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進宮

在壹澄的照料下,錦毅的傷勢很快就好起來了,身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因爲都擔心皇帝的身體狀況,壹澄向雪瑩交代了注意事項,在尹紫的護送下悄悄去了皇宮。

申屠勝毅接到消息的時候。壹澄已經面見皇帝了。他有些惱怒,斥責下屬爲什麼那麼遲纔回報消息給他,讓他想要阻止都來不及。可事情已然如此,他只能另做打算了。不過,他還是覺得壹澄是做不了什麼的。畢竟御醫算是全國最好的大夫,那麼多年的行醫經驗,連他們都不能查出問題,一個那麼年輕的大夫能有什麼修爲。當然啦,申屠勝毅爲了以防萬一,還是針對壹澄做了計劃。

壹澄進宮的時候,心裡有些波動。他沒想到自己還會回到這個地方,看上去富麗堂皇,是全國人民都向往的地方。實則卻是吃不吐骨頭,有得更多的是手足親人之間的相殺相殘。如果可以,他真寧願一輩子都不要再回來。

“壹澄大夫,你嘆什麼氣呢?”隨行的迎月不明所以地問道。她還是第一次進宮。內心的激動可想而知。

壹澄看着臉上帶着興奮表情的迎月,心裡一陣苦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發什麼瘋,竟然在離開的時候向五嫂要來這個小姑娘,美其名曰是爲了幫他的忙,有個熟悉的人在身邊做事比較方便一點。但真正是爲了什麼,也只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了。

“世人都說皇宮是個好地方,可我看到的只有冷漠和殘酷。”如若不然,又怎麼會在皇帝登基那麼久,三皇兄還不願放棄。

迎月有些奇怪,“壹澄大夫,你以前來過這裡嗎?怎麼說得好像你很瞭解似的。”

壹澄笑笑。“大概是話本子看多了,所以對這個地方有些排斥吧。”他深呼吸一口氣,“不說這個了,等會兒見到皇上,你只要跟着我做就行了,行完禮你站在旁邊不要說話。有什麼事我會吩咐你的。”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你只要記得,進了皇宮以後,你只需要聽我一個人的話,任何人讓你做任何事你都不要去。”

“可是……”迎月有些爲難,她只是個小小的婢女,怎麼敢違抗別人的命令。

壹澄嘆口氣,“傻瓜,你現在是我的隨侍醫童,身份和我一樣,都只服侍皇上。如果有人敢命令你,你就讓他們去請示皇上。”想了一下,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跟皇帝說清楚這件事,免得迎月進了宮吃虧。“你放心,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你受欺負的。”

迎月甜甜地笑起來,“嗯,我相信壹澄大夫。”

看着迎月臉上的笑容,壹澄心裡起了漣漪。回了她一抹淺笑,就微垂着頭閉目養神。迎月也沒在意,反倒是有些好奇地輕輕掀開一點車簾,偷偷地打量着外面。

“壹澄大夫,皇宮到了。在下只能送你們到這裡,請多保重。”馬車停下來,尹紫的聲音鏗鏘有力地說道。

壹澄起身正欲背起行醫箱,卻被迎月搶了去。他擡頭看着迎月,迎月卻笑着說,“我現在是壹澄大夫的醫童,行醫箱當然應該由我來背了。”

壹澄也沒爭辯,只笑笑便先下了馬車,迎月也跟着走下去。

壹澄朝尹紫抱拳,“多謝尹公子,告辭了。”

尹紫也回抱拳,“壹澄大夫多保重。”

大家都沒多說廢話,心裡很清楚此地不宜久留,說不準就遇上了埋伏。

拿出皇帝御賜行令牌,守門侍衛覈查後將壹澄和迎月放了進去。進了宮,宮門口已有小太監在等他們。看到兩人過來,先行了禮問安,便在前面帶路。

一路上,壹澄大步跨走,目不斜視地跟着小太監直行。迎月進了宮就感覺很是緊張,低着頭很恭順地跟在最後,眼睛卻忍不住四下打量,心裡感嘆着皇宮的華美。

走了不多久,壹澄的眉頭便不由自主地微微挑動了一下。看來這個小太監並不是皇帝安排來給他們帶的人,不過他倒是有些好奇他會帶他們去哪兒。壹澄不動聲色地帶着迎月往前走,心裡揣測着他們可能會到的地方。

走了兩刻鐘的時間,他們都還在路上,壹澄有些不耐煩地問道,“這位小公公,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裡呢?”

小太監心裡一驚,回頭賠笑道,“壹澄大夫,奴才是奉命帶您去見皇上的。”斤聖陣亡。

“見皇上爲什麼要繞這麼多路呢?來之前,淳王妃給我看了一下皇宮的地圖,爲得就是不讓我在皇宮內爲皇上診治時迷路。這做大夫的,記性好是最重要的,所以那幅地圖現在深深地可在我腦子裡。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裡應該不是去往皇上寢宮的方向吧。”壹澄雙手互撘在胸前,臉上似笑非笑。

小太監忙點頭哈腰,“壹澄大夫真會說笑,奴才這不是正要帶您去見皇上嗎?”

