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理,誰都懂。但是真正遇到問題的時候,大道理管用嗎?沒用!想要解決問題,還是得從人之常情的角度來出發。你不過是被報仇矇蔽了內心而已,你現在冷靜下來好好想想,覺着我說得有錯嗎?”
見到張保家遲遲不說話,楊幺便是再次憑藉那三寸不爛之舌苦口婆心地勸了起來。
張保家使勁抽了口煙,神情凝重地說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部隊已經派出四個戰鬥小組來對我執行家法,就算我想要按照你說得做,也沒有機會了。”
楊幺一本正經地說道:“張保家,做爲一個軍人,你邊公事與私事都分不清嗎?”
“什麼意思?”張保家一臉茫然地問道。
楊幺面無表情地說道:“之前,你是把給張衛國當成了私事,所以你腦子裡只會想到如何去殺死這些傢伙。現在,你要把這當成公事,當成一個任務來完成!張保家,我現在要已長官的身份向你下達作戰任務!”
張保家先是一愣,很快便是明白了楊幺是什麼意思,馬上就跑下車去,鄭重其事的向楊幺打了個敬禮:“請首長指示!”
楊幺開門下車,一絲不苟地說道:“任務內容,幫助張衛國的父母爭取最大的權益。任務目標,要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完成。任務準則,嚴禁傷及無辜!有沒有信心完成任務?”
“報告首長,保證完成任務!”張保家扯着嗓子嚎出了這句對以前的他來說再普通不過的話語,可是現在,恐怕這將是他最後一次喊出這一口號了,所以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
楊幺鄭重其事地還了張保家一個軍禮,意味深長地說道:“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要記住。你是一個軍人,你不是一個屠夫。軍人是爲了殺戮而存在,但卻不是爲了殺戮而殺戮。軍人存在的價值,是要爲國家和人民爭取最大的權益。有一件事兒,我想你需要清楚。我們1949和你們雪獒不一樣,我們的目標是在完成任務之後,不留活口!”
張保家身子不覺一顫,他使勁點了點頭:“長官,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楊幺滿意地點了點頭:“知道就好。既然你叫我長官了,我又向你下達作戰命令了。那等你處理完這邊的事兒之後,就到崑崙邊防部隊去找孫連長,你就對他說,你曾經完成過我佈置的作戰任務。”
張保家皺眉說道:“長官,我可是……一個逃兵。”
楊幺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逃兵?不好意思,在1949,像你這種爲了戰友而做出魯莽甚至是找死舉動的人,我們稱其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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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保家眼眶不覺一紅,二話不說,當着楊幺的面就拆除了胸前的脈搏炸彈。
“啪啪……嗵!”
在炸彈拆除那一剎那,楊幺突然動了起來,張保家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滿頭大汗跪倒在地上。
張保家想要罵,可是他沒有力氣罵。別說是罵楊幺了,他現在連擡頭看楊幺都成問題。
“給你個教訓,讓你記住,以後無論做什麼事情、執行什麼任務都不要相信過程中出現的任何人。因爲你不能每次都這麼好運!”楊幺面無表情地朝着張保家伸出了右手。
服了,徹底服了,什麼也沒說,拉着楊幺的右手就站了起來。
楊幺打開車門,坐到駕駛座上後,就拿起了那個被趙宏偉隨便扔在置物箱裡的錢包就遞給了張保家:“這是你的任務經費,自己好好規劃一下應該怎麼用吧。”
張保家接過錢包後,楊幺就發動了車子,沒有告別,直接朝着那青龍溝的方向駛了過去。
後視鏡裡站在原地行着軍禮的張保家漸漸被黑夜籠罩,待他徹底消失在鏡子裡時,楊幺手上的繃帶再次滲出了鮮血。
恨,咬牙切齒的恨。
這些部隊裡的兵王,這些戰場上的戰士,將滿腔熱血和滿身鐵骨都奉獻給了國家,可是最後得到的卻是這種下場,令人無可奈何。
死亡,永遠不是結束,只是另一個開始。
就像周長安和陳武一樣,楊幺再多麼想死,也要活着,也要好好替他們兩個人活着!
“車回來了!”
一直站在祠堂門口的顧傾城一看到東風猛士回來,眼淚登時就奪眶而出。
“嫂子!”
李猛拉出了欲跑上前去的顧傾城。
澹臺菩提亦是一樣,面色凝重地擋到了顧傾城身旁,一字一字地說道:“不要亂動,這個時間,車最多剛剛下山而已。”
“吱啦!”
楊幺霸氣十足的將那車緊貼着三人的身體而停,而後便是一臉尷尬的從車上走了下來:“抱歉抱歉,沒算計好,差點撞着你們!”
