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苗苗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哎呀我先問你個事兒。”
她原本坐在榻旁邊,這下把兩條耷拉下去的腿收回來,蜷在胸前,伸手抱着,腦袋擱在膝蓋,眨着一雙圓滾滾黑水晶似的杏眼歪頭看他,“你是不是在我身邊派了人?”
她晚睡穿的是月白色的輕絲中衣,質地光潔,光滑亮麗,白色的藍在夜裡瑩瑩閃爍着奇異的銀光,柔順的衣料輕薄柔軟,波紋起伏水一樣傾瀉流淌下來,墨發垂落,襯得她玉似的肌膚光澤更柔。
姜苗苗語氣;涼涼的,像是生氣,但晏笈覺得沒必要解釋,道:“派了。”
之前他是吩咐過別被發現,但是發現了那也就發現了,不重要。
“你監視我?”
“不。”
“那你什麼意思?”姜苗苗眉毛擰了擰,“晏——晏無譽,我跟你說,如果你是想保護我你可以直接說,如果我有危險你也直接說,我又不是隻能拖後腿的,你跟我說了我自己也可以注意。”
她一想到有人暗中藏起來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就覺得渾身發毛。
一共有多少人,是男的,是女的?她吃法睡覺說話,甚至洗漱換衣服,他們是不是就藏在房樑藏在樹頂盯着她看?是不是把她一舉一動都記錄下來告訴晏笈,讓她毫無任何隱私可言?
如果是晏笈的好意她可以心領,但她受不了這種類似於監視的存在。
晏笈淡淡道:“你沒必要。”
“什麼沒必要?!”姜苗苗柳眉一掀,趴過去勾住他衣襟瞪眼,“什麼叫我沒必要?”
他沒有動作,眼眸冷靜無情,月華透過細窗紗細細勾勒過他的臉頰上的黑龍飛騰的面具,他眉睫濃厚纖長,能夠承載月光,讓人的目光也留戀地停駐,卻又被他的冷漠凍傷,他的語氣冷持到有些不近人情。
“你沒有必要知道。”
姜苗苗騰地站了起來:“那你也沒有必要半夜裡闖我屋子!”她被他的語氣給氣到了,低聲尖叫,“你不聲不響派個人跟着我,我是你犯人還是你仇人?那我們也沒有必要繼續說下去。”
她以爲晏笈至少會說一聲,說她有危險啦,說他擔心她啦,可是一句“沒有必要”是幾個意思?她需要自己的個人空間,她也有自己的秘密不想和人說。
他是覺得她沒有資格知道這些,還是打心眼裡看不起她,真把她當成招手即來揮手即去的倒貼女?他到現在都沒有告訴過她他的真實身份,而且臉上的面具也從未摘下來過。
姜苗苗心裡有委屈,止不住上溢。對,她是一開始想過討好他,也非只有他不可!
人活一張臉,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晏笈冷然:“我說過了,你什麼事都不用管。”
姜苗苗努力壓抑着心中火氣,還試圖和他講講道理:“我自己的事情爲什麼我不管?你要講道理!”
“和你無關。你只需要聽我的話,不需要想那麼多,你想了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