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叔,這萬金園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八仙劍羅侯這樣的人物都甘心情願當萬金園的打手,應該不只是因爲錢吧?”楊幺好奇地詢問着刑戰。
刑戰不以爲然地說道:“不爲了錢,還能爲啥?怎麼,你來之前,楊大哥沒有跟你介紹一下這裡嗎?”
楊幺不假思索地說道:“他只說在這裡可以借到錢。還說自己跟這裡有仇,讓我別說自己姓楊。其實我挺納悶的,這玩意兒,我要管人借錢了,人家還不查明白我的底細啊!”
刑戰不緊不慢地說道:“查清楚不代表會管,只要你借錢的理由更充分,只要你自己沒有承認,萬金園是不會捅破這一層窗戶紙的……”
萬金園,不是一座祠堂,而是整座村莊。
這座由333戶人家組成的村莊,纔是萬金園。
333戶人家當中有111戶是萬金園的金主,這萬金園往外借的錢都是由這111戶人家出的。
另有111戶人家是萬金園的門客,這些人都是因爲家人當初以自己做抵押借了萬金園的錢沒還上而住在了這裡,像八仙劍羅侯、點穴的小男孩還有被楊建家抵在這裡的刑戰都屬於這種人。
再有111戶人家就是萬金園的僱員了,這些人家的人祖祖輩輩都在爲萬金園效力,有放債人也有追債人,有調查背景的也有製造背景的,總而言之,這111戶人家纔是萬金園的中堅力量。
像刑戰所說那樣,只要理由充分,充分到能讓萬金兩家的代表人點頭答應,那麼你想借多少錢,就只是個數字而已了。而萬金園借出去的錢,從來不收利息。借一塊不收,借一兆也不收,他們用來當利息的是人情,這也是萬金園爲什麼在現在這個年代還能屹立不倒的根本原因。
“他們不怕人跑了?”楊幺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刑戰,像這種借錢不收利息只等着以後人家發達了靠人情來收取回報的投資,不能說是投資,因爲萬金園不與任何人合作,是不是有點太高風險了?
刑戰笑道:“跑?誰會跑。萬金園又不是民間借貸公司,他們又不會堵你們要錢,你只需要到了該還帳的日子前來說一聲,把日子更改一下就可以了。這麼和你說吧,萬金園往外借錢,看重的不是借出去的錢能帶來什麼收益,而是前來借錢的人是個什麼樣的人。香港十大富豪,有哪個沒找萬金園應過急?你有難的時候,萬金園幫了你。萬金園讓你幫忙的時候,你們會拒絕嗎?”
楊幺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我懂了,這別人是金融投資,這萬金園是人情投資啊!可是……做這種事,他們得有多少錢啊?”
刑戰漫不經心地說道:“錢對他們來說只是個數字而已。這麼說吧,你從這借了錢,發了,那麼自然就會想着爲萬金園做點什麼, 隨便扔點錢在這讓他們幫着往外借,到了危難時刻,不還有個照應吧?其實吧,這萬金園就是一箇中間人,負責給急着用錢的找有錢的以及給錢多的找個用錢的地方。哎,說了這麼半天,你這趟來是爲了幹啥?”
楊幺將煙踩滅,面無表情地說道:“來借錢,準備借個五十噸。”
“借多少?”刑戰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五十噸,也就是五十億,是不是太多了?我就說有些多,但是我爸……”
“不是,五十噸你也值當跑萬金園來借?”
楊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刑戰一嗓子給說愣在了原地,刑戰那表情和語氣,好像楊幺說得是五十塊一樣。
刑戰一臉懷疑地問道:“你是你爸的親兒子嗎?”
“啥意思?”楊幺一臉茫然地看着刑戰。
刑戰神神秘秘地說道:“知道你爹從萬金園拿走了多少錢嗎?”
“多少?”楊幺好奇地問道。
“我不知道的就不說了,光說我知道的吧。他從萬玉嵐那就借走了八百噸,金秀娘那邊也被他借去了五百噸……”
“停!”
一聽到這數字,楊幺登時就傻眼了。
情不自禁地點上煙,抽了口壓了壓驚後才皺眉問道:“你剛剛不是說,這錢得他們兩邊同意才能借嗎?”
刑戰一本正經地說道:“是啊!但當年你爹借錢的時候,她們兩個還不是各家的負責人,都只是各家的保人而已啊!我剛剛忘了說了,如果你借錢的理由實在是難以啓齒,那麼你可以找保人來幫你借。你爹當年就是騙了這兩娘們當保人,才從這裡借走的錢,又因爲還不上錢,才把我們押在這裡抵帳的。”
“把你們押在這裡抵帳?”楊幺不解地看着刑戰,聽他這意思,似乎被楊建家押在這裡的不只刑戰一個。
“我們一個連的兄弟,都被你爹押在這裡了。”幽幽的聲音突然從頭頂出來,擡頭看去,只見那路燈上頭不知什麼時候蹲了個人,那人瘦的就像是胃癌晚期的病人,整個人都散發出了一股要死不活的氣息。
楊幺驚訝地叫道:“一個連都被押在了這裡?”
