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紅,標準的北京大院女人,高傲不高貴,自信不自負,可以扮好一個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婦角色,也可以扮演拋頭露面的交際花,但無論怎麼說、怎麼看、怎麼想,楊幺都沒有辦法把她和女中豪傑聯繫到一起,更何況她從來沒有提起過這個叫微生琉玉的女人。
楊幺畢恭畢敬地作了個揖,好奇地問道:“道長,能否……詳細解釋一下我母親是怎麼樣的女中豪傑?”
道姑,是對女道長的蔑稱。傳統點應該尊稱爲坤道,正統點應該叫女冠,可這又不是演電視,這些彆扭的詞楊幺可叫不出來,只能是以道長相稱了。
“貧道麓霓,按照輩分你應叫我一聲師叔。不過按照身份,我叫你一聲小恩公也不爲過。想必青紅施主也不是那願意提及往事的人,既然她沒有提過,那就由貧道來向您詳解一番吧。這件事,還得從天壇大佛的鑄造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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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日本曹邀請寶蓮禪寺智慧、源慧等諸位法師訪問日本,法師對鐮刀、倉大佛之莊嚴肅穆印象深刻,歸港後便是發源爲香港修建一尊大佛。
1974年,寶蓮禪寺獲得香港政府以向徵式地價批出6567平方米的木魚峰建造大佛。從那時起,寶蓮寺諸位高僧就開始遊歷各個佛地,敦煌、吳哥窟、西藏、印度、泰國等等凡是佛像莊嚴的地方都去考察過,到1979年最後才定下了以天壇爲基座來承載大佛,這也是天壇大佛的游來。
1979年就決定建佛,但是爲何至到1981年成立寶蓮寺天壇大佛委員會呢?關於這個問題衆說紛紜,特別是在民間,更是傳得沒邊了,但真正的原因則是因爲那通天塔!
通天塔,高九層,每層各有九個房間。雖名爲通天,但實際上它並沒有通天,不僅沒有通天,而且還是以倒建的形式埋入地下。
通天塔是一座靈骨塔,裡面供奉、擺放着的是九流一門歷代掌門、護法以及長老的遺體或者骨灰。
九流二字,取自三教九流中的九流,門內弟子皆是出自儒家、道家、陰陽家、法家、名家、墨家、縱橫家、雜家、農家這九大流派。
通天塔就位於今天仙姑廟以東八百米的地方,亦是那天壇大佛的基座範圍之內。而這仙姑廟裡的歷代仙姑,都是負責看護通天塔的陰陽家。文武廟文廟的人則是九流中的儒家,而武殿的人則屬雜家,而文武廟的創建原因和仙姑廟一樣,也是爲了看護那通天塔。只不過當時已經沒有地方,他們只能建在別處罷了。
香港和大陸政府決定鑄建這天壇大佛,不論是什麼人都得給其讓路,這九流一門也不例外。但是,這修行中人總有股子傲氣,九流門徒也不例外。雖然明知道這通天塔佔了香港的風水命脈,一干子弟也是不忍看着通天塔被拆除。
後來是儒、道、佛三教德高望重的人出面調解,以按照現規格來重新搭建通天塔爲條件,九流一門的門徒才答應了搬塔,而這塔現在就搭建在文武廟的後山裡。
搬遷工作從1979年年底就開始進行了,歷經半年的時間,在文武廟的後山挖出了地基、搭好了塔形,就在大家準備修建通天塔的時候,突然發生了意外。
“什麼意外?”一直默默聽講的楊幺,見這麓霓突然停了下來,且面色凝重時不由就問了起來。
“九流一脈,並非只有九家,巫與仙本也在列,只不過後來被老祖宗給趕出了宗門。巫、仙兩脈的人對此事一直懷恨在心,明裡暗裡都在找着九流的麻煩。宋朝時,若不是儒、道、佛三教的人出面,恐怕九流一脈會毀在他們的手裡。包括南京條約簽訂之後,他們也曾以香港島爲大本營大肆宣揚過邪教,現如今文武廟的廟址就是曾經巫仙兩家的教地。當時國內已是民不聊生,這歐洲列強的實力根本就不是大清朝可以抗衡的,他們又一昧的殘殺洋人,爲了防止事態擴大,道、法、墨、雜以及縱橫五家的人紛紛趕至香港來阻止他們。雖然成功趕跑了他們,但是五家也因此元氣大傷,爲了以防萬一,這些人就地建起了文武廟。”
聽到這裡,楊幺不由就有些傻眼了,這文武廟的搭建好像和他所瞭解的不太一樣。
麓霓不動聲色地說道:“誰都沒有想到,在挪建通天塔的時候,那巫仙兩家的人會突然出面。而他們出面的要求很簡單,要求把兩家的老祖宗的靈位也挪入那通天塔內。這算是九流門內之事,外人不好干預,所以只能由我們自己來解決。最終的方法就是走天路。”
“走天路?”楊幺好奇地看着麓霓。
麓霓輕輕點了點頭,不溫不火地說道:“所謂天路,就是要從塔的第一層打到第九層,九層塔共有九十九個房間,每個房間裡都會有各家的高手坐鎮。當時,巫、仙兩家派出的人分別是巫清源和仙泰。自古以來,不少人走過天路,但是從來沒有人能夠走完這條路。所以我們九流門人自然同意了他們兩家的要求。可是……我們低估了這兩個人的實力。”
楊幺驚訝地問道:“難道他們倆打通了天路?”
