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洛因爲好奇女媧和伏羲之事,便拿去問地母她們,地母也被問蒙了,幽幽道:“爲什麼我從來就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女媧不是會造人嗎?爲什麼要和伏羲結婚?老頭子,你說爲什麼?”“哈?”金王傻愣愣地應了一句,看着梨洛,道:“公主……這些問題,我們兩個老不死也不知道。”梨洛失望道:“哦,原來你們也不知道啊……”金王和地母面面相覷了一會,忽作恍然大悟狀,道:“女媧的父親是帝江,母親是燭九陰,帝江長得……是獸身,燭九陰是蛇身,所以他們兄妹長不一樣。”梨洛奇道:“帝江和燭九陰又是誰?”“十二祖巫啊。”金王道。“十二祖巫又是誰?”梨洛道。“盤古死後,化作三清道尊和十二祖巫。”“伏羲和女媧爲什麼要結婚?”“公主,我老頭子是個莽夫,您還是問乾元真君吧。”
梨洛依舊好奇女媧會造人爲什麼還要和伏羲結婚,乾元真君乍一聽這個問題,瞬間感覺自己神界“度爺”形象即將倒塌,趕緊道:“難道公主愛上殿下了?”梨洛先是一愣,繼而道:“你胡說什麼?!”乾元真君淡定地說:“既然公主沒有想和殿下結婚,公主問這個做什麼?開天闢地之初,近親結婚是很正常的,就拿老陛下來說,老陛下其實既是女媧的伯父又是女媧的女婿。”
梨洛見探究無果,還被懷疑想和烏靨公爵結婚,大覺掃興,忿忿出門閒逛。信步至芙蓉湖邊,垂柳透粼波,湖光躍夕照,忽然,梨洛見湖邊有一團黑色的東西,以爲是黑天鵝什麼的,遂走了過去,這一看,嚇得梨洛幾乎魂飛天外,大叫一聲暈了過去。
梨洛醒來時,見自己躺在殷秦的懷裡,殷秦一臉淡定地看着梨洛,梨洛疑惑地看看殷秦,又向湖邊看了一眼——嚇得尖叫起來,道:“那那那……那是什麼?!”“一個死人,沒臉的死人。”殷秦輕描淡寫地說着,彷彿說的是“一隻蟑螂,沒頭的蟑螂”。“你,你不怕啊?”梨洛顫顫地說。“死人有什麼好怕的。”殷秦依舊一臉地雲淡風輕。梨洛起身,後退幾步,暗暗念起符咒,警惕地看着殷秦,道:“是,是你殺的?”“不是。”殷秦只說了這兩個字,完全沒有再辯解的意思。“你到底是誰?!你想幹什麼?!”“我是殷秦,不想幹什麼。”
梨洛回過神來,拉住殷秦不讓他走,報了警,其實殷秦根本不用梨洛拉,因爲他根本沒有走的意思,彷彿那沒臉的女屍一點也不影響他欣賞湖上風光。警察來時,玉清寒也跟着來了,確切地說,是他自己來的——出於攬生意的目的,卻歪打正着地發現報案的是梨洛。玉清寒見梨洛嚇得粉臉煞白,本想安慰她,不小心隔着黃線看一眼那女屍,自己都嚇得一個踉蹌。警察自然要問梨洛和殷秦一些情況,梨洛什麼都不知道,只會搖頭,殷秦則一臉淡然,無論問什麼只說三個字:“不知道。”玉清寒見殷秦如此冷靜,不禁插嘴
道:“這位小同學,你一點都不怕嗎?你家裡是幹什麼的?”問案的警察白了玉清寒一眼,道:“玉大律師,您未免來得太快了!”玉清寒道:“我女兒……我外甥女嚇到了,我來看看不行啊?”不過也是,殷秦確實太淡定了。
玉清寒見梨洛一直萎萎的,不敢離開,一直陪着梨洛,烏靨公爵和木君等人得知此事,覺得頗爲蹊蹺,遂往事發地去,想用法力重現當時情形,卻看到更爲不解的畫面:一個長髮的美少女盈盈走到湖心亭,坐在亭邊的欄上癡癡地看着水面,衆人去看那水面,只有女孩自己美麗的倒影,並無其他,可女孩就是癡癡地看着水面,彷彿被自己水中的倒影迷住了一般。良久,良久,女孩起身,癡癡地笑着,緩緩向水面走去……湖水沒過女孩的膝蓋,腰,下巴,最後連女孩的長髮也跟着沉了下去……又過了許久,水面出現幾縷頭髮,慢慢地浮起一具屍體,可是屍體沒有臉!一切看來,女孩竟像是自殺的,可是湖裡究竟有什麼?竟讓女屍沒了臉?
