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一驚,清醒過來,咬着牙低下頭去,不讓姜苗苗看見她嚴重的嫉妒暗恨。
然而姜苗苗卻開了口:“紅玉,我知道在我這如意院,你仗着孫嬤嬤和我的勢,那個丫鬟不以你馬首爲瞻。我暫時不發作你,你也別把我當成好糊弄的。綠衣這身傷是你欠她的,要是你還想偷了搶着這雪膚膏,紅玉,那我可真一天也容不得你了。”
“我、我、奴婢······”紅玉又急又氣,沒想到那個蠢郡主竟然發現自己的心思——她不是從來不管這些事情的嗎?“奴婢怎麼敢呢,這是郡主賞賜的,奴婢不敢的。”
“不敢最好。”
姜苗苗又安撫了綠衣幾句,點了幾個小丫鬟照顧她,便把其他人都轟了出去,帶着彩雲回去了。
她先去了趟廚房,讓人將準備好的午膳端去正房,其中鴿子湯燉的香香的,姜苗苗停了停,囑咐人另做了大葷大肉裝進一個食盒,親自帶着,將彩雲打發去幫她取東西,自己悄悄進了無人的後院子。
這花園裡假山林立,樹木蔥鬱,姜苗苗進了涼亭,把食盒放在石桌上,轉過身背對站着,面相空無一人的湖面,淡淡開口:“我知道你們跟着我。”
毫無人音回答,草叢裡有蟋蟀唧唧叫喚,頭頂風吹過,樹木搖晃,葉影婆娑。
姜苗苗頓了頓,繼續道:“當時姜荷撲過來,是你把我拉開的吧。我聞見你身上的血氣了,是龍鱗派你們來的?你可以繼續沉默否認,但我問一問他不就行了。還有雞毛撣子抓住的鴿子——那鴿子被它叼過去的時候已經嚥氣了,它腿上的竹筒不是雞毛撣子弄掉的,是我摘的,放心,沒人知道那是信鴿。”
她拿腳尖碾了碾地面,乾脆下了臺階,走到樹蔭下,仍舊背對涼亭:“喏,他不讓我知道,我就不看——食盒裡是我囑咐小廚房特地做的,有菜有肉,還有瓶酒,不知道你們有多少人,應該不夠,但多少是我一點心意。謝謝你們了。”
話說完,她也不等回話,自己往回走。
轉彎之前,她悄悄回頭看了眼,石桌上的食盒已經不見了。
陪展老太君用過午膳,展老太君要休息午睡,姜苗苗回屋子也打算睡一覺,一進屋門,卻突然問到一股濃郁的異香。
那香氣醇厚,辛甜交混,香風颯來,閉目深吸一口,人彷彿恍然進了傲雪凌霜一片梅花林,香氣清寒,透溢幽香,清雅而包含生髮之機,聞之使人神清氣爽,飄然有凌雲之意。
這是什麼?
姜苗苗急忙進了屋,順着香氣找過去,目光定格在桌子上滾動的褐色香丸上。
這是她離開之前調配的香,因爲走得太急,根本沒收,隨意扔在桌子上——香味怎麼變成如此香濃清雅?和她剛調配出來時候完全不一樣!
香丸不少,散落滿桌,大部分都是淺褐色,唯有幾顆是深深的慄棕色,而香味,越發以它們爲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