“這小子是連長的親兒子嗎?怎麼看着傻不愣噔的。”一個皮鞋當脫鞋穿的男人一邊撓着褲襠一邊走了過來。
“肯定不是,就連長那基因,那生得出來這麼傻的兒子。”一個啃着西瓜的光頭胖子有一搭沒一搭的附和着。
“瞧瞧你們的德行,知道連長兒子來了,也不收拾收拾!”楊幺正被這三個男人的出現感到吃驚呢,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就走了出來,女人的身邊還跟着一個幫她磨着指甲的冷峻男人,他用來給女人磨指甲的工具很特別,是一把如同銼一般的****。
緊接着,越來越多奇怪的人走了過來。
有的就像是那偏遠山區的貧農,有的像是剛剛從災區出來的難民,也有那衣着華麗的貴婦,還有那土氣逼人的土豪。
“我艹你啊,這幾天沒見你咋成這逼樣了?”
“快別提了,去了趟澳門街,差點沒被那裡的小娘們折騰死我!”
“哎喲喂,我說你最近上啥補了,咋看着越來越水靈了呢!”
“還能用啥補,男人唄!”
這羣傢伙,完全就不知道節操爲何物,不論男女,這說起話來一點都沒個正形,哪怕是這裡還有孩子!
“連副!”
“連副!”
突然間,所有人都一改那股子流裡流氣的作風,變得嚴肅起來。嚴肅起來的他們,不論男女,都給人一種正氣逼人的感覺。
他們口中的連副,是一個左眼戴着眼罩、右手戴着已義肢的女人。
女人的身材,別說是同等年紀的女人了,就算是顧傾城這樣的都能被她完爆。
一頭飄逸的長髮紮了個齊腰長辮,腳上蹬着的是一雙棕色軍工長靴,一身利落的女式作訓熱裝,看得直讓人覺着上火。
女人徑直走到了楊幺身前,上下打量一番後,一臉狐疑地問道:“你是楊建家的兒子?”
楊幺苦笑道:“原來我覺着是,現在我得回去驗驗DNA才能確定了。”
“嗯,驗驗吧,不太像。你們……沒事幹?”女人一邊說着話,一邊環視了羣人一眼。
被她的目光掃到的人,無一例外如同見了鬼一樣,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衚衕裡。
片刻之後,現場就只剩下了女人、刑戰、蹲在路燈上的傢伙、修指甲的貴婦以及給她修指甲的男人。
“連長現在怎麼樣?”女人從胸前掏出了一支抽了半截的雪茄,她一掏出煙來,刑戰就屁顛尼顛的將火送了過去。
整個右臂完全是精鋼鑄成的義肢,再加上這線條和長相,女人怎麼看都像是從未來科幻時代穿越過來的人物,現在又叼上了雪茄,這感覺就更濃了。
“我叫連弗,也是盤古的連副。我這條命,是你爹救的。我這胳膊,也是被他弄沒的。”連弗見楊幺呆呆地望着自己,還以爲是被自己的外貌給嚇到了,便是不緊不慢地介紹起來了自己。
“盤古!”聽到這兩個字,楊幺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你知道?”連弗略感吃驚地看着楊幺。
楊幺使勁點了點頭,連忙說道:“我在1949呆過。”
“在1949呆過?怎麼出來了?”連弗皺眉問道。
楊幺不假思索地說道:“當上指揮官之後,自己走出來的。”
連弗若有所思地說道:“現在我相信你是楊建家的兒子了,也就他的種,有這個本事。看你的表情,你爹沒有跟你提過我們吧?”
楊幺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激動地問道:“你們……是那個盤古嗎?”
“怎麼,中國還有第二個盤古?”連弗好奇地看着楊幺。
楊幺依舊搖頭,一絲不苟地說道:“沒有,只有一個盤古!”
盤古,現代軍事史上的奇蹟,也是陸軍部隊中的神話,由於他們太過傳奇,以至於很多人都不相信他們是否真正存在過。
說是奇蹟,但是沒有任何他們戰鬥的記錄。
說他們是神話,也沒有任何他們創造的紀錄。
他們之所以成爲傳奇,是因爲就目前爲止,所有部隊,包括1949這種地方的指揮官、教官等等,都是拿着這兩個字來鼓勵自己的隊員。
“不要驕傲,等你有一天進了盤古,再驕傲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