木君看了那女孩之後,覺得非常眼熟,終於想起她就是體育課上那個女孩,一查之下,那女孩果然不見蹤影,且失蹤前的裝束與女屍一般無二,學校與警方初步確定死者的身份,通知家屬。女孩的家人自是肝腸寸斷,梨洛不忍,遂對烏靨公爵道:“還能不能救她?或者穿越?”烏靨公爵道:“我們雖然能穿越時空,在一定程度上也能改變一些事,但即使是神也不能真正改變歷史,尤其是生死之事,除非死者命數未盡,否則即使穿越也不能改變。”烏靨公爵略略沉吟,道:“乾元真君,你招一下女孩的魂,若能招回,或許能知道真相,如果招不到魂,想來是去了冥界。”
乾元真君無法招到女生的魂,遂與烏靨公爵幾位去了人冥之際,託鬼差傳信給冥王,冥王攜冥後前來,依舊帶着黑白無常,冥王遂問黑白無常有沒見到諸神所稱女生的魂,黑無常道:“殿下、幾位上神有所不知,凡人死後,魂魄離體,若無黑白無常勾魂引路,魂魄只會在人間遊蕩,是不可能自己飄到冥界的,而黑白無常會給魂魄引路,都是看了生死簿,知道此人壽數已盡纔會去勾魂的,我們兄弟並沒有勾那個人的魂。”
冥王遂囑鬼差找來鐵筆判官對生死簿,鐵筆判官來後,稱該女壽數未盡,若已橫死,則必爲邪物所害,乾元真君既然招不到此女的魂魄,此女之魂又未被勾來冥界,想來此女的魂魄是被邪物收去了。
烏靨公爵見無結果,略略沉吟,又道:“既然今日得見先生,勞煩先生再查一人。”鐵筆判官目視冥王,冥王道:“準閱。”(生死簿不能隨便亂查的)鐵筆判官道:“不知殿下要查何人?”烏靨公爵道:“殷秦,也是南平人,比梨洛小一歲。”鐵筆判官將生死簿尋遍,並無符合烏靨公爵條件之人,遂道:“殿下,叫殷秦者有之,卻全然不符殿下的
條件,只恐殿下所查之人亦是邪物,生死簿管三界五行所有生物之生死,生死簿上無名者只有兩類,一是不入六道輪迴的大羅金仙,如陛下殿下西天佛祖等,二是此類人轉世之身亦不在生死簿上。至於人類之名不在生死簿上,也只有兩種解釋,一是公主這樣的大神轉世之身,二是大神或妖邪化成人類。”烏靨公爵道:“那殷秦很可能就是妖邪。”
梨洛道:“先生,可否再替我查兩人,我的叔叔和嬸嬸,我懷疑,他們纔是我在人間真正的生身父母。”鐵筆判官又目視冥王,冥王依舊準閱。很快,鐵筆判官道:“公主,您凡間的叔叔殷洛不可能是您父親。”梨洛看生死簿上的殷洛記載,乃是:“殷洛,某年某月某日生某時生,父某某,母某某,無偶,某年某月某日卒於蛇傷,轉世於某地。”梨洛有些失望,因爲殷洛死時,梨洛根本沒有出生。
風郎瞄了瞄生死簿,道:“你這裡有錯!你看之前殷洛就死了,怎麼還會是穆梨花的丈夫?”衆人再看時,果見不對,見穆梨花一條上書:“穆梨花,某年某月某日生某時生,父某某,母某某,某年某月某日某時婚配,夫殷洛(某年某月某日生某時生,父某某,母某某),某年延平土地清點所轄,見梨花已死,魂魄無蹤,乃是橫死,據查,卒於某年某月某日。”殷洛後面括號一下,很明顯就是剛纔那個殷洛,而其婚配之時,殷洛已死了近兩年,穆梨花死之日正是梨洛出生那一天。
鐵筆判官不知作何解釋,冥王嗔道:“這麼明顯的錯誤你竟這麼多年都沒發現麼?”鐵筆判官趕緊跪下,道:“稟陛下,生死簿上所載,乃是黑白無常、月老和土地所報,小神只是如實記載。”黑白無常亦上前施禮,道:“陛下,我們兄弟清楚記得殷洛是死了,因爲當時我們去勾殷洛的魂,見他年輕善良,有些不忍,他被毒蛇咬死後,還與我們說了一句話,他說:‘修短隨化,我塵緣淺,未必不是好事’。向來勾年輕者的魂魄,常是哭鬧的,少有如此淡然,因此記得清楚,殷洛確在那時就已死了,與穆梨花婚配的殷洛,必不是真正的殷洛。”乾元真君道:“既然後來殷洛又與穆梨花成了婚,那隻怕是借屍還魂了,而這個魂魄只恐法力高強,否則無法瞞過月老和土地。”
冥王道:“這些事我會查清楚,你們先回去,凡事小心便是,我會讓黑白無常多差幾個收魂小鬼,一旦發現橫死之人,立刻收魂,免得遊魂被鏡妖利用。”冥後道:“其實我們不必查,地藏王菩薩一定知道這些事,如果他肯說……”冥王道:“他已不問世事多年,根本不願見我們。”梨洛聞言,又好奇地問:“真君,那西天諸佛和神界是什麼關係?地藏王菩薩不歸冥王管嗎?西天佛祖也是不會死的嗎?難道他也是盤古的後裔?……”梨洛又問了一大串,乾元真君道:“公主莫急,待老道一個一個說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