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楊幺還躺在手術室裡, 但是這外頭針對他的一系列計劃已經展開。
首先,是身份問題。
楊幺是前1949指揮官,現在又是瀋陽涅槃大隊的總教官,同時還兼任着尹國忠的司機,這守備軍司令部不說給楊幺個比這些頭銜大的,也得給個響的。問題就在這裡,他們現在既給不了楊幺大的、也給不了楊幺響的。
守備軍這次成立的反情報作戰部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屬於跨界。國內的排諜工作一直都是國安的事兒,國外的情報蒐集又是軍二的事兒,現在守備軍新成立的部門無疑是搶了這兩邊人的飯碗,就算這兩邊人沒有意見,他們也不能大張旗鼓的大搞特搞,畢竟這裡是京城,如果這動靜鬧大了,到時候沒什麼好收成,所有人都會下不來臺。
守備軍綜合行動處,處長由古訓言擔任,副處長江大成,政委彭軍旗,至於楊幺,則是行動隊隊長,雖然這頭銜不如涅槃大隊那邊大,不過這軍銜卻是實打實的比那邊高,愣生生給楊幺整了個兩毛三!
與此同時,楊家一干人等也因爲楊幺即將入駐守備軍史上最機密的隊伍而得到了全面照顧。
楊剛直接進了守備軍參謀部,任彭軍旗的下屬,作訓參謀,中校軍銜。
肖軍去了軍需二處一局報到,暫時是隊員的身份,有李猛在那,升職升官是早晚的事兒。
大伯、二伯全部調回京城,楊建國直接到守備軍直屬特戰旅任代旅長,這從代旅到旅也就是個行式問題了,因爲這原旅長江大成馬上就要離職。
楊建軍也到了軍屬參謀部,不過他是在作戰參謀部出任辦公室主任,這頭銜是參謀但級別卻又超過了同銜的參謀,與一正三副四位參謀長齊平。
楊建國和楊建家都算是平調,只不過是頭銜大了些而已,但是陸東潮卻是直接從一個縣級市市長高升到了西山省省會西山市的國級經濟開發區的區長,進了省常。之所以陸東潮的動作會這麼大,完全是因爲他姓陸,這古訓言他們完全是把應該在楊建國、楊建軍身上使的勁全使到了他身上。
最後還有楊老爺子,被守備軍授予了榮譽勳章,這種榮譽勳章雖然只是個形式上的東西,但就這麼個小玩意擺在家裡頭,逢年過節串門的人也會比以往多上數十倍。
有人得意,自然就有人失意,這首當其衝的就是張家和沈家。
沈青城被停職檢查,直接點說,他這兵算是當到頭了。至於其他人,也沒有落着什麼好,基本上都屬於被人排擠和遊離的狀態。
張家人可就倒黴了,本來他們也沒什麼根基,就是靠着在守備軍司令部任職的親家,現在這古訓言親自動手,旁邊還有彭軍旗這個少將參謀出謀劃策,別說是張家了,就連他們的親家都被擠出了軍司。
拔出蘿蔔帶出泥,古訓言這一搞,順便把不少沒有作爲的關係戶清理出了重要部位,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是在藉着楊幺現在的人氣來整頓軍司。
關係戶,哪都有,守備軍也不例外,可如果你身列要職還沒有作爲的話,除非不撕破臉,一撕破臉讓你走就得快點走,一點脾氣不能有。
這前前後後也就是個七八天的工夫,整個守備軍的精神面貌就煥然一新,雖說這一系列大動作的根都在楊幺這,但是守備軍五個衛戎師沒人說楊幺一句壞話,不是忌憚他,而是因爲他當初指着古訓言的鼻子罵他,楊幺當時說得話,被各師特偵營的人傳了出來,這些天天泥裡來土裡去的炮灰們,已經把楊幺當成了英雄,一個敢爲他們說話的英雄!