麓霓目光空洞地說道:“他們不僅打通了天路,而且在通關之時一路殺無赦!坐鎮第一層的是農家,九位特意從內地趕過來的高手,在不到一天的時間裡就慘死在了塔中。”
“坐鎮第二層的是九位法家的高人,他們也是特意從內地趕來,結果比農家九人還要慘。第三天是縱橫家,第四天是墨家,第五天是名家,第六天是道家,到了第七天的時候,只剩下儒家、雜家以及我們了。儒家子弟不擅戰,所以他們與雜家互調了位置,由雜家來率先和他們過手。當時的雜家,應該算是比較有實力的,文武廟武殿的四位長老一齊出面,再加上從梁山、泰山、華山、嵩山和天山請來的五位高人,在所有人看來都是萬無一失的。可是不知怎麼的,這巫清源和仙泰兩個人就如同那過五關、斬六將的關羽一般,所有的對手對他們來說都是那麼簡單。半天的時間,兩個人只花了半天的時間就將雜家九老給打死,與其他幾家不同的是,他們是當場就把他們活活打死的,並沒有給他們留遺囑的機會。”
楊幺一臉不可思議地倒抽了口涼氣,這傢伙,兩個人,連打七天,竟然無一生還,這是什麼樣的戰鬥力?最重要的是這應戰的也不是什麼凡夫俗子,那這兩傢伙的實力得恐怖到什麼地步?
“儒家的衆師兄見大勢已去,爲了最後的尊嚴,他們選擇站在了我們的前面。九個每天拿着書本站在學堂裡教書的人,就這樣一個接一個地倒在了我的面前。接下來,就是我的師兄、師姐、甚至是師弟、師妹,爲什麼我在最後?因爲我是他們當中最沒有用的人。所以,等我面對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我一點都不感到害怕,也不絕望。因爲最絕望的事情我已經經歷過了。可是命運就是那麼奇怪,你越是想死上蒼就越不讓你死。琉玉施主和青紅施主在那個時候來了通天塔。”
楊幺迫不及待地問道:“她們倆把那兩貨打跑了?”
麓霓搖了搖頭,面無表情地說道:“青紅施主和琉玉施主的好姐妹一直都供奉在我們的仙姑廟裡,她們二人其實是來拜祭姐妹的,可是在碰上這件事之後,兩人誰也沒有退縮。青紅施主叫來了一個叫楊建家的男人,想必應該就是你的父親吧。”
“是,後來怎麼樣了?”楊幺着急地問道。
麓霓沉聲說道:“你父親是我見過最沒有風度和氣度的男人,做爲一個男人,他竟然非得逼着你青紅施主嫁給她才肯出手幫忙,開始的時候,青紅施主並不答應,而琉玉施主又是個急性子,索性就自己跟巫清源動上了手。琉玉施主的功夫雖然不俗,但是面對一個能夠從第一層殺到第九層的怪物,她還是落了下乘,眼看着你琉玉施主要遭不測的時候,青紅施主答應了你父親的要求。雖然他沒有風度也沒有氣度,但是他卻很有力度。在他之前,沒有一個人能夠讓巫清源退到三步以上,而他僅僅只是一拳而已,就讓巫清源連退了十七步,而且每退一步都會吐一口血,退到第十七步的時候,巫清源直接倒地不起!”
“這麼誇張?”楊幺一臉懷疑地叫道。
麓霓神情凝重地說道:“一點都不誇張,在擊倒巫清源之後,你父親並沒有停止進攻,直接一腳上前踩爆了巫清源的腦袋。見到同伴慘死的仙泰像發了瘋一樣攻擊你父親,就在你父親漸漸佔到上風的時候,仙泰突然調轉槍頭擊向了青紅施主,而微玉施主則是在關鍵時刻幫她擋住了那致命的一擊,當場命斃。你父親則是將仙泰從第九層打回到了第一層,然後就沒人見到它,只是當天晚上得知了巫、仙兩家的人接二連三被人掏心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