壹澄扯扯嘴角,“我們去見皇上,爲什麼這一路帶個人影子都沒見到呀?公公確定是要帶我們去見皇上,而不是去見別人?”這種把戲他見多了,只是沒想到有一天也會用到自己身上。

小太監也沒想到自己會遇上這樣一個硬茬,他想着在宮裡,一般人都是敬畏有加,怎麼會有人敢像壹澄這樣大刺拉拉地跟他說話。

“你……你這是在懷疑嗎?簡直大膽!”想到自己好歹也是宮裡的人,小太監的脾氣硬氣了許多。

壹澄嘲諷地看着他,伸手在衣袖裡摸了摸,迅速走到小太監身邊捏住他的嘴,往裡面扔了一顆藥,捂住他的嘴逼着他吞下去。

小太監不知道自己吞了什麼,難受的直咳嗽,還用手掏,想要吐出來。

壹澄退後兩步,“公公,剛纔我給你喂得是斷腸丸,如果沒有我的解藥,不出一盞茶的功夫,你就會腸斷肚爛而死。你想想,是你的命重要呢,還是聽別人的話重要呢?”

“你……”小太監嚇得臉色蒼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覺得自己的肚子開始隱隱作痛。他撲過去抓住壹澄的手臂,“你……你趕緊把解藥給我。”

壹澄揮開他的手,“不急,你先帶我去見了皇上,我自然會給你解藥。”

小太監一聽,趕忙在前面帶路,走得又急又快,生怕自己真的腸斷肚爛。

迎月在背後瞪着小太監,上前悄聲問壹澄,“壹澄大夫,你真的給他吃了斷腸丸嗎?”

壹澄看着走路快到要飛起來的小太監,賊笑地在迎月耳邊說,“我其實給他吃得是清腸藥,讓他回去拉拉肚子,清理腸胃。”

迎月揚眉,捂着嘴偷笑起來,“嚇死他最好,叫他那麼神奇,還想陷害我們。”聽了壹澄和小太監的對話,迎月自然猜到小太監的意圖了。

壹澄拍拍迎月的頭,“走吧,見皇上要緊。”

小太監帶着壹澄來到皇帝的寢宮,王公公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了。大概是久沒見人,急得他在原地團團轉。小太監見到王公公恭敬地行了跪禮,尖聲尖氣地跟王公公說,“王公公,壹澄大夫到了。”

王公公聽到話擡起頭,看到的是一位身材高大,俊秀挺朗的青年。他有些微蹙眉頭,怎麼是個年輕人呢,心裡對壹澄的醫術很是懷疑。面上很快轉爲笑臉,“壹澄大夫,有勞你了。皇上正在休息,請你稍等,奴才去通傳一聲。”

“有勞公公了。”

王公公一走進寢宮裡,小太監就把壹澄拉到一邊問他要解藥。

壹澄笑笑,“回去多喝點水,對你的身體有好處的。”

小太監怒目瞪着他,“咱家問你要的是解藥。”

“放心,那不是斷腸丸,那只是一般的清腸藥,回去多喝水,可助你清理腸胃。好自爲之吧。”壹澄撇下小太監,走了兩步又回頭看着他,“對了,今天雖然沒給你下毒藥,但如果讓我知道了你想做什麼對我或者我身邊的醫童不利的事,那可就說不準了。畢竟,醫毒有時候是不分家的,對吧。”給了小太監一個爽朗的笑容,壹澄轉身走回去等候皇帝的傳召。

小太監本來還怨恨着壹澄騙他,聽了壹澄軟軟的威脅,心裡莫名打了個突。可一想到上頭的人,小太監突然害怕起來。或許,他該跟總管請調到皇帝的寢宮來當差。

王公公從寢宮裡走出來,恭敬地請了壹澄進屋裡,“皇上身體不好,一直窩在榻上。以後,還請壹澄大夫多費心了。”

壹澄點點頭,“既然答應了淳王妃好好地替皇上治療,在下自然是竭盡全力,請公公放心。”

王公公滿意地點點頭,“有勞壹澄大夫了。”

進了屋裡,壹澄見到了面色蠟黃,形容枯槁的皇帝,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可他記得他在回皇城以前,又給五哥的人寫過藥方,爲什麼皇上的身體還是越發衰弱。

“草民壹澄叩見皇上,吾皇萬歲!”壹澄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下皇帝的情況,跪下來給他請安。迎月記得壹澄的話,也跟着跪下來請安。

皇帝見到壹澄,也同樣驚訝他的年輕,但既然錦毅和雪瑩都極力保證他的醫術,那麼他選擇相信他。

“起來吧。”皇帝有氣無力地說道。

“謝皇上!”壹澄和迎月站起來。

壹澄看着黃帝,抱拳請道,“皇上,草民從今日起接受治療皇上的病,但草民有幾個請求,請皇上恩准。”

“但說無妨。”皇帝自己現在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皇上的一切飲食藥用都由草民監管,任何人送來的湯藥都要經過草民的驗查。另外,我的醫童只聽從我的吩咐,皇宮裡任何人,包括皇上都不能命令她做任何事。此爲草民請求,請皇上恩准。”

皇帝點點頭,“朕准奏。”

壹澄看了眼周圍的人,“請屋裡其他的人都出去吧,治病的時候不需要那麼多人隨侍。”

王公公看了眼皇帝,得到批准後就讓其他人都出去了,自己還是站在皇帝的牀邊。

壹澄看着他,“王公公,不好意思,你也得出去。”

“什麼?奴才出去了,誰來伺候皇上。”王公公瞪着壹澄,不滿地說道。

壹澄也不示弱,“我給皇上治病,並不需要你的伺候。如果皇上真的需要你,我想只要到門口就能找到你的,對吧。”

王公公被壹澄噎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吹鬍子瞪眼地看着壹澄,隨即跟皇帝行了跪禮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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