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論容貌,這少女已經勝過沐子楠,再加上那獨一無二的韻味氣質,簡直完爆沐家大小姐。
此時,人們才理解,顏家小少爺對沐大小姐喊出來的那句醜八怪,並不是虛話。
只不過,此時衆人注意的卻不是她那驚豔無雙的容貌,而是她搭在闌干上的玉手,芊芊細弱,然而指縫間,卻有肉眼可見的氣流在微微流淌。
先天之境!
這是先天之境纔有的凝虛化實特有的現象,這赫然是一位先天之境的超級強者!
再看看少女的容貌,豔麗卻不掩稚嫩,沒有一個人能懷疑她不是僅僅十五六歲,這恐怕纔是一個剛剛及笄不久的少女。
“十五六歲的先天之境啊,我的天,我是不是眼瞎了?”
“一定是我看錯了,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這麼小的超級強者?那個沐大小姐,隱玉山莊的天才,現在不也十七八,才後天之境?”
“這世上三十歲以前突破先天的都一隻手數的過來,你開什麼玩笑!她要是真是先天,我把這桌子吃下去!”
“老天,人怎麼能這麼不公平,老夫苦苦修煉四十載,如今尚未突破,這、這,這氣死人了……”
七嘴八舌的討論聲裡,衆人不由更詳細的看過去,沐大小姐難堪不已,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你……你……你是什麼人?”
護着他的護衛警惕驚愕,全身肌肉緊繃,防備着樓上俯瞰自己等人高高在上的少女,沉聲道:“這位閣下,此事不過誤會,還請多多諒解。”
他們是隱玉山莊,可此行也不過他一個先天之境,這少女神秘出現,誰也不知道她是什麼人物,看這年紀輕輕就有了如此修爲,想必出身也不低,萬一身後還有更厲害的人呢?
現在少莊主還有趕過來,如果起了衝突,他真的……不一定能護住大小姐。
那少女懶懶靠着闌干,姿態幾分漫不經心,她一身寬鬆黑衣,卻擋不住曼妙的凹凸曲線,身材不高,可是腰肢矯健,無處不完美。
黑衣上圖紋淺淡,花澤稀少,像是最普通的廣袖大衫,可是那純墨色衣料上,迎着光竟然有淡淡的暗花銀光流淌。
識貨的人情不自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再看她的眼神裡,便多了一些恐懼和豔羨。
黑絲冰紋緞,黑絲要取南秦大祭司宮纔有的附近獨一無二的墨流桑葉,悉心餵養,才能培育出吐絲一年一寸的珍品墨玉蠶。
而冰紋,更是難得,非要進十萬大雪山,去最最荒無人煙、坎坷崎嶇的雪山之頂上,找尋埋藏在厚厚積雪下面的稀少冰紋草進行抽絲,一個人忙活半個月,也未必能找到一根。
這樣珍品做出來的衣物,飄逸華美,同時水火難侵,也有極佳的防護效果,世人眼饞不已,但理智清晰的告訴他們,想弄到這衣服,沒那麼容易。
現在看見竟然有人就這麼公然把衣服穿上,怎麼能令他們不震驚?
一個是南秦的國寶,一個是魔宮的珍藏,八竿子碰不着的東西,這神秘的少女到底是誰?
不是傻大個不懂寶物珍貴,就是出身顯赫,根本不怕敵人來犯。
客棧裡的武人們都默默吸了一口氣,瞧瞧這少女冷豔驚絕的姿態,第一種當然是不可能的,那麼……就只有第二種了!
咔噠——
輕輕地腳步聲,那黑衣少女緩步下樓,她從高處而來,就好像是天神落入凡間,一股無形的氣壓剎那從樓蕩下來。
這是屬於先天之境高手的威壓,修爲孱弱的武者當即就被迫的臉色泛起蒼白,身上猶如壓了一座巨山。
沐大小姐被護在護衛的保護圈裡,也有一絲喘不過氣來的壓抑,她瞪着自己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那從樓上下來的少女。
她怎麼也無法想象,這樣一個比自己年齡還小的女孩,實力已經超出了自己這麼多倍!
這令她一直以來的傲慢和自信,受到了慘烈的打擊。
姜苗苗輕輕邁步,腳掌每一次落到木樓梯上發出的咚聲,都讓滿客棧人心一縮,她面無表情,說出來的話卻咄咄逼人:“隱玉山莊的名頭,就是讓你仗着家世欺壓別人的?”
沐大小姐不過護衛的阻攔,忿忿開口:“誰叫他修爲家世都不如我,我欺負他,本就是天經地義!”
姜苗苗覺得好笑,立刻反問逼迫道:“那我實力比你高,我給你教訓,也是天經地義了。”
說話間,她手指上流淌的氣流更加迅速,甚至緩緩勾了一彎明月蓮花圖,撲面衝來的壓力更大了,,沐大小姐連連變色。
沐家那個先天之境的護衛,冷聲道:“這位閣下,此時固然是我們大小姐做的不對,但您那個追隨者也不是全然無辜的,不如賣在我隱玉山莊的面子上,索性都退一步,您看如何。”
與衆人被姜苗苗其實壓迫的話都說不出來的情況不同,這護衛說話行事都非常冷靜平靜,就好像姜苗苗的威壓對他並沒有形成太大影響一樣。
沐大小姐眼睛一亮,“對了,我有樊叔,樊叔也是先天之境,我不怕你!”這麼一想,她膽子又上來了,還怎麼可能跟姜苗苗低頭,橫着脖子就嚷道,“本來就是你的人的錯,本小姐怎麼可能有錯!”
喚作樊叔的護衛真是要無奈的苦笑起來,大小姐不知天高地厚,可他不一樣。別人看他似乎很輕鬆,可實際上都不知道,他在這少女的威壓下,壓力大得很。
她的威壓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明月下的滔滔大海,浪花波濤洶涌,一浪接着一浪,根本不給人任何喘息的機會。
看氣勢分明還剛剛進階不九,卻已經給了他這樣一個多年的人以巨大的壓力了。
姜苗苗漫不經心招了招手:“過來。”
顏悅趕緊湊了過去,一臉委屈,像是隻受了欺負的小奶狗,迫不及待要找主人告狀。
他這幅模樣,簡直要把掌櫃和小二們都嚇死了。
“我的人犯了錯,我自然會教導,可你這大小姐真就毫無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