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長歌的身子陡然僵硬。雲初染倒是心生幾抹壓抑與不暢,照理說如慕長歌這等風流之人,即便不中合歡,骨子裡也是風流難耐,面對女色也難以把持吧。
可如今,雲初染都已然將他撲倒並壓在了他身上,他渾身卻是僵硬不堪,嗓音咕咕索索的道着:“郡主,不可,那你將本少打暈如何?如何?”
此際,合歡的藥效卻是來得猛烈,雲初染強行憑內力暫時壓住,慕長歌這此番的嗓音已然柔和無力,嘶啞中帶着幾抹磁性。
他已然把持不住了,卻仍是不想,何意?
眼前一片黑暗,雲初染完全瞧不見身下之人的模樣與表情,僅是感覺着他身子的僵硬,一雙修長的手臂攬在她的腰上,中途縮回去了好幾次,但他最終卻被藥效折磨得再度伸了回來,並緊緊扣在了她的腰際。
此情此景,二人皆是難以把持,但云初染卻略有幾分清明。
“你以爲即便打暈你,就能解了鴛鴦合歡?慕長歌,你倒是天真!這天下最上乘的媚藥,你成天流連風月之所,難道對它聞所未聞?”雲初染沉着眸子,嗓音也微微有些難耐與波動。
說完,見慕長歌並未回話,她再度壓低了嗓音:“又或是,你即便是想本姑娘打暈你,也不願與本姑娘合歡?若真是這樣,那本姑娘也無須委身與你以圖解這鴛鴦合歡了,直接殺了你,便可了事。”
說着,雲初染便沉了眸光,憑着神智的最後一絲清明,努力的伸手一把捉住慕長歌的脖子,卻不料身子陡然不穩,霎時天旋地轉了一番,自己,後背緊貼了地,身上卻長條條的壓上一個人來。
“本是不願委屈了郡主,也不願讓郡主不甘不願的因這藥效委身於本少,但如今看來,本少似乎執着得過於愚昧了。”嘶啞磁性的嗓音,連帶這幾分酥骨的熱氣朝雲初染竄來。
雲初染一震,身上卻是噪癢難耐。
“此番僅是自救,你無須考慮太多!”雲初染也沙啞着嗓音,腦中混沌一片,出了身上火辣的惹,別無其它。
慕長歌呼吸略微急促,垂眸循着雲初染的面容吻了一口:“如此,就先委屈郡主了。”說着,他稍稍加深了吻,吻得極爲生疏懵懂,並在雲初染意亂之際再度開口:“我儘量不弄疼郡主。”
淺淺的吻一路往下,羅衫衣袍不知何時已然退去,他修長的指尖略微冰涼的滑過皮膚,所到之處皆是引得雲初染一震震顫。
雲初染早已被折磨得失了意識,僅顧着肆意的配合,他動作也極爲生疏,吻了良久,卻折磨得雲初染額頭汗溼,嗓子也啞了幾分。
情迷之際,慕長歌的進入使得她陡然明瞭神智,那道疼痛迫得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死死的抱着慕長歌,修長的指甲活生生的掐人了他精壯的後背,慕長歌卻宛若未覺,僅是捧着她的臉,極爲小心的吻着,並在這個時候還有空與她說話。
“抱歉,弄疼你了。”他道,嗓音依然嘶啞。
雲初染緊蹙眉頭,心生震顫。
此番的確是疼,她雲初染活了兩世,此際卻是第一次這般。
她一一配合着慕長歌生澀的動作,待一番雲雨後,她終究是渾身疲軟,最後合着雙眸靜靜的睡去。
室內春光旖旎,氣氛也增了幾分別樣。如今二人皆處在黑暗裡,又迫於藥效威脅,此番的旖旎,卻增了幾分難以磨滅的幽密與盡情。意識到雲初染毫無反應了,慕長歌才生澀的停下來,尋着雲初染的臉輕輕印下一吻,他那黑暗裡的俊臉,卻是第一次綻開了如此明豔的笑顏。
待雲初染再度醒來,掀開眸子的剎那,映入的卻是慕長歌那張妖異如華的臉,她微微一怔,倒是未回過神來,思緒也有些混沌,倒是險些不知今夕是何年。
自然而然的伸手揉了揉雙眸,待視線完全清明,卻見慕長歌正側躺在她身邊,並睜着一雙修長魅惑的桃花眼朝她笑得極爲明豔。
剎那,所有的記憶全數歸位,雲初染騰然坐了起來,轉眸往四周打量,卻覺自己竟然在昨晚所住的客棧的上等客房裡。
她一怔,轉眸朝慕長歌望來,卻見他也緩緩坐直了身,似是知曉她的詫異般朝她魅惑一笑,解釋道:“昨晚與郡主一番雲雨後,本少倒是花了很多功夫尋到出口從而救出了郡主啊。”
雲初染面色微變,一起昨晚的雲雨之事,她心頭難免涌出幾抹不自在。
慕長歌細細瞧着雲初染的臉色,眸光一動,又道:“郡主不用爲昨晚之事煩心,本少定當娶你。”
雲初染轉眸望了慕長歌一眼,稍稍斂神,而後嘆了口氣,隨意如風的道:“你無須負責,僅是各取所需罷了!”
