怎麼不想想這麼些日子阿三阿四沒有回來是因爲什麼?”
“難道不是逃了?”
樹倒猢猻散,這話倒是不假,不過可惜啊,阿三阿四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離開。
我不說話,是我感受到了寨主突然變了的呼吸,他肯定已經想到了。
“大……大人……”
“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你還是坐下吧,我若是要殺你,你早已經死了。”
他已經緊張得從地上站了起來,整個人待在那裡顯得很是擔心;他怕,怕我取了他的性命。
“那大人到底是爲了什麼?”
“你還記得新月嘛……”我想了想,又道:“就是那你朝思暮想的女子。”
“記得、記得!”
他回答的很快,顯然那個女子給她留下的印象太深。
“你在哪裡尋到的她?”
“大人你也對那個女子感興趣,既然大人喜歡,我送給大人就是……”
啪的一聲,是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我知道是詩兒動的手。
“你說話最好注意點,這次是警告。”
詩兒的語氣很嚴肅,言語裡更是多了一種肅殺;我知道詩兒是生氣了。
她在吃醋!
“明白了、明白……”
或許,寨主根本不知道是爲了什麼,但是對於這一耳光他敢怒不敢言;因爲詩兒的速度也很快。
也許,此時的他正在慶幸沒有因爲小狼的離開而突然發難。
“那個女子是我在山腳下尋到的,當時她正昏迷在地。”
他說的跟新月說的沒有差別,難道真的是如此?
“那女子的身份你知道是什麼嘛?”
“這個……大人,這個女子的身份我真不知道,但是這方圓幾裡的村莊一定沒有這個人,我之前並沒有見過她,也沒有聽說過;不過,我那日尋到她的時候,她似乎是來採藥的,背上還有一個藥簍子。”
採藥!這倒是符合新月說的。
“你是什麼時候尋到的她?”
“你們來那日的午間。”
“哦……”
這一切似乎都太巧合了,時間抓的這麼好,似乎就是一個做好的圈套,只是在等待我們入甕罷了。
“先生,你想到了什麼?”
“暫時還沒有,只是覺得這事情似乎都太巧合了,難道這個世界上真有這麼多巧合的事情?”
我不得而知!
對於新月的身份,我想我們還是應該抱着一個懷疑的態度,但願她不會是血月樓的人。
“大人,那我現在……”
“你現在做一件事。”
“什麼事?”
寨主沒有任何的遲疑,在他看來做完了這一件事情之後,他就安全了。
“很簡單,將你的部下都遣散了。”
“遣散?”
山賊沒有想到我是這個事情,整個人不敢相信我的話,愣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好久之後,他憤怒的語氣纔想起:
“大人,你是不是過分了些,這可是我花費了十多年的心血,怎麼能……“
他沒有再說下去,是因爲詩兒已經扼住了他的咽喉。
“看來,這份心血會比你的命都重要,既然這樣,我可以不遣散他們,至於你,我想就是那些在地牢裡被你曾玷污過的女子也希望你不得好死。”
“不……不要……”
撲通一聲,詩兒已經將他給扔在了地上。
“現在,你願不願意遣散他們?”
“我……我……”
“詩兒……”
“願意,我願意。”
“一炷香的時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若是一炷香過後,他們還在,那麼結果我想你清楚;不要試圖抵抗,如果你不相信,你大可以試一試,只是,到時候你是真的不會再有機會。”
“明白、明白……”
寨主已經離去了,我跟詩兒還在那裡待着。
“先生,你就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
“你就不擔心那寨主讓人圍攻了你?”
“有詩兒在,我還需要擔心嗎?”
“哼,纔不,這次詩兒不幫你了。”
“真的嗎,可是他們已經來了。”
是的,寨主的選擇還是讓我失望了;這一次,我想我不會心慈了。
“哼,你讓我放棄簡直是癡心妄想,便是我死在這裡,也不會如你所願;小的們,給我宰了他!”
奔涌來的人聲勢浩大,可是我想也就到此爲止了。
“詩兒,又要麻煩你了。”
“那先生可要記得詩兒的好。”
香風遠去,我知道詩兒已經動手了。
聲音已經越來越近,我知道,他們快要撲到了我的身邊。
“找死!”
一聲嬌斥,臨近我的人都已經紛紛倒去。
有東西被詩兒扔到了我的身前不遠,聞着空氣裡的血腥味,我知道那是寨主的屍體。
沒有人再敢亂動了,他們都感到了恐懼;也沒有人看見詩兒是怎麼出手的,只是知道他們的寨主已經死了。
“你們都散了吧,我不想爲難你們;做山賊不是那麼容易的!”
所有人的都在此刻努力的跑去,生怕一不小心就已經交待在這裡。
事情似乎完了,可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卻是響起。
很熟悉,我知道是小狼;只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以讓小狼這麼着急?
“先生,新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