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絕了李嫂的再三邀請,我並沒有過多的叨擾。
一來是李哥一家此時不需要太多的打擾,二來是因爲我的屋子還有人在候着。
村裡的路我已經走了這麼多年,心裡早已熟透,在沒有人攙扶的情況下,沒用多久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尚未進屋,便聞到了一股香味,不過這香味裡卻帶着一絲燒糊的味道。
想來,九兒所謂的會一點點便真的是會一點點。
“吱呀”的一聲,門被我推開。
屋內沒有傳來九兒的聲音,但我卻聽到呼吸,平靜的呼吸聲。
那個方向是香味傳來的方向,也是我屋內木桌擺放的位置。
九兒應該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這一去所耽擱的時間並不短,她應該是等得累了。
這一天一夜的折騰,的確有夠累的。
取過牀上的被褥,輕輕搭在她的身上,我並沒有打攪到他。
桌子上的飯是九兒做的,離得近了那股糊味也就越濃烈。
碗筷都是已經準備好的,九兒倒是一個細心的人。
我吃飯時會很認真,動作也不急,所造成的聲響也不大,可不知怎麼九兒似是有所感應。
“先……先生,你回來了?”朦朧的聲音響起,九兒醒了過來。
“嗯……”我回道,依舊在收拾着桌上的飯菜。
見我吃得這麼認真,九兒似也是有些胃口,我聽見了她拾碗筷的聲音。
不過,聽到這些時,我卻笑了笑。
“嗯……怎麼這麼鹹。”
九兒噗的一聲應該是將剛入口的食物給吐了出來,我臉上的笑意則是更濃了。
見我動筷,似是對這些菜滿意的樣子,九兒疑惑的聲音響起:
“先生,不鹹嗎?”
“還行,不至於太齁!”
“先生……”聽出我是在故意地調侃,九兒有些不依。
不過,她卻是不敢再繼續動筷,怕是真的被自己做的菜給鹹到了。
“九兒,嚐嚐湯。”我對她說道。
“嘗湯,爲什麼?”
九兒雖然有疑惑,但我還是聽見了湯勺舀湯的聲音。
“嗯……先生,我忘了放鹽……”
“把菜在湯裡泡一泡吧,不至於太鹹。”
菜已經是炒入了味,這樣做不過是讓鹹味稍淡。照做的九兒,也明白了我的意思,算是可以咽得下自己炒的菜了。
九兒很懂事,飯後,連收拾碗筷的事情都不讓我插手。
只是,屋子裡不時傳來的碗碎的聲音讓我明白,九兒連洗碗都可能是第一次。
我的手裡多了一個瓷瓶,瓶子裝的是從李哥傷口處採集來的毒液,我很好奇這毒液到底是什麼?
這種毒我從沒見過,很有可能是人提煉,或者某種妖物特有的,只是那大蟲爲什麼會有?
或許,那大蟲不是一般的大蟲!
我不明白,爲什麼一夜之間,上溪村這種本寧靜的小村莊裡突然出現了這麼多的事情?
“先生,對不起……”
九兒帶着歉意的聲音響在我的身後,我自然知道她是因爲什麼而道歉。
“打碎了幾個?”
“兩個碗,三個盤子……”
我有些哭笑不得,總共也就七個碗要清洗,結果,到頭來,完好的就剩下了兩個。
“先生,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啊……九兒知道錯了,你責怪九兒好了。”
“沒有,幾個盤子而已,先生還沒有那麼小氣。”
我又怎會生九兒的氣,我雖然不知道九兒之前的身份是什麼,可我卻很清楚,之前九兒的身份絕對是一個很高貴的身份。
而她卻願意爲我一個瞎子做飯刷碗,我又如何忍心責怪她什麼。
“那先生你愁眉苦臉的是因爲什麼啊,說給九兒聽聽唄,九兒給你拿主意,九兒可聰明瞭。”
九兒對我似乎沒有什麼防備,或許,在她的心裡,因爲這一次的搭救,已經是將我當做是她的朋友了。
遞過手中的瓷瓶,我道:
“九兒,你知道這毒液是什麼毒液嗎?”
“毒液?”九兒有些困惑。
我不知道九兒是怎麼查看的,不過九兒的語氣卻是突然有了幾分緊張:“先……先生,這毒液你哪裡來的?”
九兒緊張的語氣讓我不解,忙道:
“村裡的人,有人被一隻大蟲所咬,這毒液是那傷口處的,我想應該是那大蟲自帶的。”
“大蟲……”九兒的語氣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怎麼了,九兒,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九兒的情緒變化讓我覺得也許她知道些什麼,可九兒給我的回答卻不是我想要的。
“沒、沒有……先生那人現在怎麼樣了,這毒液可不一般。”
九兒的話明顯是沒有說實話,只是我也不好多問。
“沒什麼大礙了,李哥體內的毒素已經被我盡數給排乾淨了。”
“我就知道先生不一般,連這毒液都可以排出來。”
九兒的話明顯是知道這毒液是什麼回事,只是,她卻不肯說明罷了。
“時候尚早,九兒你待在屋裡,我出去一趟。”
毒液的事情九兒不肯說,我不會強求,只是上溪村裡的大蟲卻不得不調查清楚。不然,他日受害的又何止李哥一人。
“先生可是要去尋那大蟲的蹤跡?”
九兒的確很聰明,猜出我的意圖。
“自然。”我也沒有否認。
“那讓九兒隨你同去吧!”
“爲何?”我不解。
“九兒待在屋裡一個人悶,陪先生走走,先生不介意吧!”
“九兒是擔心先生的安全吧!”我說道。
“先生,我……”
“無妨,每個人心裡都有秘密,不願說便不說吧,先生不是一個喜歡窺探別人秘密的人。”
九兒舉動告訴我,她不光是認出了這毒液,恐怕連那大蟲她也知道,只是,她的心裡有着不能說的苦衷。
“謝謝先生。”九兒的語氣中,感激是由衷的。
我與九兒並行去,目的是村口往東的樹林,據村裡的人說,大蟲便是在那裡出現的。
“先生,待會若是遇到了什麼情況,我讓你先離開,你便迅速地離開,好不好。”
“那大蟲這般厲害?”大蟲想來應該是成了妖的存在,不然,九兒的語氣裡不會這麼忌憚。
“是的,那大蟲的修爲很高,已是有了七八百年的道行。”
七八百年,這的確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不過,我卻沒有擔心九兒的安全,因爲我很清楚,雖然九兒的道行不過五百年左右,可在她的體內卻有一顆妖丹,一顆本不該屬於她的妖丹,那妖丹蘊含的實力,足以威懾上千年的妖物。
九兒,也不會是一個簡單的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