再說,他即將要去元國三公主,她雲初染倒是未有心思因着無奈的一夜情而去爭個什麼!已然嫁過一回,如今對楚亦風也斷了牽絆,如今,她倒是不願再招惹那些名義上的成親,免得心生不暢。
見她如此毫不在意的回答,慕長歌突然沉了臉色:“如此,即便昨晚是其他男人與郡主合歡,也可?”
雲初染倒是未注意他的臉色,僅是雲淡風輕的道:“原來已是次日了。”
說着,她垂眸盯了一番身上的衣物,卻覺身上的衣服白皙乾淨,袖口繪着一朵深藍的花紋,她眉宇微微一蹙,倒是心生詫異,難道,這楚亦風連衣服都將她換過了?
但暗自思量片刻,她逐漸淡漠,即便是他替她換,也無謂了,反正都雲雨過了,也不在乎這些。
想着,雲初染便挪動身子正欲下牀,卻不料楚亦風一把抓住她,繼續問:“郡主還未回話,即便昨晚是別的男人,郡主也願與他合歡?又或者,郡主昨晚委身與本少,就無一絲一毫的心之所往,僅是在本少解毒?”
聞得這話,雲初染當即沉了臉,心頭也莫名的涌出幾抹怒氣。
她也不下牀了,轉眸便抄慕長歌望來,眯着眼睛怒道:“你令堂的!你莫不是得了便宜還要賣乖?你以爲本姑娘是隨意之人?昨晚若是別人,本姑娘早就殺了他,還有云雨這等事?慕長歌,別在本姑娘面前拿出一副委屈的姿態,本姑娘都不在意,你在意什麼?難不成你還想要本姑娘負責不成?”
一口氣吼完,雲初染淡然收勢,冷漠如風的望着他。
剎那,她僅是見慕長歌微微僵了眼角,他那俊美妖異的面上頓時如變戲法般揚出一抹極爲明豔的媚笑來,瞧得雲初染差點閃亮眼睛。
此番,雲初染才發覺這廝已然換了套寬鬆的紫衣,領口依然打開,白皙的胸膛隱隱露出,可讓雲初染咋舌的是,他那白皙的胸膛上,赫然有幾道清淤,若她猜得不錯,那些清淤應是她昨晚的傑作。
這時,慕長歌卻細細的瞧着她的面色,並向她挪近了一步,而後啓着魅惑如風的嗓音笑道:“郡主彆氣!既然郡主不願對本少負責,那本少對郡主負責可好?”
他笑着,修長的狐狸眼中亮光一片,雲初染細細的笑着,不由間略受其蠱惑。
但她卻中途回神,瞥他一眼,淡道:“無須負責,免得節外生枝。另外,我們作爲究竟是如何出來的?難道真是你一人摸索,尋出了通道?”
慕長歌此番的面色不變,依然笑道:“昨晚的確不是僅憑本少一人之力出來的,若非趕來的瑞王相助,想必我們還在那黑洞裡呆着。”
一聞這話,雲初染一震。
“楚亦風?”她挑眉問着,心頭卻不由涌出一抹訝異。
“是啊,昨晚我們前一步出了這客棧,瑞王便後一步就跟上了,待我們掉入黑洞,瑞王便尋了藤蔓放下來,本少便受累一手抱着郡主,一手勾着藤蔓上去了。”慕長歌答得極爲隨意。
說着,他似是想起了什麼般又道:“說來,那瑞王脾氣倒是大,本少於黑洞中就替郡主裹好了衣物,還將本少身上那件粗布麻衣也裹在了郡主身上,奈何那瑞王一瞧見郡主,就怒氣衝衝的抽劍朝本少招呼來!虧得本少躲避及時,要不然定被他傷了去。”
慕長歌說得倒是隨意不驚,宛若在道家常。
雲初染卻聽得沉了眸子,“楚亦風現在在哪兒?”
