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雲裳不知道濟懸壺是怎麼晉升的,但他狀態明顯不對,已經不再是那個藥王谷清冷似仙、漠然冷清的濟懸壺,而是變成魔鬼一樣恐怖的人。
濟懸壺袖下手臂總有黑影蠕動,她第一次無意看見,嚇得當場扭頭嘔吐——
那竟然是巴掌大的蟲子,有細如絲線的,有扁如螞蟥的,盤桓在濟懸壺手臂,雖然沒有咬破皮鑽進去,可看那詭異的模樣,仍然是噁心得要死!
“全都是瘋子,全都是否瘋子……”陌雲裳恐懼地喃喃着,她好像逃離這裡,再也不要和這些人見面了。
她寧可放棄對付姜苗苗,寧可放棄被扣在藥王谷當人質的離聽楓,只求能夠獨自一人離開,她願意隱姓埋名去偏僻城鎮生活,不再和以前有任何牽扯。
反正以她的本事,去當地嫁給個富足帥氣的鄉紳少爺,不會是什麼難事,到時候自然還是有富足生活可以享受,也不會缺乏男人的追逐。
只是好恨呀,她想離開,濟懸壺卻把她抓走,聽她說了傷流景也在,立刻命令她去尋找,代替傳話,
陌雲裳滿心都是恨意。
本來濟懸壺對她還是很好的,可是好像自從他晉升了天人之境,對她身體的興趣驟然降低了下去,對她呼來喝去的,根本沒有一點憐香惜玉!
怎麼可以這樣呢,太過分了!
她一邊在心裡咒罵着,一邊奔跑,甬道盡頭漸漸近了,那是一間大開門的石室,兩側聳立着猙獰石刻,她縮了縮脖子,一頭扎進去,卻忽的捂嘴驚叫了起來。
“你——”
黑暗站着一個人!
他負手立在一團巨大的陰影之前,手把玩着閃爍補不定的夜明珠,照亮了流水一般輕滑的紫色絲衫,手腕垂下鬆鬆的金剛石佛珠,不時和夜明珠碰撞,發出古怪的聲音。
“你——您,”陌雲裳認出了這人是傷流景,她心裡害怕,小心翼翼往前挪去,“我終於找到您了,嗯,是濟谷主讓我來——”
傷流景頭也未回,聲音淡漠:“站住,離本座遠點。”
毫不掩飾他的輕蔑。
陌雲裳難堪極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小心翼翼縮回腳,一落地卻踩斷什麼東西,發出咔嚓一聲響,低頭一看,差點沒昏過去。
地竟然覆蓋着厚厚一層白骨,她一腳踩斷了一根肋骨,帶翻周圍幾個骷髏,黑洞洞的眼睛正對着她!
原來這竟是一間副室,可按理說,陪葬的屍骨都應該整整齊齊躺在棺材裡,現在怎麼亂七八糟丟在地,周圍還有未曾完全腐蝕的鎧甲武器?
陌雲裳還沒有想明白,傷流景已經開了口,她只好把自己一閃而過的疑問遠遠拋開。
“濟懸壺讓你來的吧,想找本座聯手報仇?沒想到野心傲氣的濟懸壺也知道怕了。”
傷流景迷醉的聲色十分纏綿,哪怕語氣不屑,聽起來也是十足的繾綣,“不過他讓你這種東西過來勸我,沒想到本座會覺得受辱而翻臉?”
陌雲裳大驚,不知道傷流景怎麼像親耳聽到一樣,怎麼能猜到濟懸壺對她的命令,可隨機她反應過來,傷流景的最後一句分明是在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