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瑩知道自己府外有人打得如火如荼這件事,完全是別人跑來告訴自己的。那會兒她正和明昱在書房裡看書認畫,母子倆在書房裡玩得好不開心。
這個時候,碧月突然慌里慌張地推開書房門,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王妃,王妃,外面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雪瑩驚訝地坐起身。她看着碧月。“怎麼回事?”
碧月深深地喘了兩口氣,“今天早上是彭進自己陪着採買的人出去,他們推着小車快要走到府門口的時候,突然衝出來幾個紫衣蒙面的人。彭進想着紫衣人曾救過我們,也就沒在意。誰知道那幾個人突然把劍衝了過來,彭進看他們的架勢完全是要取他們性命的,當即把劍出來準備迎戰。結果他的劍還沒揮出去,就來了另一波紫衣人。兩撥紫衣人就在門外打了起來。彭進見狀,帶着採買的人趕緊進了府裡。他把事情告訴奴婢,是希望奴婢能轉達王妃,讓王妃做好應對的準備。”碧月再深喘兩口氣,“王妃,您看怎麼辦?”
雪瑩知道紫衣人是錦毅的護衛,那過來想要殺彭進的那幾個紫衣人又是誰呢?難道是申屠朗毅的手下,穿紫衣爲的是擾亂視線。雪瑩相信錦毅肯定事先有安排,現在明昱在自己身邊,她不用擔心又有誰來害他,蘇父蘇母身邊有彭進安排的侍衛守着,府裡的安全暫時不用她操心,她現在要做的是安撫人心。
抱起明昱,雪瑩示意碧月跟着她走。路上。雪瑩跟碧月說,“碧月,現在讓所有的人都停下手裡的活,包括廚房裡的人也是,讓他們全部到花園裡來。”
碧月點頭答應,“是。王妃,奴婢這就去辦。”
雪瑩抱着明昱去找了蘇父蘇母,讓他們跟着一起到花園裡去。
不多時,府裡的所有人就集中在了花園裡。雪瑩把明昱交給蘇母,自己站在最前面大聲說道,“把你們叫到這裡來,是爲了大家的安全着想。現在府外有兩股勢力正在對抗,其中一組人是專門保護咱們府裡安全的,所以基本上大家無需擔憂。但是爲了以防萬一,咱們都在一個地方,至少可以預防個別落單的人被暗害。現在,大家原地休息,四周由彭進負責帶人巡邏。”
“是,王妃,小的這就去辦。”彭進得令後,召集了自己手下所有的護衛,一次分散在主子和所有下人周圍,還給最外圈的男子發放了一些防禦的武器,這樣就能更加確保裡面的人的安全。
外面的兩撥紫衣人正打的如火如荼,申屠朗毅派來的人卻十分納悶,同樣都是紫衣人,怎麼那些人就把自己人和敵人分得那麼清楚。他們這明明也穿得是紫衣,爲了自己能區分開來,特意做了些不顯眼的標記。而對方根本來不及做任何標記,竟然還能認得誰是自己人。
眼見自己打不過真正的紫衣人,過來偷襲的人先後找機會逃了回去。而真正的紫衣人也只是靜靜地看着他們離開,並沒有追窮寇。
“散開,自己該幹嘛幹嘛去。”爲首的紫衣人一開口,其他的紫衣人立刻消失。爲首的紫衣人想了想,還是進去見了雪瑩,告訴她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雪瑩帶着紫衣首領單獨進了一個房間,聽紫衣首領的話,她在心裡想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果然猜對了。知道外面沒有人慾進府王府,雪瑩這才鬆了口氣。
“對了,情況怎麼樣?有沒有人受傷?”這是雪瑩最關心的問題。
紫衣首領搖搖頭,“回夫人,咱們的人都沒有受傷,不過對方的人倒是有兩個受了重傷,被他們同伴救了回去。有一個被刺死在府外,屬下已經安排人去清理現場了。”
“他們什麼來歷?”雪瑩好奇地問道。
紫衣首領搖搖頭,“看不出他們殺人的招式,屬下並沒有見過。不過他們倒是聰明,也穿着一身紫衣。”
雪瑩贊同地點起頭來,“說得很對。看來別人是處心積慮地想要害我們啊。”說完,她又擡起頭問紫衣首領,“那你們是怎麼辨識出誰是自己人,誰是壞人,畢竟你們都穿着一樣的紫衣。”
紫衣首領伸出兩隻手,“回夫人,咱們的衣袖上的花紋是用特殊的絲線繡成的,手伸直的時候上面是一種暗紋,手收回來後上面又是另一種暗紋。如果不注意的話,根本不會發現。那些紫衣人雖然也穿着和咱們同色的衣服,但是他們的衣服上沒有暗紋,那便說明不是自己人了。”
“那就好。你先下去吧,相比他們現在應該不會又來偷襲我們。”
“是,屬下告退。”
紫衣首領離開後,雪瑩站在窗口上看着外面。有人想要來偷襲他們,看來申屠朗毅已經開始發動謀反戰爭了,不知道錦毅此刻在做什麼。想了一會兒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雪瑩嘆口氣,離開了房間回到爹孃兒子身邊。
錦毅此刻正帶着自己的鎮關軍和申屠朗毅正面交鋒,本來申屠朗毅還沒出面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申屠朗毅竟然親自帶着人出動,和他碰了個正着。
