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你不要胡說!你說這麼假話有什麼用,根本又不是真的!”
晏笈看了他一眼,目光奚落:“是真是假,你自己清楚,何必這麼激動。她就在外面,裡面發生的什麼她都聽得清楚,你還是想想怎麼跟她解釋吧。”
君飛羽頭腦嗡的一響,下意識扭頭朝宮外看去。
沒看見姜苗苗。
晏笈警告完了君飛羽,便不再理他,而是上前一步,看向了僵硬的羣臣和使臣,平極兇極的聲音響起,敲打在他們的心口上。
“陛下,王侍郎府嫡長女溫柔謙和、名德皓貞,德容言功堪稱大齊典範,實乃和親之上上人選,微臣提議,當封爵公主,和親回紇,以示我大齊睦鄰友好之巍巍國威。”
王侍郎,就是那個在將姜苗苗和親這個提議上,鬧得最贊同最歡快的大臣。
他一聽晏笈這麼說,腿腳瞬間軟了,應和帝懶洋洋道了聲“准奏”,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晏笈淡淡道:“王家女兒爲我大齊做出突出貢獻,王侍郎興奮過度暈厥,來人,帶下去請太醫院好生救治。”
回紇使臣和王侍郎的那羣同黨都快哭了,龍鱗衛們摩拳擦掌興奮地衝進來,拖着王侍郎就跑。
大宛使臣看見,剛剛還在和自己頂嘴的回紇使臣,眨眼就落到這麼一個結局,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顫顫巍巍看向大齊皇帝,正看見那個恐怖的年輕男人附身悄悄和大齊皇帝說了句什麼。
大齊皇帝立刻瞪起了眼,狠狠朝着那年輕男人肩膀拍了一下子,男人不躲不閃,大齊皇帝喘了幾口粗氣,纔不情不願開了口。
“大宛國與大齊和睦已久,聽聞大宛公主柔嘉居質,婉嫕有儀,朕慕之已久,特命禮部即日起與大宛商談事宜,準備與大宛聯姻,迎娶公主,封爲宛妃。”
陛下親自迎娶和親公主……
大臣們心顫了顫。
爭了這麼老半天,回紇只娶回去了一個侍郎家的女兒,大宛的年輕公主被嫁給年逾古稀的應和帝,前來求親的南秦大祭司乾脆被冷在了一邊,無人搭理。
都輸了!
若論誰纔是最後贏家,也只有那位頂着“龍鱗”身份,裝模作樣給自己弄了個婚約的那位殿下了。
大臣們不敢在說什麼,紛紛叩首:“恭賀陛下,陛下聖明!”只是他們垂頭叩首,就沒人發現,皇座上的應和帝又狠狠打了晏笈一下。
應和帝瞪着眼睛,低聲罵:“你個臭小子,你不娶塞給我做什麼,你該慶幸你祖母不在了,否則她非打死你個不孝孫子!”
晏笈不移不動,任憑應和帝打他肩膀。
應和帝雖然生氣,下手力度還是非常收斂,哪怕晏笈其實根本不怕他的打,他還是不捨得對自己孫子下重手。
等到應和帝出氣完了,他才漫不經心開口:“大宛公主是有名美人,恭喜祖父。”
“臭小子!”應和帝更生氣了,狠狠剜了他一眼,“告訴你,祖父現在很生氣,你走你走,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朝會結束,羣臣都在往外走,夜明空走在中央,獨自一人並無同伴,但不過一會兒,就有人湊了過來。
“夜大人,請留步。”
夜明空順聲望去,發現叫自己的是大理寺的另外一位少卿,便停了停等他過來,兩人一起往外走去。
在路上,那位少卿陪着笑臉:“大人,不知您對今日之事有課看法啊?”
“看法,什麼看法。”夜明空看了一眼那少卿,少卿神色閃爍,他嗤笑一聲,“你們又在想什麼,我勸告你們一句,郡主和大將軍情投意合,你們別想再插手。”
“啊,是、是啊,郡主美豔無雙,將軍年少有爲,是良配,是良配。”
就在這時,其他的臣子也漸漸圍了上來:“其實下官怎麼就沒想到呢,郡主出身寧國公府,是御賜一品郡主,若是論朝中那位貴女身份最高,當然是她無疑了,那位殿下要娶妻,能選擇的不過這些而已,郡主當然最合適。”
“就是!”
有人很憂鬱:“不過郡主祖父是那位殿下的師父,這輩分上……”
“傻了你,你說寧國公是殿下的師父,你怎麼不想想,陛下當年還和寧國公結拜兄弟呢,若是論輩分亂了,不先是陛下他們嗎?”
有人翻着白眼鄙視,有人訕笑尷尬:“大人莫急,莫急,下官只是對郡主怎麼和那位殿下情投意合感到疑惑啊。”
夜明空哼了一聲,對這些人感到無聊:“若是是那位殿下大概是合適來的京城的,你們也不是算不出來,寧國公府聚變,誰現在想不到是那位殿下在背後出的手?他們的事情,你們倒是這麼關心。”
“就是好奇,好奇……”其他大臣笑着打哈哈,“不過若是殿下得封,這府中妃妾可少不了,郡主如今忠孝在身,若是入府,至少還要三年,不知殿下會如何納側妃呀……”
夜明空直接摔袖就走,冷笑道:“不就是想把你們女兒塞進去麼,之前對殿下那麼不看好,現在開始後悔了?呵,可笑!”
大臣的臉色不太好看:“夜明空,敬你一聲大人,你也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了。現在朝中,誰不想和那位殿下拉好關係,美人金銀,誰又不是早早在家裡備好,只等年節時往人府裡送?”
“就是,我們大齊的女人,要求賢淑貞德。如果宣昭郡主明事理,她就應該主動給殿下納妾室,這樣將來才能當好正妻宗婦、甚至更高的地位。”
夜明空簡直覺得好笑,看看這些還信心滿滿的大神,不以爲然:“你們想去就去,反正我是不會去的!還是說,你們覺得,就你們這些人,能左右的了那位殿下的想法?”
那位殿主現在正和小郡主情投意合、如膠似漆,只有不長眼的纔會現在送上門去給兩人添堵,這不是自己找麻煩麼。
他大步離開,徒留身後一衆氣憤的大臣:“這小子實在是太囂張了。”
這些大臣們,根本沒有想過那位殿下不會納妾的可能性。
將來是要登上皇位的人,後宮裡怎麼可能只有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