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幺一把拉住了彎膝要跪的況國生,肇牧夫和況國生兩人均是朝他投去了不解的眼神。
楊幺心平氣和地說道:“況大哥是何等的豪傑,我哪有資格做國生的師傅?而且,我的身份也比較敏感,傳出去也丟師傅的人。所以國生,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師弟,我會把師傅教我的伏羲八卦136路套捶教給你,日後你這伏羲八卦拳若是打出明堂來了,別人問你的師傅是誰,你就說是郎弓裴!”
“郎大哥,你收了一個好徒弟啊!”肇牧夫情不自禁地感嘆起來。
楊幺笑眯眯地摟住了況國生,一邊拍着他的腦袋一邊爽聲笑道:“哈哈,肇老,您說錯了,應該是兩個好徒弟!是吧,國生師弟?”
肇牧夫先是一愣,而後便是放聲大笑道:“沒錯,是兩個好徒弟,兩個好徒弟,哈哈哈……”
“有人來了,我先走,回頭我找你!”話落人消,肇牧夫和況國生還沒有反應過來,楊幺就已竄到了一棵樹上,而後便是如同那靈猴一般消失在了樹林之中。
“肇爺爺,師兄使得這是……什麼功夫?”況國生目瞪口呆地看向了肇牧夫。
肇牧夫神情凝重地說道:“國生,記住,對誰都不能提起你師兄的事情。”
況國生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我誰也不說。不過肇爺爺,我能問一下爲什麼嗎?師兄這麼厲害,爲什麼不願意讓人知道?”
肇牧夫意味深長地說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楊家這口氣非倒是沒有嚥下,反倒是緩過勁兒來要登堂入室了,今後的京城,又有故事可看了!”
下了山,楊幺就沿着馬路找起了出租車。
這個鐘點的香山,還不是正門,別說是出租車了,連個人影都見不着。
走了半天,楊幺纔看到一輛掛着小紅燈的黑車。
“師父,到開發區的南海佳園多少錢?”
“這個點兒去開發區,至少得三百塊錢。”
“多少?”
“大哥,我真沒管你多要,一會兒上了路你就知道了!”
“得了,三百就三百吧。”
楊幺懶得去爲那百八十的浪費時間,打開車門就歪坐在了後排。
上路之後,楊幺才知道這個司機已經很厚道了。
亞洲堵城的大名真不是吹出來的,說寸步難移有點誇張,但說螞蟻搬家卻是一點都不爲過。本就如同老牛拉破車一般艱難前行的車流被那些強行加塞、臨時變道的司機弄得更加緩慢。
“大哥,現在知道我沒管您多要了吧?三百塊錢不多,你這要是打正規出租,你都能被表嚇出心臟病來。我這也就是剛好要去接個朋友,不然的話,你給我六百我也不往那去。”
楊幺本來是想跟這個看上去耿直憨厚的司機套套磁的,不過當“太子府”三個字映入眼簾的時候,他的臉色不由自主就陰了起來。
太子府,高四層,總佔地面積達一萬六千平米。
一層大堂及餐廳,二層KTV包廂,三層桑拿客房,四層球場。
當年楊幺就是在二層的總統包廂裡舉辦生日宴會,被給小姐妹出頭的蔣柔胰指着鼻子罵了半天,本就年輕氣盛、又當着那麼多朋友和馬仔,楊幺哪受得了這些個,直接把蔣柔胰就地正法了。
說來也倒黴,當天晚上正值歐冠八分之一決賽拜仁打皇馬,整個京城能上得了檯面的公子哥都聚到了四層球場,其中就有蔣家的人。
蔣家人在聞訊後當場就要把楊幺就地正罰,若不是當時有人幫他擋了一槍,顧傾城又及時趕到,楊幺絕對會死在裡頭。
“幫我擋槍的是誰來着?回頭得去問問傾城。”以前沒想這茬,現在愣不丁一想,楊幺絞盡腦汁都想不起來幫自己擋槍的人到底是誰。
出租車司機見到楊幺忘着太子府的招牌出神,不由就是好心地說道:“哥,別看了,這地方不是咱這種人能玩得起的。別人進去玩花得是錢,咱們進去玩花得可是命。”
楊幺不動聲色地說道:“有這麼誇張嗎?”
司機苦笑着說道:“聽你說話京味兒挺濃的,你是剛從外地回來吧?”
楊幺道:“是又怎麼樣?”
