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當下將海龍女用金光罩護住,與衆天兵天將大打出手,也是王子低估了他爹的法力,話說這天清道尊的法力,真不是蓋的,剛開始天兵天將們在王子的指揮下還能穩住陣腳,但天帝見這小子跟老子來真的,不禁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只想狠狠地收拾這小子一頓,於是下手再不留情,只把天兵天將打得七零八落。王子雖沒有必勝的把握,卻沒料到天帝會下手這麼重,有些天兵天將直接被打得魂飛魄喪,萬劫不復,王子見情勢不妙,趕緊揮劍上前擋住天帝,讓諸神將收拾殘部,速速退去。天帝怒火正熾,失了理性,一掌將王子打開,橫掃千軍。
王子暗中放出青鳥傳信,又差了心腹向女媧和伏羲求救,好在不久後,女媧和伏羲親自領兵來救,雙方勢均力敵,天帝這才收了手。女媧和伏羲久在人間,德被蒼生,人間散仙大多偏向他們,又是十二祖巫之後,天帝自知和他們正面爲敵勢必兩敗俱傷,何況他自己搞婚外情不佔理在先,也不好意思再打下去。
雙方平靜之後,女媧先開口道:“天帝,此事你最好找海神先商議,切莫衝動行事,釀成悲劇。”又轉對王子道:“你也是,他是你父皇,你怎麼如此放肆?!你纔多大點兒,你以爲你的法力就比得上父皇了?!我告訴你,你父皇是盤古天魂所化,再沒有法力能超過你父皇的了。”王子冷冷道:“無論外婆怎麼想,我只是想維護乾坤秩序,絕沒有謀害父皇圖謀不軌。”伏羲悄悄到王子身邊,輕咳幾聲,低聲道:“千萬不要因爲桃色糾紛毀滅再世界了。”王子還沒反應上來伏羲這話是什麼意思,卻見女媧狠狠地朝伏羲拋來一個白眼,伏羲登時一臉無辜地說:“我說得沒錯啊,要不你又要造人了。”
女媧好言好語地勸導天帝,大意是天帝應該以乾坤安寧爲重,不可任性妄爲,爲一己之私陷天下於危境,天帝越聽臉色越難看,顯然是憋了一肚子氣,要不是看在女媧是他丈母孃的份上,估計天帝早就一掌劈過去了。那邊伏羲看不下去,握拳掩口,輕咳幾聲,道:“我看也沒你說得那麼嚴重,天帝和海龍女生個孩子不至於乾坤大亂吧。”女媧登時沉下臉來,嗔道:“伏羲!……”伏羲趕忙作一臉無辜狀,道:“我什麼也沒說。”伏羲看看天帝,又道:“不如我以八卦推演一番,看看兇吉。”女媧冷哼一聲,道:“你那卦只有你自己看得懂,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伏羲道:“妹妹莫冤枉愚兄,我不會撒謊的。”天帝道:“不必麻煩,無論推演出什麼,我都要定了海龍女,你們愛怎麼樣怎麼樣,奉陪到底!”海龍女見鬧得不成樣子,默默地拉了拉天帝的手臂,天帝按着海龍女的手背,柔聲道:“你別擔心。”
女媧、伏羲與天帝、海龍女相對沉默良久,伏羲道:“既然陛下心意已決,多說無益,只望你往後不要太冷落了靈素,我們就先告辭了。”女媧還要再說,伏羲道:“小妹別再說了,我們走吧。”伏羲硬是把女媧架走。
等回到宮裡,女媧甩開伏羲,怒道:“伏羲!你幹什麼?!”伏羲道:“小妹——天帝做事,那
也不是隨便做的,雖然我們名義上是天帝的丈人丈母孃,可實際上,天帝應該是我們的伯父纔對,而且他是天帝,我們對他還得客氣點纔是。”“可是,哥——”女媧再次離坐而起,伏羲將她按回座位,道:“小妹稍安勿躁,待我推演一下兇吉,我們不能逼天帝太緊,他真要鬧起來,真的會毀滅世界的,當初玄冥水淹神州,我們兄妹才……難道你想悲劇重演嗎?”女媧沉默良久,仰首看着伏羲道:“哥,說實話,你愛我嗎?你愛我是拿我當妹妹多一點,還是拿我當妻子多一點?”
