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起,一往而深!
最後,還是沒能改變什麼,命運總是這樣,給人希望,然後徹底絕望。
我錯了,錯在不該給白晨什麼希望;我不知道她會不會恨我,但我自己恨自己。
是自己將他們的希望點燃,然後再主動掐滅。
我如舊就仿似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紛飛的黃紙,是白晨對小翰最後的送別;風吹起簌簌的聲音,似是白晨對小翰的哀怨、不捨,又似白晨送別小翰最後的呼喊。
我與詩兒靜待在白晨的身後,候着;候着,那一縷幽魂歸於地府!
“先生,我們做錯了嗎?”
“是的,錯了,錯在給人了希望,又親自將那希望撲滅……這對白晨來說,無疑更痛苦。”
“可……可我們只是想幫她啊!”
“不是每一次的幫助都能盡人意,如果可以再一次選擇,我想我還是會選擇插手;或許,是我們的性格使然!”
“是嘛……”
詩兒自問。
有些事,我給不了答案,有些答案只能讓人自己去尋。
白晨的泣聲漸消,我想她快面對我跟詩兒了;可我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揹負罪惡的感覺真的讓人難以喘息。
“先生,我……我不知道怎麼面對白姐姐。”
詩兒抓住我的手臂,焦急道。
詩兒不知道,我又如何清楚,可在詩兒的面前我卻不能表現出來。
“沒事,有先生……”
我往前一步是因爲我聽見了腳步聲,白晨走向我跟詩兒的腳步聲。
“尋月先生……”
“白小姐……”
我們兩人同時呼道,然後彼此都陷入了沉默;她似乎在等待我開口,而我又在等待她先說話。
“謝……謝謝……”
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沒有想到等來的不是白晨的責怪,而是謝謝。
一時間,我竟是愣在原地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得聽她繼續道:
“你說的對,小翰那些日子雖然活着,可卻活得不快樂,他一直都是活在自己的痛苦之中的,是先生讓我明白,也是先生讓小翰得到了解脫,所以我該謝謝先生……”
“沒……沒有,我現在連自己這麼做是對是錯都不知道,如何當得起你這一句謝謝了。”
“對能怎樣,錯又能如何,先生,這個世界那麼多人,誰敢說自己這一生都是對的嗎?”
白晨的話問出了我。
是啊,人心是最難估摸的東西,善惡難辨,正邪如何分?
何謂對,何謂錯?
不過是衆人你一言我一語決定,但他們又真的是對的?
或許,他們連這樣的舉動都是錯的。
“是啊,你說的對,人們總是喜歡去糾結他人的對錯,反而是忘了自己……你,真的看開了?”
我問她,她卻是輕笑起來:
“尋月先生,我不怪你,可要我看開小翰的離去,我想那是需要時間的。”
時間!時間是一個神奇的東西,它可以消磨很多東西,也可以讓人忘記不少,可有些東西我說過在世間的車輪下只會歷久彌新。
“但願時間能治癒你心裡的痛苦。”
“或許吧……”
風裡,她的聲音被吹散……
時光幻境已經撤去,鬼將自然退兵,他們順帶帶走了小翰。
村莊發生了什麼我還不知道,但我想知道,而如今知道這一切的只有白晨。
“白小姐,我可以知道這村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地動而已。”
“地動……原來是天災。”
“天災,尋月先生,你錯了。”
我錯了!白晨的話讓我一呆,難道這裡面還有人爲的因素不成?
“先生,你知道在你身後是什麼嗎?”
我的身後,我只感到一種厚重的感覺,與之前羣山給我的感覺沒有什麼差別。
“是山。”
“尋月先生倒是真的厲害,明明什麼都看不見,我卻感覺自己什麼也瞞不住你。”
“那是,畢竟是先生……”詩兒在一旁插嘴。
我微笑,擺頭道:
“瞎子只是比你們多一些感覺罷了……那山到底怎麼一回事,地動是那裡引起的?”
“的確是那山裡引起的,先生可知這山裡有什麼?”
山裡有什麼?山裡有樹、有花也有草,倒是她如此問我,顯然是不想我這樣回答,那麼這山裡到底有什麼?
能夠引起地動的東西不多,人與妖都可以做到;但是,前提是他們得有足夠的能力。
顯然,在山裡的那位能力不簡單。
“是人還是妖?”
“都不是……是怨靈,一個沉睡了很久的怨靈。”
沉睡了很久的怨靈,這麼說那個怨靈在這裡的時間會很長,想來實力也是強橫。
“你見過他了?”
“是的,是他的甦醒引起了這村裡的地動,我不能原諒他,是他讓小翰陷入痛苦的局面,也是他讓小翰的壽命到此爲止,所以我找到了他……”
白晨突然住口,沒有再說下去。
她的舉動我猜到了,那怨靈定然實力不菲,而她敗了;仇恨,還積怨在他的心裡。
“他有多厲害?”
“十招,我與他交手,然後十招落敗……”
“十招……”
連詩兒都驚訝開口。
白晨可是有千年道行,那時她的修爲更是沒有因爲時光幻境而損失,可與那怨靈交手卻十招落敗,那怨靈的實力是有多麼恐怖。
“詩兒,你全力出手預計可以多少招與白晨決定勝負?”
“先生,我懂你的意思,十招我與白姐姐最多戰個旗鼓相當。”
我知道詩兒的話有些謙虛,可與白晨在十招內,詩兒只會佔得稍微的上風,至於讓白晨落敗,那得到五十招開外。
“尋月先生,你莫不是想要進山去尋那怨靈?”
“是的,我想去看看。”
“尋月先生,我知道詩兒姑娘的實力強橫,可那怨靈你是想象不到他有多強大,你去,當真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面對白晨所說的怨靈,我想掩日訣已經起不了不少的作用,唯一能保證我安全的只有玉魂。
“沒事的,先生,有我在了。”
我不知道在詩兒的內心對那怨靈到底害不害怕,但是她如此義無反顧地支持我,總是讓我的心一暖。
“放心,先生是一個惜命的人,不但惜自己的命,也惜詩兒的命……”
我的話已經說明我對那深山的決心,白晨也不由得一嘆:
“既然先生要去,我便隨你們一同前去,也好有個照應。”
白晨的實力不簡單,她若是跟着也是好事,我想我不應該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