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勝毅攻進皇宮的同時,他手下的文官武將也帶着大批兵馬大肆捕殺不願歸順的朝廷官員。淳王府是重點圍攻的對象,可惜王府周圍的御影和暗衛根本不給他們機會靠近。
帶頭的刑部尚書王成慶對着王府大聲吼道,“本官是奉命行事,你們這羣烏合之衆再不讓開。休怪本官對你們不客氣。”
領頭的紫胤譏諷地笑道,“剛纔是誰被打得落花流水直求饒,現在又敢在這裡大放厥詞,我這麼厚臉皮的人都替你害臊呢。”
被奚落的王成慶臉色黑得快滴墨了,“膽敢羞辱朝廷命官,罪該萬死。”
紫胤纔不吃這套,“那得看是不是效忠皇上的朝廷命官了。再說了,你說奉命行事,是奉的誰的命?罪名是什麼?”他挑起左眉,蔑視地看着王成慶,“我這人雖然不是官員,不過朝廷的消息我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我咋沒聽說過皇上有下旨要抄淳王府呀。”
“哼!那是本官臨危受命。皇上是給的口諭。”
紫胤滿臉都是“這人無藥可救”的表情,“皇上都躺在牀上在休息呢,已經很多天沒有召見官員了?不知道王大人是從哪裡得到的口諭呀?”
“你!”王成慶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眼睛一轉。立馬大聲呵斥,“大膽,皇上下旨還需讓你知道。爾等刁民還不快束手就擒,本官還能饒你們不死。否則,把你們全部押入大牢,等着砍頭吧。”
紫胤從來都不是嚇大的,王成慶這種小孩子般的威脅在他聽來簡直可笑至極。他無語地用指甲撓撓耳朵,一臉無奈,“我說王大人,你能不能有點新意,這種沒用的威脅。恐怕也就只有你這種沒腦子的人才會覺得有用吧。”他直起身,高出了王成慶半個頭,看王成慶也帶着居高臨下的俯視,周身都是森冷陰寒的氣息,王成慶忍不住打了個顫。紫胤冷笑,“王大人執意要捉拿我們的話。我們也沒辦法。不過,我們當然也不會就這麼乖乖束手就擒的。王大人知道,這刀劍無眼,到時候要是把王大人哪裡扎出洞來,王大人可別怪罪呀。”
王成慶看着眼裡閃着陰戾光芒的紫胤,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被猛獸看重的獵物,嚇得身體控制不了地顫抖起來。可身後那麼多官兵看着他,他不能輸給一個看上去還是毛頭小子的人。
“哼,本官已經警告過你們了,既然你們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本官就成全你們。來人,給本官拿下這些刁民。”
王成慶一聲令下,後面的官兵舉着刀劍和長戟就衝了過來。雖然訓練有素,可對陣武功高強又實力雄厚的御影暗衛,這些官兵根本就不夠用。對方傷一個。他們至少會死傷十多個人。這種明顯的實力差距,是王成慶沒有料到的。很快,他這邊的官兵抵擋不住,開始慢慢地撤退。
紫胤安排人檢查了受傷的人的情況,又站在最前面,繼續譏笑着王成慶,“王大人,我看你還是放棄吧。淳王府裡沒有你要的東西,如果你執迷不悟的話,我不介意成全你去閻王殿請功。”
王成慶氣得渾身發抖,可他也知道自己和對方的實力懸殊太大,若是繼續頑抗下去,只怕他自己都得搭進去。
“撤!”王成慶很不情願地大吼一聲,帶着剩餘的傷殘官兵暫時離開了淳王府。
等到王成慶離開,紫胤也開始作安排,“把受傷的人帶下去療傷,其餘的人分六組,輪流護衛王府。”
“是!”御影和暗衛們應聲後很快消失在淳王府周圍。
紫胤則進了淳王府,他還要跟主子彙報目前的情況呢。走進府裡,紫胤發現府裡的人明顯少了不少,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下人,紫胤隨手將那人扯過來。
“王府裡的其他人呢?”
“這位爺,府裡大部分人都被安排到了城外的別苑裡,都走了兩天了。”
紫胤鬆開手,那人趕緊小跑離開。心裡還嚇得直打?,紫胤那吃人的眼神實在實在太嚇人了。
紫胤在府裡找了好久,終於在書房裡找到了剛從密室裡出來錦毅。
“主子!”紫胤跪在地上請安。
“你怎麼來了?”現在這個情況,他已經不用再裝傻了,也是他該披掛上陣的時候了。
紫胤擡起頭,“屬下得到消息,謹王已經率兵攻入皇宮裡了,他手下的官員正在皇城裡大肆圍捕不願歸順的其他官員。刑部尚書王成慶剛纔帶兵馬過來想要抄了淳王府,不過被屬下們攔住了。”紫胤快速交代了目前的情況。
錦毅似乎一點都不擔心,還悠閒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這矇矇亮的天,錦毅嘴角是一抹嘲諷的笑,“這些人也真是心急,天都還沒亮呢,就想着來我府上找東西。只可惜,即便找到了,他們也沒辦法如願以償。”
紫胤驚異地看着錦毅,“主子,您知道他們要找的是什麼東西?”
