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越吹越涼。
站在這山頂,被那冷風越吹,人便越精神。
白意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了酒,是青國的酒,我曾在詩兒那裡聞過。
“喝嗎?”
“當然……”
青國的酒不錯,我可不想過錯過;若是錯過了這一次,還不知道下一次我什麼時候可以再喝到了。
這酒不會很烈,抿在嘴裡的時候,會有一股淡香充斥在口腔;柔滑的酒水,順着嗓子走去的時候,便是一種值得享受的享受。
“怎麼樣?”
“很好喝。”我笑道。
“可這酒裡有毒!”
白意笑了,笑得很開心。
我沒有露出什麼意外的表情,甚至沒有害怕,依舊喝着手裡的酒水。
“你不怕?”白意問我。
“怕,怎麼會不怕!”
“那你還喝?”
我灌了一口在自己的嘴裡,繼續享受着這難得的美味。
“我相信這酒裡沒毒。”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自信是哪裡來的,總之,我的心裡是真的沒有絲毫的懼意。
白意愣了好久,好久後,我才聽到他笑道:“真不知你的自信哪裡來的,給我,別一個人喝完了。”
他說這話便是已經承認了自己沒有在酒裡下毒。
看來,這一次我賭對了。
“你與九兒是怎麼遇見的,還有爲什麼你喚她做詩兒?”
“故夢如詩,悲歡離合,已隨風去……”
“故夢如詩,悲歡離合,已隨風去!”
白意輕輕呢喃着我說的話,似是在品味,似是在勘破。
勘破則是緣,堪不破則說明還未到那個境界。
他還是沒有勘破,輕輕一嘆,仰頭一大口清酒下肚:“談何容易、談何容易……”
“的確不容易。”我接過他遞過來的酒。
這件事情,詩兒都沒有真正勘破,白意自然也沒有,我相信自己也不行。
飲下一口清酒,讓那酒意在胃裡蔓延,我說道:“想知道,我跟詩兒這些年來發生的事情嗎?”
“會很長?”
“是的,很長,我儘量撿重要的跟你講。”
“好,那我聽聽。”
夜晚,很冷清,兩個人,一壺酒,一段故事!
故事很長,我卻講得很短,很快,白意便睡在那巖壁上,吸收我給他講的這些故事。
“按照你所說的,你跟九兒的關係的確是不一般,這樣講來,先前的確是我有些衝動。”
“這麼說,你可是要跟我認錯?”我笑道。
他也跟着我笑了起來,搖頭道:“不會,你現在可是我妹夫,我不給你道歉。”
“堂堂的皇子也這般不講理?”
“那是以前,現在的我,落魄妖怪一個,不講理又怎麼了!”
他這個時候倒是接受了他落魄的事情。
青國,他是暫時回不去了,至於以後他會不會回去,我不知道。
“你有什麼打算?”我問他。
“還能有什麼打算,我體內的咒怨死氣還在不斷蠶食我的生命,我如今只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離去。”
他嘴裡的離去是什麼意思,我自然清楚。
“你認命了?”我狐疑問道。
白意應該不是這種人,讓他認命,我想會很難。
“還能怎麼樣,一個大限將至的人,我能做什麼?”
“就不試着跟命運掙扎一下?”
“我掙扎了,可似乎無濟於事……”
咒怨死氣的確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我也不敢保證我可以將那死氣除掉,但是我想試一試,哪管那樣的話會很冒險。
“那若是讓你跟命運玩一場死亡的遊戲,你要不要來?”
“跟命運玩遊戲?”他看着我表情很震驚,良久後才皺眉道:“賭注了,賭注是什麼?”
“你的命;贏了,命是你的,沒贏,命是它的。”
“好大的賭注……”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卻遲遲沒有給我答覆,我等了很久。
“你有多少的把握?”
“五五之數。”
“不多,但是也不少了;那妹夫,二哥這條命可就教到你的手上了,是生是死,你只管做,別有顧慮。”
我知道他是在寬慰我。
“放心,你之前那般看不起我,我又怎麼會有顧慮了。”
“你啊,還真是有趣……”
時間已經到了凌晨,遠方地平線出現的光是晨曦最美的光,終於,我得以看見,而且是在這麼居高臨下的位置。
“怎麼樣,是不是很美?”白意問我。
“是啊,很美;只是不知道這美麗可以維持多久。”看着那一線的光芒開始擴大,那最初的驚豔已經黯然失色了。
“很短的,這個世界似乎美麗的東西都很短暫。”
“或許正是因爲它們太過美麗吧!”
天既然已經露白,我想我們也該離去了,等了一宿的詩兒恐還是提心吊膽的。
回到庭院,詩兒便已經撲了過來。
“先生,二哥……”
“放心,二哥沒有爲難你家先生,先不用問責你二哥的罪。”白意笑道,心情是真的好了不少。
我想,或許是那五五之數的賭博吧!
“先生,你們沒怎麼樣吧?”詩兒還是謹慎地問我。
我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白意卻是搶着話道:
“詩兒,你這麼不相信二哥啊?”
“二……二哥,你叫我詩兒?”
“不行嘛,難道要二哥叫你故詩?”
白意這麼叫無非是對詩兒如今的肯定,他對自己的妹妹是真的寵愛。
“不……不用,詩兒好,詩兒好。”
詩兒自然也高興,她高興自己的二哥可以接受現在的自己;時間改變了很多,無論是事還是人。
便連我也在不斷改變,我早已不是之前那個瞎子了。
我以爲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一晚沒有休息的我可以睡個好覺的時候,屋門外卻是傳來了兵馬之時。
竟是有人將我們給圍了起來。
“看來,你遇到麻煩了。”
“是啊,這麻煩還不小。”
白意在笑我,我沒有否定;的確是麻煩,而且是一個**煩。
庭院內的人都緊張起來,屋外的人不少,已是將我這小小的庭院圍得水泄不通了。
我沒有選擇待在屋裡,既然有人來了,我總得出去迎接纔對。
“來人,將這屋內的一干人等都給我拿下。”
我還沒有來得及行到屋前,屋外便是響起了這嚴厲的聲音,看來那人是打算先下手爲強了。
“好大的膽子,這你也是你們能夠染指的,我倒要看看你們誰敢動這屋內的人。”
又是許多人從周圍竄了出來,我知道這些都是白雲天爲我留下的護衛。
他們出現的很是時候! щшш ttκǎ n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