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雨一直以孤傲的天才自居,今天他才發現,原來自己不過是隻井底之蛙。孤傲這個詞,顯然更適合眼前這個……神聖。
勝負已經不是關鍵,演習也不再重要,對於所有有腦子的人來說,他們現在更想知道眼前這個人到底是從哪座山上下來的神聖。
七點整,演習正式結束。
守方雖然保住了魔方,但是他們也沒有將情報送出去。
攻方雖然見到了魔方,但是他們也沒能得到準確情報。
換句話說,今天的贏家只有一個,就是楊幺,因爲只有他,成功完成了任務。他不僅攪黃了這次演習,更把由五個特偵營組成的防禦系統攪了個天翻地覆。
一個人,僅僅只是一個人,就讓五個特偵營失去了應有的戰鬥力,對於任何人來說,這都是一個故事,一段傳奇,一個永遠無法複製的傳說。
武直10在上空盤旋,消防支隊已經拉上了消防演習的橫幅,交警大隊也已經將大廈周圍的街道禁行,看這架勢,儼然就是一副大老闆要降臨的意思。
幾分鐘後,一支由最低軍銜都是少校的隊伍到達了大廈樓頂。
彭軍旗這個少將參謀長,神色凝重地陪伴在一個五十歲出頭,儀態相當軍人的中年男人身旁。
“唰!”
江大成在內的一干軍官,一看到這個男人,紛紛用莊重到讓人大氣不敢喘一下的動作敬起了軍禮。
男人不冷不熱地說道:“帶上你的人,馬上滾蛋。”
江大成臉上露出了尷尬的表情,將求助的目光送到了彭軍旗。
彭軍旗無動於衷地走到了楊幺身旁,關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楊幺悻悻地說道:“你眼瞎啊?老子都包成這樣了,你說有事沒事?”
“呃……”彭軍旗沒有想到,楊幺這個傢伙在這種場合下竟然都不給他留點面子。
楊幺的態度,不僅引起了羣人的吃驚,同時也引起了那個穿着便裝男人的注意,男人不動聲色地說道:“你就是楊幺?”
“這是守備軍總指揮,古訓言古司令員。”生怕楊幺會亂開炮的彭軍旗,連忙向楊幺介紹起來。
楊幺不以爲然地瞥了古訓言一眼,不卑不亢地說道:“這次的演習,就是他策劃的?”
“楊幺……”
“是我!你有問題?”
彭軍旗剛欲阻止楊幺開噴,古訓言就不假思索地回答了楊幺的問題。
楊幺冷笑道:“問題?我能有什麼問題,我一不當官二不主事的,我就是替特偵營的戰士不值!哎,江司令,跟着這麼位祖宗,也算是你們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楊幺!”
“讓他說!”
古訓言再次打斷了彭軍旗的話,面無表情地指着楊幺說道:“你說,我聽着!”
楊幺擡手環指四周,指着那些臉上掛滿了羞愧與不甘的特偵營士兵說道:“他們是幹什麼的?”
“直接說你想說的!”古訓言面色冷峻地說道。
楊幺大步上前,指着祖宗勇問道:“你們每天進行的都是什麼訓練?”
祖宗勇不假思索地說道:“火力掩護和軍事防禦。”
“聽到了嗎?他們每天進行的都是掩護和突襲!換句話說,一旦戰爭爆發,他們是在外圍掩護重要人物離開的,又或者是在外圍進行軍事防禦的。換句話說,他們所接受的所有訓練,就是如何去幫國家領導擋子彈!”
“他們不像國衛連,可以貼身保護領導。”
“他們也不是警備團,可以直接佈置保護任務。”
“他們就是一羣炮灰,一羣無條件服從上級命令的炮灰!”
“無論戰鬥有沒有打響,無論他們有沒有機會接受真正的作戰任務,從他們進入這支部隊那一天起,他們就是英雄,無名英雄!”
“你讓這麼一羣隨時準備好把命豁出去的人來進行這種反情報作戰的演習,還讓我出來攪局,是你的腦子裡面裝着的是屎,還是作訓參謀部的人腦子裡頭裝着的是屎?”
“連每個士兵的位置都擺不清楚,真要打起仗來,就你這樣的,不知道得害死多少兄弟!還有你,別他媽的用眼瞪着我,什麼玩意兒,還少將參謀長,就你這參謀水平,擱在一年前,也就是打掃茅坑的份。什麼東西,反情報作戰,是他們玩的嗎?一羣神經病。”
楊幺這嗓門一調起來,那可就不是震驚那麼簡單了,而是震撼!
令楊幺感到意外的是,被他這麼指着鼻子罵的古訓言,包括他身旁那些軍官,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駁他或者是呵斥他,好像他們早就料到了一樣。
古訓言面色陰冷地說道:“他們是守備軍的精英,按照你這種說法,這守備軍就不適合進行這種反情報作戰了?”