伏羲於女媧身旁坐下,將女媧攬在懷裡,微笑道:“你我又何必再問這個,華夏之民視你我爲聖祖……或者就像你劃在三生石上的姻緣線冥冥之中就註定了人類三世的姻緣一樣,你我的姻緣,也已定在天帝混沌之時。”女媧起身看着伏羲,道:“伏羲,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算到有此一劫,是吉是兇?”伏羲放開女媧,起身走到窗前,道:“卦象太複雜,兇吉難辨,只是命數難改。”
女媧和伏羲回宮之後,天帝看看被打得狼狽不堪卻依舊桀驁不馴的王子,又是氣又是欣慰,氣的是這小子如此忤逆,欣慰的是這小子總算成了氣候,天帝道:“你罪在不赦,我也逆天而爲,咱爺倆這次算是扯平了,回去之後,你別礙着我,我也不管你,龍妹我必須帶回去,你不可以侵犯她,否則休怪我不念父子之情。”天帝說完這些,攜海龍女徑往東海拜別東海龍王,東海龍王見事已成定局,多說無益,只對海龍女千嚀萬囑,由她去了。海龍女走後,東海龍王望洋長嘆,海公子道:“父王可是擔心姑姑受委屈?”東海龍王道:“你姑姑此去,必有委屈,只恐大禍將至,乾坤不寧。你我當謹守本分,切莫落人口實。”
海龍女隨天帝上天庭之後,欲封海龍女爲妃,衆臣譁然,有耿直之臣誓死諍諫,要天帝棄了海龍女,墮去海龍女腹中禍胎,天帝態度雖是強硬,卻無奈衆臣日日強諫(若此事僅關綱常,這些神仙才懶得管,主要是海龍女可能真的生下個禍胎,到時候他們的逍遙神仙生活就沒有了),天帝最終妥協,答應不給海龍女名分,只請衆仙不得打擾海龍女,讓她安心養胎,衆神無奈,只得暫由天帝,反正海龍女想把孩子生下來還要八十多年,誰知道這八十多年會發生什麼事(天神懷孕要八十多年方能生產,要生一個神可真不容易)。至於王子,他樂得隔岸觀火,看他老爹笑話。
天帝造一別苑,只遣了兩名心腹宮女照看海龍女,又施了法術護住別苑,不讓外物入侵,天帝的法術確實高明,無論衆神怎麼變着法子想進入別苑,全都以失敗告終,天帝對欲闖別苑者一律不聞不問,任其自生自滅,沒錯,闖過別苑的神仙非死即傷,誰也不敢求天帝醫治,只能自生自滅。受傷的神仙多了,其他神仙心生畏懼,法力強的尋思着八十年後世界毀滅穿越回過往生活,法力弱的則想好好逍遙八十年,到時候真有什麼事,上有天帝、女媧,下有冥王、十二祖巫,輪不上他們操心。
於是,海龍女獨居別苑,不求名分,冷冷
清清地過了八十多年,終於臨盆。那日,天帝候在產房外,久無動靜,終於,一道紅光衝破屋瓦,直射天際,緊接着,橙、黃、綠、青、藍、紫、粉、銀八道亮光衝破屋瓦,射向天際,別苑上空九道彩光飛旋,天宮微微震撼,有流星隕落,日頭晦暗,滿布陰霾。神仙們想跑而能跑的早已跑了,想跑而不能跑的只能祈禱盤古大神保佑天下太平,天帝也有些着慌,他心裡其實也沒底。
流星越墜越多,太陽更加晦暗,天宮似要傾覆,天帝終於按捺不住,急召來王子與天后商議對策,王子一臉微笑,好像開心得不得了,道:“父王,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天帝怒則怒矣,卻不好意思發作,只得強定心神,擺出一副好面孔,對天后道:“靈素,你說,這可如何是好啊?……”天帝當然不指望天后知道“如何是好”,但願女媧和伏羲有應對之策,天后幽幽道:“陛下乃是天帝,陛下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妾身如何知道?”天帝無奈,只得親去拜訪女媧和伏羲。
天帝到了女媧和伏羲宮裡,見伏羲安然坐在一張小桌旁喝湯,也不知喝的是什麼好湯,但見伏羲一口一口,喝得津津有味,彷彿這世上就剩喝湯這麼一件事,太陽掉下來他也懶得管,一旁的女媧卻一會坐一會站,團團轉着彷彿熱鍋上的螞蟻。女媧見天帝來了,直接指着他劈頭蓋臉地斥道:“都是你,看吧,現在出事了!”伏羲終於放下湯匙,擡頭道:“沒事的,這八十年來,女媧娘娘已經在天台山燒好了三億擔五色石漿,要是天塌了可以補天;女媧娘娘已經搓好了三億根地維,要是日月星辰掉了可以掛住;女媧娘娘還造好了三億個泥人,要是人沒了可以造人。”女媧終於忍不住重重地在伏羲頭頂拍了一下,道:“你還有臉說!你都幹了什麼?!”伏羲幽幽道:“我該幹什麼幹什麼啊,該喝湯喝湯,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女媧急道:“你的卦到底準不準啊?你說沒事沒事,我看天宮都要翻過來了!”伏羲竟又坐下,端起桌上的碗,把最後一口湯喝個乾淨,抹抹嘴道:“卦一定是準的。”女媧道:“當真無禍?”伏羲道:“卦一定是準的,就看解得對不對了;禍一定是有的,不過跟我們沒關係。”
天帝聞言,道:“伏羲……岳父,你,您是何意?”伏羲道:“陛下,您其實是我們伯父,我可當不起您的岳父,跟不敢讓您稱我爲‘您’。我的意思是,禍事跟我和小妹沒有關係,但跟您還是有關係的,至於具體是什麼,那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實在是太久,我的卦暫時推演不出。我的建議是,你將九龍送到東海讓東海龍王去養,海龍女亦重歸大海,或可免生禍端。”天帝疑惑道:“九龍?”伏羲道:“卦象上說,海龍女生的是九條龍。”天帝將信將疑,因爲他出別苑時是見九道彩光,卻沒有問海龍女究竟生了什麼就來了女媧宮殿。海龍女究竟生了什麼確實有懸念,天帝天后是完全神體(全人形),生下的王子是完全神體無懸念,帝江和燭九陰都是異形,生的女媧是半人半蛇,伏羲是半人半犬,天帝和海龍女會生出什麼確實有懸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