“那就難怪你會不知道了,這太子府,是京城出名的太子爺扎堆的地方。普通人進是能進,但是能不能出來就不好說了。我一哥們,前年家裡拆遷發了筆財,他本來就是個好賭球的人,所以就想到太子府去見識見識。這看球哪有不出聲的?當天又是曼聯打皇馬,這種連啞巴都能吆喝的比賽能不出聲嘛!而且我哥們買得又是半場一直落後的皇馬,這下半場比分追平的時候他喊了一聲好,就被一個傢伙用礦泉水給砸了,這還沒來得及走呢,皇馬又進球了。對方直接就把火發到了我哥們身上,被打得那叫一個慘,現在別說是買球了,聽到球這個字他都打哆嗦。你說就這種地方,誰敢去?”
楊幺不冷不熱地點了點頭,這種事兒他以前也幹過。
四層的球場有大廳和包廂,普通人都是在大廳,只有那些出手就是大幾千萬的人才有資格進包廂。楊幺對球一竅不通,去了完全就是爲了湊熱鬧和提高知名度,所以這踩人的事兒沒少幹。
按照常理來說,太子府裡頭的人都這麼霸道,這普通人都應該像這出租司機一樣敬而遠之纔對,可事實卻恰恰相反。
每天都有從京城各個角落甚至全國各地的人涌進太子府。有想在裡頭揚名立萬的,也有想長長見識的,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他們的下場都一樣,十個人有九個人的心中都留下了無法磨滅的陰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太子府的一大特色。
回比去足足多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這到家的時候都已經十點多了。
電梯已經被傢俱城和家電城的送貨員佔了,楊幺只能爬樓回家,爬到五樓的時候楊幺不由就傻眼了,只見樓道里已經堆滿了傢俱和家電,房子裡頭也是各種手電鑽、衝擊鑽的聲音齊響着。
“沒錯啊,是五零一啊!”楊幺一臉茫然地撓了撓頭。
“行了行了別催了,我知道了,一會兒我就過去。”
楊幺正納着悶呢,顧傾城就一臉不耐煩的從屋裡走了出來。
一看到楊幺,心情本來就不怎麼美麗的顧大老爺立馬挺起了傲人的雙胸,陰陽怪氣地說道:“我說楊大少爺,你啥時候也好上包夜這一口了!”
楊幺不以爲然地說道:“包什麼夜,我去看了個朋友。你這是幹嘛呢?”
顧傾城柳眉不覺一皺,神情凝重地問道:“你去看小邵了?”
楊幺恍然大悟地叫道:“我操,想起來了,是小邵幫我擋了那一槍!”
顧傾城臉色再次沉了下去,悻悻地說道:“楊大少爺真是好記性,竟然這會兒纔想起救命恩人來。既然如此,那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
楊幺着急地說道:“先別說這個,小邵現在在哪兒?”
顧傾城不假思索地說道:“太子府。”
楊幺疑惑地問道:“太子府?他在那兒幹嘛?”
“看什麼看,幹你們的活兒!”顧傾城衝着安裝工人吼了一嗓子,直接就拿出鑰匙打開了對門五零二的房門。
楊幺顧不得問顧傾城爲什麼會有五零二的鑰匙,一進門就好奇地問道:“小邵在太子府幹嘛?”
顧傾城神情嚴肅地看着說道:“我以爲你知道了,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告訴你了,你可不能胡來啊!”
“快說!”楊幺着急地叫道。
“嚷什麼嚷,我這不是準備說嘛!”
“那你倒是快說啊!”
“小邵叫啥!”
“邵野啊……”
小邵的名字一出口,楊幺臉上的表情就凝固了。
邵野,當年楊幺的鐵桿馬仔之一,跟在楊幺身邊時間最長的馬仔之一,楊幺願意帶着他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爲這傢伙長得夠帥,相當適合去哄騙那些對金錢嗤之以鼻的女孩,一般的套路就是邵野請人喝酒,然後差不多了楊幺就上,雖然偶有失手,但是成功的次數還是相當可觀的。
“當年咱們都走了,小邵就倒黴了,家都差點被人抄了,後來不得不到太子府陪酒。要是光陪女人也就罷了,可是男人他也得陪。就小邵那模樣,戴上個假髮就是女人,齊三那王八蛋又給他訂了個最低消費,這下場……你站住!”見楊幺轉身要走,顧傾城連忙拉住了他,語重心長地說道:“楊幺,我知道你現在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楊大少了。可是京城已經變了,你現在要是去太子府鬧事兒,別說是手榴彈了,就算是導彈我也救不了你!”
楊幺心平氣和地說道:“傾城,你放心,我心裡有分寸,以後這種事兒不會再發生。”
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楊幺的顧傾城不由就被此時的他那種氣質給弄糊塗了,有些懷疑地問道:“楊幺,你說實話,你到底是去崑崙當兵去了,還是去參禪去了?這個回頭再說,反正太子府你不能去!”
楊幺不動聲色地問道:“爲什麼?”
“因爲打你回來那天起,齊三就放出話來了,要是你敢去太子府,他就敢打斷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