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司馬世家依仗自己是前朝舊貴,盤踞平州,當了無冕之王,爲非作歹,橫向霸道,不把朝堂放在眼裡。
龍鱗帶着他手下那批嗜殺如瘋狗的龍鱗衛趕過去後,不過一夜的功夫,就把平州司馬屠殺殆盡,滿門不存。
濃稠的血漫出司馬府,甚至淹沒了半個平州城。而司馬家數千上萬的人頭,更是被他擺滿了平州城牆城垛,生生駭破了多少人的膽子!
是不是寧國公府得罪他了?如果這個魔鬼要殺人,自己這些人,也活不成了!
絕望的情緒幾乎是頃刻傳染遍了整個大廳。
腿在打顫,想努力站直,卻始終站不直。忽然一陣尿騷味飄來過來,定睛一看,竟然是有幾個貴公子嚇得尿了褲子,地面上淅淅瀝瀝一灘黃水。
晏笈冷笑了一聲,彷彿是驚雷在大廳中炸響,牆邊幾個貴女立刻嚇昏,軟軟倒在了地面。
東方焱小心推開砸在自己身體上的陌雲裳,兩人相互攙扶着,想要艱難地站了起來,可是全身骨頭都是粉碎一般的痛,一點力氣也用不上。
沒人敢過去扶他們。
東方焱喘了口粗氣:“龍、龍鱗,你來這裡做什麼?”
晏笈彷彿沒聽見他的話,肅寒冷礪的眸子淡淡掃過全場,所經之處衆人無一不顫抖着後退。
他大拇指在龍鱗刀柄上摩挲,忽然一用力,蹭的刀被頂開。
刀刃擦着刀鞘發出刺啦一聲響,幾個膽小的公子貴女,噗通噗通倒地,接連不斷地被嚇昏了過去。
嗖嗖嗖嗖——
無數道黑影如風電一般掠入屋內,剎那間控制了大廳內全部的人。
那些黑衣人腰間懸掛着鋒利的繡春刀,臉上都蒙着刺繡龍紋的面罩,只露出一雙血紅的嗜殺的眼。
龍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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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少主,中離少主,我勸你們還是少點掙扎的好。”
龍鱗衛中領頭一人怪笑着,上前一步,砰一聲單膝跪地,向晏笈行一大禮:“指揮使大人,桃花山寧國公府別莊已經盡數探查完畢。此處共有一千零三十人。其中京城公子貴女四十八人,攜帶婢女奴僕一百八十四人,侍衛五百六十人。原別莊有······”
晏笈漫不經心地的聽着,龍鱗刀一下一下摩擦着刀鞘,發出刺耳的沙沙聲。
世子姜著臉色極爲難看。
龍鱗衛這行爲,公然就是對寧國公府的蔑視。可是他完全沒有實力去反對,心裡的高傲和尊嚴像是受到了強烈的挑釁,讓他無法嚥下這口氣。
中離聽楓冷聲道:“龍鱗大人,你這一聲不吭闖進別莊,總得給我們個說法。否則,還真要讓人以爲,這中離世家、東方世家,晉王府、衡王府、平王府、寧國公府,都不被你放在眼裡了。”
“哦,你們要我給個說法?”
晏笈嗤笑一聲,笑聲冷冽譏誚,面具下的脣極薄,五官線條凌厲,猶如刀鑿斧刻。
那銳利冷鷙的眼黑暗深邃,業火翻滾,淡淡的目光掃向中離聽楓:“那就聽好了:就憑你們這幾家,我還不放在眼裡!”
“龍鱗你得意什麼,你不過皇帝一條的走狗惡犬!”
東方焱躺在廢墟里,仍然氣青了一張臉,堅持怒吼:“你等着,你早晚會成爲棄子,狡兔死,走狗烹!失去利用價值後,我看你死的會有多慘!”
姜苗苗縮在一旁悄悄觀看,周圍人都要被晏笈嚇破膽子,但她卻是從未有過的安心。
晏笈並沒有特意看向她,不過這正合她的意。“龍鱗衛指揮使龍鱗”這個身份,未免樹敵太多,至少現在,她還不願意讓人知道,他們兩個相識。
不過我男人真帥!
姜苗苗捧着臉花癡。
晏笈看着東方焱,彷彿在看一隻跳樑小醜,聲音淡漠冷肅:“我如何死,你是看不到了。東方焱,本座接到密報,說你東方傢俬藏死士威脅陛下,且趁賞花宴藏於此別莊,你可有話要說?”
“胡說!”東方焱漲紅了臉怒斥,“什麼密報,你把人叫出來!你這是僞造!僞造!”
“嘎嘎嘎,大人,您還和這小子廢話什麼,趕緊派人一搜不就得了!”龍鱗衛中幾個人怪笑了起來。
“到底是不是,一搜便知道了!”
“那你們還閒着做什麼。”晏笈緩緩踱步,直接步上大廳主位上首,沿途中各位公子貴女不停地往後擠,想要離他遠一點,姜苗苗被迫混在人羣中往後撤退,腳差一點被人踩到。
晏笈揮袖而坐,目光掃過涌動的人羣,聲如厲刀:“亂動什麼。”
人立刻不敢再擠,高高擡起的腿也不敢放下,姿勢怪異。姜苗苗趁機把腳抽了回來。
她趁着無人注意到自己,向晏笈聳鼻子吐舌頭,扮了個鬼臉:多謝~
她的小動作沒有逃過晏笈眼角餘光,他目光柔了柔,命令龍鱗衛的冷硬聲音也低緩不少:“把重要的人都提過來,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那些厲鬼幽魂一般的龍鱗衛大笑了起來,整齊劃一躬身行禮:“是!”
“不行!”中離聽楓一雙桃花眼冷冷瞪着晏笈,“這裡不是你們龍鱗衛慎刑司,哪裡容得你們胡來!”
他一招手,從屋外闖進來幾個灰衣人:“這是我中離聽楓的私人暗衛,我不允許你——”
咔!
晏笈手指在桌面上一點,桌子上擺放的茶碗突然炸開,邊緣鋒銳的碎片如天女散花嗖的分散,直撲中離聽楓!
“啊啊啊啊——”
幾聲慘叫,那些碎片無一例外,射入灰衣暗衛咽喉,冰層蔓延,直接斷了他們的脖頸!
中離聽楓臉一下子青了。
碎片是擦着他的臉射過去了,剛剛好劃破油皮,卻沒有傷到底下的真皮和血管,一滴血也沒有滲出來。
只要力度偏了一絲,他的臉就會被破相!
這是何等強大的實力!
晏笈摩挲着刀柄,黑龍面具上血晶龍目森然:“你剛纔,在說什麼來着?”
“沒、沒什麼。”中離聽楓嘴脣蠕動幾下,陰柔的臉黑沉的彷彿能滴下水來。
晏笈的行爲,是響亮的一巴掌打在了他臉上,可他卻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