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惡汗,瀑布汗……
夾在天狗和赤兔這兩尊大神中間,那種壓力不是尋常人能受得了的。
“哐……”
就在楊幺左右爲難的時候,一輛紅色的MINI以誇張的速度衝進了停車場,在撞到呂布那輛紅旗之後才得以停止。
MINI的車蓋已經揚起,前車玻璃已經碎裂,安全氣囊都充了起來,而呂布那輛紅旗卻只是向前挪動了幾米、掉了點漆而已。
“混蛋!”呂布惡狠狠地看向了洪天狼。
洪天狼不屑一顧地說道:“少用你那兔爺眼瞪着我,你爹我要是想撞你,肯定會挑你在車裡的時候!”
“砰!”
MINI的車門被人從內側一腳踹飛,落地時在地面上生起了耀眼的火花。
“刺啦……”
隨着車門停止滑動,所有人都將視線移到了駕駛室的方向,這一腳不光是震到了楊幺,也讓呂布和洪天狼大吃一驚。
“蓮姐!”
當花青蓮搖搖晃晃從車裡走下來的時候,楊幺登時就傻眼了。
花青蓮一邊摸着紅腫的額頭,一邊醉熏熏地走到了牀前,有氣無力地說道:“車裡有酒,搬出來,陪我喝兩杯。”
“您沒事吧?”楊幺關心地問道。
花青蓮沒有理會楊幺,而是瞥了一眼桌上的狗肉和兔肉,不溫不火地說道:“狗肉吃鍋還行,兔子得烤着吃。”
話落之時,花青蓮拾起了楊幺筷子,一夾一甩就將那兩隻兔子扔到了一旁的燒烤架上,緊接着又將桌上的那盤狗肉倒進了鍋裡。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點把酒搬過來!”最後,花青蓮直接無視了洪天狼和呂布的眼視,不耐煩地朝着楊幺叫了起來。
“哦……”楊幺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快步走到了MINI車後打開了後備箱,當車箱裡的酒出現在眼前時,楊幺徹底傻眼。
一十二個青銅爵杯井然有序地擺放在車箱裡,經過剛剛那般激烈的撞擊,杯內的酒卻是一滴沒酒,藉着燈光仔細看去才發現,十二個杯中的酒皆是打起了旋渦。
楊幺一直都知道花青蓮是個高人, 可是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麼高,已經到了楊幺高不可攀的地步。
“愣着做什麼?”花青蓮再次叫了一聲。
“來了。”楊幺怔了怔神,彎腰下蹲用雙手端起了那塊五公分厚的銅板,端着那十二杯酒走向了酒桌。
事情像楊幺預料的一樣,大家在看到這十二杯酒的時候都傻了。
楊幺將酒端到酒桌前,顧傾城和澹臺菩提連忙幫着把酒拿到了桌子上。
待那酒杯上桌後,洪天狼和呂布的眉頭直接就擰成了一股麻繩。
雙目相對之後,兩人紛紛如臨大敵地看向了花青蓮。
醉眼微眯的花青蓮端起了酒杯,似醉非醉地說道:“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咱們四人,正好一人三杯!”
呂布和洪天狼微微一怔,隨後便是坐回到位子上,一一舉起酒杯。
“還愣着幹什麼?”花青蓮催促了楊幺一聲。
“哦。”楊幺連忙坐下,與他們三人一起舉杯。
杯明明已經舉起,可是杯中的酒卻依然在打旋,就好像是杯裡頭有什麼儀器在促使酒這麼轉一般。
沒有碰杯,沒有酒語,楊幺舉杯之後,花青蓮三人就依次飲盡了杯中酒。楊幺不敢怠慢,連忙仰頭倒酒。
“嘶!”
杯子剛一傾斜,那酒就如同一條酒龍一般滑進了楊幺腹中,那感覺……就如同喝了一鍋麻辣火鍋的底鍋,辣的讓人難以忍受。
很快,這股辛辣感就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清爽感所取代,就像是那夏日的冰凍飲料,舒服、痛快!
“好酒!”
“好酒!”
“好酒!”
呂布、洪天狼、楊幺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花青蓮。
花青連笑而不語的再次舉杯,這一次她沒有等着三人,而是直接飲下。
三人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舉杯喝酒。
當花青蓮第三次舉起酒杯的時候,她那雙醉眼才微微睜開,黑亮的雙瞳透出來的盡是懶散目光地看向了楊幺,無比寵溺地說道:“叫姐!”
“姐!”楊幺不假思索地叫道。
花青蓮一臉幸福地拍了拍楊幺的肩膀,轉臉看向呂布和洪天狼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卻是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楊幺從未見過的冷酷。
“你們聽到了?”表情冷酷、聲音冷漠、氣勢強硬,楊幺在第一時間就做好了準備,假如說這兩個畜生敢動彈的話,那楊幺絕對會起來跟他們拼命。
“謝謝你的酒。楊幺,你有個好姐姐!”洪天狼將最後一杯酒飲下,畢恭畢敬的向花青蓮道謝後,意味深長地看了楊幺一眼,然後便是大踏步離開。
呂布慢慢將酒飲下,一臉享受地說道:“好久沒有喝過這麼霸道的酒了。如果所有的酒都是如此,想要通達大道哪需三杯,一杯足以。告辭!”
