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還是來了,在第二天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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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才從被褥中起來,在庭院感受清晨的涼風時,消息來了。
“先生,村內出事了。”周廊急急忙忙地說。
他趕來的很急,到現在他的呼吸都還是紊亂的。
“發生了什麼,你這般着急?”我也好奇,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村裡回來個人……”
他說到這,氣不足了,沒有說下去。
回來個人?這半句話似乎並沒有什麼值得他這麼緊張的。
“別慌,你先說吧!”
“先生,來不及了,那人身負重傷,怕是堅持不住了,你先爲他看看,事情咋們待會再說。”
“你不早說,詩兒,我們走。”
那個回來的人我不知道是不是李公子安排的,可是如今我可不敢放過一個蛛絲馬跡,萬一錯過,那不知他盤下的這盤棋何時再可以扼殺對方。
人在家裡,他本就是這顧北村的人。
傷勢很重,我雖然不能斷定出到底有多重,可如今感受着他傳來的孱弱氣息,我知道若是不慎,他真的會失去生命。
好在還有詩兒。
“衆位鄉親,你們先出去,我們醫治他人時不可有旁人在旁邊打擾,可以嗎?”
詩兒施展術法自然不能讓他們看見,所以只得這樣說。
“先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子,一定要救救他啊。”
在我面前哭泣的是他的母親,聽到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喊,我也於心不忍。
“大娘,你放心,我們一定盡全力。”、
周廊與白雲天將他們都勸出了屋外,此時的屋內所剩的只有我跟詩兒。
“詩兒,可以救嗎?”
眼前這人的傷勢很嚴重,這一次我問詩兒的話都已經沒有了底氣。
聽到詩兒的嘆息聲時,我知道這一次,我們盡全力也不能如願了。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盡全力也未必可以有一個想要的結果;雖然很無奈,但是我們也只能接受。
“先生,我可以保住他一口氣,只是這一口氣撐不了多少;看他風塵僕僕,想來是從外面急趕回來的,就是不清楚他是不是李公子安排給我們的人。”
“李公子會安排一個快死的人給我們?”我忍不住疑惑。
“先生,你在這空氣中還聞到了什麼?”
詩兒的話提醒了我,其實我從進來就注意到了空氣中的血腥氣,只不過這血腥氣卻是含雜着些惡臭。
“他中毒了?”
“是的,見血封喉的毒,不過他體內有人強行打入了一口內家真氣,所以他纔可以堅持到這裡,不然,他早就死在路邊了。”
“哦……”
被人強行打入一道內家真氣,或許這是李公子讓人做的,這麼說來,在之前他就已經是命懸一線。
“保住他那一口氣吧,聽周廊的意思,他出村好一陣子了,不知道這次回來是因爲什麼,但是他一定有話對我們說,或者是對他母親說的。”
“知道了。”
屋內很安靜,詩兒的靈力開始在屋內翻滾,只是,我的心也似乎隨着那靈力在翻滾。
這纔不過剛開始,爭鬥便已經讓人離開塵世,真不知道平息這場亂動,需要多少人的鮮血來填。
“咳……咳……”
重重的咳嗽聲,屋內那惡臭也濃郁了幾分;我知道是他吐出了自己體內的毒液。
“怎麼樣?”我問道。
“你……你是誰?”他問我,語氣很虛弱。
“我叫長安尋月。”
“你就是尋月先生……”他掙扎着險些從牀上跌落下來。
我忙勸道:“你別動,你體內的傷很嚴重,稍有不慎,你就會……”
我沒有勇氣繼續說下去。
告訴別人他就快死了,有幾個人可以說出口?
“先生,我知道我什麼情況,我也清楚我能夠堅持到現在全得那位大人和你的幫助,那位大人讓我找到你,告訴你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我知道那位大人便有可能是李公子。
“道童的事情……”
“道童!”
果然是跟國師有關,我不知道他的年齡,可他的語氣稚嫩,我知道,他的年齡不會多大。
“你也是道童?”
“對,我也是那妖道的道童,就是他讓我變成了現在的這副模樣……”
妖道!聽到他對國師的稱呼,我知道,國師以魂借命的事情假不了。
“你慢慢說,我一一聽着。”
“先生,你可一定要救出他們,還要阿香,你一定要幫我救出阿香。”他突然很激動,也不顧忌自己的傷勢,竟是起身抓住我,雙手顫抖着。
“她是你的意中人?”我拍着他的手,點頭問道。
“是的,她是我的意中人,也是因爲她做了道童,我纔會跟着去,可誰知道這道童竟是要我們的性命啊……”
他無助地哭了起來,一個男子撕心裂肺的哭聲總是最具感染的。
“你放心,那位大人也會幫你把他們救出來,包括你那位阿香。”
“謝謝、謝謝……”
聽到他的舉動,我知道他是想要對我磕頭,我忙阻止了他,以他現在的身子可經不起折騰,現如今,他可還有很重要的任務要做。
“聽着,現在那國師的聲望你應該知道,那位大人要懲罰他會有些困難,所以你務必要讓大家都知道國師的面孔,讓他們都聲討他,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可以嗎?”
“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妖道,我會把我在裡面的經歷一五一十地跟他們說,讓他們知道這個人皮狗心的傢伙。”
“好,你也記住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你的孃親這些日子很想你,趁這點時間你陪陪她,以後你可都陪不了了。”
說這話,我的心也不好受,可目前我也沒有其他辦法。
見血封喉的毒,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不容易了,他體內的內臟功能早已衰竭,即使拼命將他留下,那也是活死人。
沒有那必要了!
“多謝先生。”
門扉就在我的手裡,我卻需要很大的勇氣去拉開他;醫者最擔心的事情是醫不好的病,和麪對家屬時的那種無助。
此時,兩者我都有了,我雖不是醫者,可那種心態,我此時正在煎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