慕長
歌眸色微微一淡,而後勾着薄脣笑着:“郡主在意他?本少倒是不知他此刻在哪裡!”
雲初染直直的盯着他,自然不信他的話,“怎麼,不願告知本姑娘?”
她的嗓音微微暗沉,雲淡風輕中卻帶着幾抹威脅。慕長歌微微抽了下眼角,瞧着雲初染那略帶威脅的模樣,終究是軟了下來,緩道:“他正在隔壁的客房,今早他還趁本少出去買衣服,竟在這屋子裡坐在牀邊偷窺郡主睡顏。”
說到這兒,他又朝雲初染湊近了一分,宛若邀功般的道:“不過他卻被本少一掌震暈了,如此,郡主名節倒是未損。”
聞得這話,雲初染滿頭黑線,眸色也是風起雲涌。
慕長歌這廝,何時這般意氣用事了?不得不說,這廝此番的性子,儼然一個小孩心性,當真是令她不由咋舌與不暢。
“你這廝莫不是腦袋被門夾了?”說着,雲初染便瞪他一眼下了牀。
慕長歌卻跟了下來並拉着雲初染的手,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般,道:“郡主放心,本少並未出掌震他,僅是點了睡穴罷了。若是郡主要去看他,本少陪你去。”
話還未落,他便拉着雲初染的手往前踏步。雲初染卻緊了緊他的手,惹來他略微詫異的回頭。
“看他做何?差人僱車送他回烏江便可,你我,還得趕路!”雲初染斂神,嗓音如風的道。
這話一出,慕長歌俊臉上頓時布了一層笑意:“原來是這樣啊,那郡主坐着休息一下,此事,本少去辦足矣。”
說着,他便緩緩放開了她的手,並啓着快步離去。
望着慕長歌那抹頎長的身影消失在眼角,雲初染更是咋舌,不得不說,這廝今早不正常啊,往日雖獻殷勤,但也未這般喜怒無常啊。
今早,似是她隨意的一句話,都能勾起他面色的變動,他常日裡那些滲透難猜的腹黑,怎一下子就表露在臉上了呢?
一想到這些,雲初染暗自咋舌,但心頭,卻微緩緩的涌出一抹莫名的順暢之氣,就連此刻的眸色,也微微帶了分明豔也不自知。
雲初染坐於桌邊暗自飲茶,不出半刻功夫,慕長歌卻回來了。
“辦好了?差的誰送楚亦風回烏江?”雲初染淡然出聲。
此番也不怪她小心了些,楚亦風畢竟是瑞王,身份太過特殊,若是他一出事,想必宮中那皇帝老頭定要滿世界殺她,說不定她的爹孃與靖王府的其他人也會被她連累。如此,她自然不敢太過草率。
這話一出,慕長歌便朝她笑笑:“放心,本少此番着了三名暗衛護送他回烏江。”
雲初染微微一愣:“你何時有暗衛跟着了?”
慕長歌笑得柔和:“昨晚一回來便放了慕家信號喚來了他們,要不然,本少哪有銀子替郡主置你身上這件衣服?”
說着,他便垂眸下去伸指理了理他那妖嬈刺眼的紫衣,還隨意魅惑的道:“還是這些衣服穿着自在。”
雲初染嘖嘖兩聲,不由低嘆:當真是燒銀子的二世祖啊,尋常過慣了上等日子,竟連一件粗布麻衣都得鬧出些烏龍,還不敢見人,如此,這廝性子也不過如此,傲慢中還帶着幾抹牛都拉不回的倔強死板,像他這般之人,竟也能當上元國安陽候,當真是怪哉。
莫非,那元國皇帝昏庸無能,識人不清,所以將慕長歌這似乎一事無成的二世祖立爲了安陽候,還將那三公主許給他。
此刻的慕長歌倒是不知雲初染的所思所想,他僅是理了一番身上的衣物,便朝雲初染道:“郡主,客棧外的馬車內已然備了些糕點,不如我們先去馬車,在馬車內用早膳如何,這樣也可不誤趕路的行程。”
一聞這話,雲初染微微回神,點頭同意。
慕長歌騰然一笑,再度自然而然的拉起雲初染的手,將她的手全數裹在他略帶剝繭的掌心,並道:“郡主,外面有些異常,你無須太過驚訝。”
說着,他便將雲初染一把拉起,並往門外走去。
雲初染微微一怔,倒是淡笑,不置可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