楊幺冷聲說道:“我只說他們不適合,我又沒說守備軍不適合。什麼是反情報作戰?想要進行反情報作戰,首先最重要的先決條件就是弄明白自己的敵人是什麼人。敵人是什麼人?是間諜,是特工,是各國的精英!這些人有絕對的科技支持,有強力的身份掩護,有隨時可以安全撤離的退路。讓這麼一羣往人面前一戳就知道是軍人的人去跟這些人打交道,你是覺着這世界各國的情報精英還不如這些炮灰?”
“你還是沒說應該如何進行作戰!”古訓言目光逼人地問道。
楊幺毫不猶豫地說道:“很簡單,如果守備軍想要在反情報作戰上有所作爲,必須得成立一支全新的隊伍。不然的話,還是把這事交給國安和軍二的人負責吧。”
古訓言一本正經地看着楊幺說道:“你的表現,超出了我的意料。不過,這並不代表你有跟我吆喝的資本。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找點資本出來,要麼準備接受軍事法庭的審判。不要說你不是軍人,你已經跟魯兵他們簽了合同,你現在又算是一名軍人了。所以,如果你找不出像樣的資本,那麼你將面臨的可不僅僅是禁閉那麼簡單。你找來的人,你處理。”
跟楊幺說完,古訓言便是轉身離開, 臨走前還看了彭軍旗一眼。
“是!”彭軍旗如臨大敵地敬了個軍禮。
彭軍旗恨恨地說道:“瞧瞧你幹得好事,你就不能壓着點嗎?”
“是他讓我說的!”楊幺漫不經心地說道。
彭軍旗苦聲叫道:“他讓你說就說啊……”
楊幺不耐煩地打斷了彭軍旗的話:“行了,別裝蒜玩了。不就是要讓我負責領這支隊伍嘛,整這麼多沒用的東西幹嘛!”
彭軍旗先是一愣,而後便是故作嚴肅地說道:“楊幺,這事兒回頭再說。你現在的問題是……”
楊幺悻悻地說道:“你快別裝了!看着這魔方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種魔方,老子都已經開了三個了。裡頭除了鑰匙就是鑰匙!”
“我擦,原來你早就知道這裡邊是鑰匙啊!那你跟我扯那麼多!”深受打擊的項雨一聽到這話那眼珠子立馬就直了起來。
楊幺壞笑道:“你不會真以爲我是推算出來的吧?就你這樣還自稱天才呢,天生蠢才吧?”
“你……”
“夠了!魔方給我!”
彭軍旗跟項雨可沒有那麼好脾氣,那架子一擺出來,項雨只能認慫。
“啪啦!”
接過魔方後,彭軍旗直接扔到地上將其摔碎,一把像楊幺說得,六向十六牙的鑰匙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彭軍旗彎腰撿起鑰匙,鄭重其事地遞到了楊幺面前,一臉嚴肅地說道:“楊幺,我知道,你以前得到過這種鑰匙,但是,它們的份量絕對沒有這把鑰匙重。因爲這把鑰匙,可以爲你打開的,不僅僅是一扇門!”
楊幺不屑一顧地說道:“不開門還能開啥?保險櫃?淨扯那些沒用的犢子。”
“呃……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這麼多人呢!”彭軍旗一臉不悅地說道。
楊幺不以爲意地說道:“面子是自己掙的,不是別人給的。就你這樣的,我有理由懷疑你這個少將參謀長的頭銜到底是怎麼來的。”
“說不過你,我不說了我。所有在這場演習中沒有被淘汰的人,馬上下樓,下面有車等着你們。至於那些淘汰了的,留下來把大廈給人清理乾淨。你,跟我走!”彭軍旗恨恨地拉着楊幺的胳膊走進了樓梯間。
從樓道到電梯這段路程,彭軍旗完全就是在拖着楊幺。
“行了,拉拉扯扯的幹什麼,我又不是娘們。”進了電梯後,楊幺這纔不耐煩地甩開了彭軍旗的手。
“我說,你這小子怎麼這麼活好歹,你知道剛剛那人是誰嗎就在那裡吆喝。”
“我吆喝和他是誰有什麼關係?”
“你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看出來什麼?”
“看出來我們是打算讓你弄支新隊伍出來啊!”
“從你給我看到演習資料的時候。”
“嗯?”
“嗯什麼嗯。我又不是傻子,這種規格的學習,用得着我嗎?這警備軍、國衛連裡頭藏龍臥虎,這能飛檐走壁的高手多了去了,幹嘛非找我?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說明什麼問題?”
“說明我比他們這兩個地方的人都牛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