“等一下!”花青連出聲叫住了呂布。
呂布轉身問道:“有何指教?”
花青蓮懶洋洋地指着那輛已經不能再開的MINI說道:“你的車把我的車擋壞了,是不是得陪?”
呂布先是一愣,而後便是哭笑不得地搖頭離去。
楊幺呆呆地看着領着竺洗佛走向公路的呂布,半天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待呂布和竺洗佛上了出租車之後,楊幺才一臉敬佩地說道:“姐,你太霸道了!”
“本來就是,誰讓他車停在那裡的?要不是他的車擋着我,我根本就不會撞……車。”
“嗵!”
最後一個字出口,花青蓮直接就歪倒在了楊幺腿上。
花青蓮這一動作,若得顧傾城朝楊幺投去了殺氣騰騰的目光。
“噓!姐睡着了。”楊幺小心翼翼地說道。
望着臥在自己腿上已經熟睡的花青蓮,楊幺的臉上露出了無比幸福的表情。
除了顧傾城、澹臺菩提、納蘭靜雅、巫馬凡心四人之外,其他人都是相當識趣地進到了室內。
澹臺菩提面無表情地看着桌上的酒杯,神情凝重地說道:“楊幺,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什麼?”楊幺不解地問道。
“天狗、赤兔都是十二生肖的人。能夠讓他們忌憚如此的女人,除了他們的主子龍女之外就只有一個。就是蓮教的聖女!”話落之時,澹臺菩提舉起了酒杯,特意將那印有蓮花圖案的一面朝向了楊幺。
“蓮教!”楊幺驚訝地看向了腿上的花青蓮。
澹臺菩提輕輕點了點頭:“除了她之外,應該沒有女人讓他們倆如此忌憚。”
“你還知道些什麼?”楊幺心事重重地看着澹臺菩提。
澹臺菩提不動聲色地說道:“我知道的事情並不多,大多是聽我爺爺說的。本來我以爲,你不會接觸到那個層面,或者說現在接觸不到那個層面。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你竟然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撕破這個口子。這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甚至有可能是禍事。”
“什麼意思?”楊幺皺眉問道。
澹臺菩提提心地說道:“無論天狗和赤兔是敵是友,從今往後,你們都將是敵人,因爲她今天抹了他們倆的面子,也可以說是抹了十二生肖的面子。最後,她又特意說了那句你是她弟弟。日後,恐怕那些與蓮教有仇的人會絡繹不絕的上門找你麻煩。”
“還有竺洗佛。”巫馬凡心擔心地說道。
“他又怎麼了?”楊幺苦聲問道。
巫馬凡心面無表情地說道:“竺洗佛、釋因地和我父親是師兄弟,師爺圓寂之時一人傳給了他們一樣東西。傳給我父親的是顯密雙修之秘法。給我師伯的是四大天王。傳給我師叔的是十八羅漢。師伯去圓寂後,將四大天王傳給了我父親,這才讓我父親有了和我師叔一拼的底氣。但是大家都知道,四大天王根本不是十八羅漢的對手,只要我師叔願意,他隨時可以殺掉我父親取而代之。”
楊幺不覺一愣,呆呆地問道:“你說的這四大天王和十八羅漢是真人?”
巫馬凡心害怕地說道:“嗯,真人。四大天王是我師爺生前的護法,而十八羅漢是須彌門的護寺法僧。一邊是個人的護法,一邊是寺院的法僧,差距……可想而知。今天你和呂布鬧成這樣,我師叔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最後弄不好因爲我在這裡而遷怒於我父親……”
“不會。竺洗佛護的是百秋朗月母的兒子,只要你父親不差人要呂布的命,竺洗佛就不會跟你父親翻臉。來,幫我把小姐扶上來!”酒伯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嚇了楊幺一跳。
望着已經彎下腰去的酒伯,看着他背上的小竹轎,楊幺一臉茫然地說道:“酒伯, 您打算把青蓮姐揹回去?”
酒伯憨憨地笑道:“小姐睡着後,不喜歡坐車。”
“我幫您?”
“不用了,路不遠,不到六十公里。”
“呃……”
“來吧。”
“好吧。”
楊幺沒有堅持,小心翼翼的將花青蓮放到了轎子上。
“小傢伙,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和藹一笑後,酒伯便是揹着花青蓮走向了公路。
看着低頭前行的酒伯和在轎中熟睡的花青蓮,楊幺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
“什麼叫牛逼?牛逼就是仇人遍天下,但我就敢光明正大的在街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