“你個混蛋……”顧傾城怒不可遏地衝上前去,不過她所做的事並不像她臉上的表情那麼兇悍,而是直接就摟着楊幺的脖子親了起來。
“呸呸呸……怎麼這麼臭……”溫情的時間轉瞬即逝,顧傾城被楊幺身上的臭味薰得臉都綠了。
李猛好奇地問道:“楊教,那個傢伙呢?”
楊幺不以爲然地舉起了右手:“半路上解決了。那什麼,澹臺小姐,能幫我處理一下嗎?”
“轟……”
就在這時,山下傳來了一聲震耳的爆炸聲。
聽到這誇張的爆炸聲,再看着楊幺殷紅的雙手,洛英偉一行人的臉色登時白了起來。
“跟我來。”
澹臺菩提眉頭微微一緊,拉着楊幺就疾步走進了祠堂。
“包紮就包紮,幹嘛要動手動腳的。”顧傾城一臉不悅地嘟着小嘴跟了進去。
“英偉。”墨老意味深長地看了洛英偉一眼。
洛英偉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快步走向了祠堂後院。
正被那雙氧水弄得死去活來的楊幺,看到洛英偉進了後院,那臉色立馬就沉了下來。
洛英偉畢恭畢敬地抱拳說道:“先前是小弟不懂事,還望楊哥多多包涵!”
楊幺笑道:“我還以爲是什麼事兒呢,這點小事,不值得道歉。”
洛英偉繼續說道:“楊哥,除了道歉,還想要謝謝你出手救了我們一命。”
“這更談不上了,因爲我這也不算是爲了救你們,而是爲了自保。畢竟,那我也在那炸彈的爆炸範圍之內不是。看你也不是什麼凡夫俗子,北京楊幺,沒請教!”楊幺朝着洛英偉伸出了血滋拉糊的右手。
洛英偉尷尬地說道:“楊哥,您這……”
楊幺傻笑道:“抱歉抱歉,習慣了……”
洛英偉佩服地說道:“楊哥果然是性情中人。楊哥,其實咱們倆見過面,只不過這面是十三年前見的了。那會兒我跟着爺爺去京城,曾經到您家裡做過客。您還帶我去見識了長安街的夜景。恕我眼拙,剛剛沒有認出您來。因爲您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楊幺驚訝地叫道:“你是洛爺爺的孫子?”
洛英偉點了點頭:“是,我爺爺是洛國豪。”
楊幺似笑非笑地說道:“我就說嘛,這到了東北能用到瀋陽軍區司令部車的南京人出來進去不就那幾個嘛,合着原來是你啊!英偉,既然你叫我哥了,那我就多嘴提醒你一句,你那兩朋友……可不是什麼省心的主兒啊!”
洛英偉朝着身後門簾叫道:“還不快過來叫人!”
聽到這話,焦強和趙宏偉這才戰戰兢兢地走了進來。
焦強苦笑着說道:“楊哥,我姐是焦婭楠。”
“呃……”楊幺臉上的肌肉登時就犯起了抽抽。焦婭楠,金陵小辣椒,曾經因爲被某人看了身子,而不知不喝開着裝甲車在北京城裡轉悠了三天四夜的瘋婆娘,後來是餓暈了,才被人弄上了回金陵的飛機。
“楊哥,我姐是趙星月”
“啥?”
這焦強帶給楊幺的震撼還沒消失,這趙宏偉一開口就又把楊幺給驚着了。
趙星月,玩雙槍的女人。
第一次見趙星月的時候她才十六歲,那會兒就能耍一手“雙龍戲珠”的絕活了。
十六歲的趙星月,已經是胸器逼人的存在了,初償人趣的楊大官人自然不肯放過這種學習生理學的機會。
趙星月比焦婭楠要奔放的多,或者說是要早熟的多,畢竟人家是玩槍的女人。
不過,在這奔放的背後,卻是令人髮指的瘋狂。
趙星月的佔有慾,堪比一絕。
不知道有多少黃花大閨女,因爲她的雙槍,而逃過了楊大官人的魔掌。
“尼馬的,你不光是來東北找媳婦,還一找就是三啊!”
顧傾城在一旁也不淡定了,雖然這都已經是沉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可是你這也太扯淡點了不?一個澹臺菩提還不行,現在連焦婭楠和趙星月都扯出來了,這是把她當空氣嗎?
“那什麼,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啊!對了,那個……要是可以的話,別跟你姐說見過我。嗯,你也是。別說見過我。”
楊幺連紗布都顧不得包了,相當、及其狼狽地跑出了小院。
洛英偉、焦強、趙宏偉三人面面相覷地看了彼此一眼,很快他們的臉上就露出了無比陰險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