該說的早就說了,兩兄弟就這樣面對面地看着對方,一個人眼裡滿是憤怒和恨意,另一個人眼裡則是冷漠和不甘。
“廢話不多說,動手吧。”申屠朗毅開口道。
錦毅扯扯嘴角,“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也不好推辭,出招吧。”
兄弟倆就這樣在皇城的城門前開始打起來,而雙方的兵馬此時也加入了戰局。一時之間,雙方打得不可開交。
隊伍裡的申宏靈現在已是一個沉穩的大小夥了,一身好武藝的他毫不畏懼地和敵人廝殺着。因爲長時間和壹澄一起訓練,兩個人在一起竟然配合的相當默契,練手殺掉了好多欲除他們而後快的敵人。
可是申宏靈突然擡頭的一瞥,竟然讓他震驚到忘記了自己是在戰場上,若不是壹澄及時反應過來替他擋下敵人揮過來的那一劍,他現在恐怕已經倒在血泊裡了。
壹澄使勁拍了申宏靈一下,皺着眉頭問道,“你怎麼了?”他相信申宏靈不是無緣無故出狀況的人。
申宏靈渾身顫抖地看着和錦毅糾纏的那個人,心裡無比震撼。之前站在隊伍裡,並沒有看得多清楚,現在卻清清楚楚地把那個人的面貌看在眼裡。
迅速地解決掉殺過來的敵人,壹澄拉着申宏靈躲過了敵人刺來的一刀,“宏靈!宏靈!”壹澄大聲地在申宏靈耳邊吼道。
申宏靈聽到壹澄的吼聲,這才反應過來,揮劍對付襲過來的敵人,和壹澄一應一合地殺掉了那個人。
“發生什麼事了?”壹澄擔心地看着他。
申宏靈咬着嘴脣,什麼都不肯說,只是一個勁地砍殺敵人。他那有些癲狂的狀態,讓壹澄越發地擔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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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戰鬥結束後,咱們好好聊聊吧。”壹澄畢竟是大人,他實在不放心申宏靈自己去處理問題。在他眼裡,自己有責任和義務好好照顧這個小弟弟。
申宏靈只是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什麼,然後繼續揮劍殺敵。
申屠朗毅的功夫不弱,但是和錦毅比起來,又差了一截,加上他的身體沒有完全康復,更不是錦毅的對手。在連續推了好幾個士兵出去替自己挨刀後,申屠朗毅最終還是被錦毅擒了下來。
這場戰鬥就這樣結束了。
申屠朗毅再不甘心也沒有辦法,不管是宮裡宮外,他的勢力都在被不斷地連根拔起。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走錯了哪一步,導致他部署了這麼多年的勢力以一種如山倒的姿勢潰敗下來。
錦毅安排副將將申屠朗毅的士兵帶回軍營,自己則帶着被捆成糉子的申屠朗毅進皇宮裡。而本來是要回軍營的申宏靈,卻並沒有跟着一起回去,而是跟着錦毅往皇宮裡走去。壹澄看到後嚇得趕緊伸手去拉他,想把他拉回隊伍裡跟着回軍營。結果被申宏靈小跑離開躲過了,壹澄懊惱地看着這個突然變得不正常的小屁孩,最後憋得只能跟在他後面一起偷偷摸摸進皇宮。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抓到申宏靈後,壹澄嚴肅地看着他。
申宏靈沉默了一會兒,擡頭看着壹澄,“我想去看那個被擒的人是什麼下場。”系鳥住亡。
壹澄嘆口氣,“他是什麼下場咱們很快就知道了,你完全沒必要跟着進宮。而且,你進冷宮也聽不到皇上對他的判決,因爲你根本進不了朝陽殿。你最多就只能在朝陽殿外的廣場裡等着,等到將軍出來後去問他。”
申宏靈咬了咬脣,“我有些事想要確定一下,如果今天離開了,恐怕永遠都沒有機會了。”說着,申宏靈突然紅了眼圈。
壹澄嚇了一跳,從他們認識到現在,申宏靈一直表現得很男子漢,他還從來沒有見他因爲誰紅過眼圈。難道他和六皇兄有什麼關係嗎?
想到這裡,壹澄嚴肅地問到他,“你老實告訴大哥,你跟禹王是什麼關係,讓你這麼關心他的下場。”
申宏靈搖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壹澄有些傻眼,這跟他預想的答案不一樣呀。
申宏靈點點頭,“所以我纔想要確定一下,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樣。”
“你到底想確定什麼?”壹澄突然有些擔心起來,儘管他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擔心什麼。
申宏靈深呼吸一口氣,“我想,禹王大概就是我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