錦毅轉轉脖子,“不就是錢嬤嬤丟在櫃子裡的一封信嘛,是我和嵫國王室互通有無的信件。”
“可是現在,就算他們找到了也不可能呈遞給皇上呀?”紫胤不是特別明白。
錦毅瞄着紫胤,“不是有句話,叫‘先斬後奏’嗎?先找到我叛國的罪證,再找機會激怒我,然後就有藉口說我拘捕,直接把我殺了,只需要帶具屍體回去覆命就可以了。”
紫胤皺着眉頭想了想,“他們的目的,是想主子死。”
錦毅咧開嘴,“對呀,一封信就想定罪,未免太兒戲了。可是我是個傻子呀,啥子懂什麼呢。知道不是自己的,當然會據理力爭咯。頑抗拘捕就是他們殺了我的最好藉口。”
“他們這麼做,是想削弱皇上的力量嗎?”
“沒錯。雖然我傻了,可是鎮關軍沒傻呀。軍中還有我的副將和謀士們,即便我不在,但鎮關軍還是不會聽別人的話。但是,如果我這個將軍頂着叛國的頭銜,那這個將軍位置勢必會換個人做。到時候,可就不是皇上的人,肯定會是三皇兄的人。那個時候,鎮關軍不但不是助力,反而成了叛賊,那可就糟了。”錦毅給紫胤仔細分析着申屠勝毅打得算盤。
紫胤微眯着眼,“謹王的算盤還真是打得響,竟然想一箭雙鵰。”
錦毅笑笑,“對了,六皇弟呢?爲什麼只聽到你說三皇兄,卻沒有聽到六皇弟的消息。照理說,他和三皇兄是一派的,三皇兄既已造反,六皇弟必定要出手相助呀。”
紫胤雙手抱拳,“屬下得到消息,禹王早在多日前就離開了皇城。謹王同拓國達成協議,禹王負責聯絡。屬下本以爲禹王會去接應拓國的人,但是禹王卻在荊州的時候,同他的部下兵分兩路。一路繼續南下,一路卻去了東邊。去東邊的人是經過僞裝的,但是屬下肯定的是,禹王是在東去的隊伍裡。”
錦毅一聽,眼眸就閃過一絲精芒,若有所思起來,“六皇弟去了東邊,有沒有打探到他去那裡是要去做什麼?”
紫胤嘆口氣,“屬下的人只查得禹王僞裝後在同州落了腳,每日悠閒地散步喝茶聽曲兒。並沒有具體的做什麼,連接觸的人都很少。”
錦毅想了一下便說道,“繼續監視他,隨時彙報他的情況。”
“屬下遵命。”
“另外,過幾天,你負責把王妃送到御影閣總部,務必派人保護她的安全。”
紫胤有些猶豫,“主子,這……恐怕不合規矩。雖然王妃是主母,但御影閣的規矩是隻能閣內之人出入。如果主母貿然去的話,屬下擔心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如果大家都效仿主子,御影閣估計也就只有散了。斤大宏才。
錦毅一聽,臉立馬就沉了下來,看得紫胤心裡一驚。片刻過後,錦毅才揉着額頭,“那就去怡香院吧。你把她安置在怡香院懿影的房間裡,讓懿影好好顧着她。”
紫胤額頭上的汗都快滴下來了,“主子,主母要是知道您把她安置在青樓裡,還不得跟您鬧得天翻地覆呢。”任誰被莫名其妙帶去青樓,都會憤怒吧。尤其是看上去溫柔似水,發起火來可以焚了整個皇城的主母。
錦毅瞪他一眼,“我自然會告訴她。”
“是,屬下明白。”可是主母會不會明白,他可就不敢確定了。紫胤在心裡小聲嘀咕着。
錦毅其實也知道把雪瑩放在青樓裡是不明智的,煙花之地本就亂,如是被哪個不長眼的混蛋衝撞了,到時候心疼的可是他自己。但現在的情況壓根不允許他多考慮什麼,至少懿影守着她,他還比較放心一些。如果把她放在別處,或是帶在身邊,他會更加擔憂。相比之下,還是放在懿影那裡更讓他放心。
雪瑩躲在密室裡,沒來由地打了個噴嚏。她揉揉鼻子,心想這密室也不冷啊,怎麼就打噴嚏了呀。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自己相公決定了即將要去哪裡呆上一段時間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