要技術有技術,要口碑有口碑,上邊有關係,下邊有聯繫,楊幺出任綜合行動處大隊長一職完全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十天後,一切塵埃落定,現在就等着楊大官人出院走馬上任了。
在醫院裡躺了十天,楊幺這屁股早就快長出茁子來了,不過江月歌這個主任醫師不鬆口,他根本沒有機會走。
直到古訓言、江大成、彭軍旗三個人齊齊到場,並且讓江月歌當隨診醫生,這江月歌才鬆了口准許楊幺外出。
“媽呀,快憋死我了!”一走出住院大樓,楊幺就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江月歌面無表情地說道:“虧你還是個軍人,難道你不知道對軍人來說最重要的是身體嗎?你不把身體養好了,怎麼去保家衛國?”
“我皮糙肉厚,這點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彭參謀,咱們現在去哪?”楊幺不敢跟江月歌扯皮,這個心理有問題的女人比顧傾城要難纏數倍,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所以索性假裝關心的找彭軍旗聊了起來。
彭軍旗不假思索地說道:“先回家看看吧,吃完中午飯再到行動處商量相關事宜吧。”
楊幺笑道:“成,那我先回家。一會兒你直接派人去接我吧,我這還不知道行動處的大門往哪開呢!”
“上車吧!”江月歌打開了救護車的大門。
“我都好的差不多了,沒必要……坐這個了吧?”楊幺苦笑道。
“上車!”江月歌再一次說道。
“好!”楊幺不敢猶豫,連忙鑽進了車裡。
兩個司機,兩個護士,再加上江月歌這個醫生,楊幺這出門已經享受上了領導級的待遇,這高規格的待遇難免會落人口舌,不過這時候誰會去說他什麼?他現在可是整個守備軍最炙手可熱的香餑餑,誰會去挑他的毛病?
大院的警衛早就接到了通知,其實就算沒有通知,知道車裡拉的是楊幺他們也會讓車順利通行。
救護車一開到樓門前,這楊家上上下下就一股惱涌了出來。
與一臉關心的楊家人不同,顧傾城、澹臺菩提、納蘭靜雅、巫馬凡心四個女孩的臉上則都是帶着些許不悅,畢竟楊幺這一扔就是十天!
除了陸東潮和陸驚蟄,所有楊家人都到齊了,再加上這送楊幺回來的人也不能就讓人這麼走,所以楊老爺子大手一揮,帶着一干人等就直奔陸招而去。
這在陸招吃飯的,除了來京辦事的就是京城各個部隊的官員,這楊家人一進大廳,立馬就迎來了一股讓人應接不暇的浪潮,從這些下至少校、上至少將的熱情就不難看出,今天的楊家,和十年前比起來,完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楊爺爺好,楊大伯好,楊二伯好,楊叔叔好……”就在楊家人疲於應對這些人的時候,羅美薇突然走至了人前,十分得體的向一干楊家人打起了招呼,一個都沒落。
“這是挑釁,絕對的挑釁!”本來就對羅美薇出現感到不爽的顧傾城一聽到巫馬凡心這話,二話不說就挽住了楊幺的胳膊,笑眯眯地看着羅美薇問道:“美薇,你也在這兒吃飯啊?”
羅美薇尷尬地笑道:“家裡人給安排了門親事,今天來看看。”
“來相親的啊!”顧傾城眼前不覺一亮,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更加燦爛了。
“嗯,我先過去了。”羅美薇強顏歡笑地朝着衆人點了點頭,慢步走向了不遠處的包廂。
“看什麼看,咋,捨不得啊!”顧傾城見楊幺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羅美薇的背影,恨恨的在他耳邊嘀咕了一番。
楊幺搖了搖頭,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美薇和我的事兒鬧成什麼樣了?竟然還有人跟她相親……”
“也對哈!”顧傾城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片刻之後擺手說道:“你管呢,這都什麼年代了,沒人在意小時候的事兒。”
“但願吧。”楊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京城的圈子,出來進去就那幾個,對於楊幺來說無非就是兩種,一種是自己的,一種是別人的,這老彪現在也勉強是自己圈子裡頭的人, 就他和羅美薇那些事兒, 竟然還能有人跟她相親,這事兒怎麼想都覺着奇怪。
“聽說跟羅美薇相親的是你三表哥。”江月歌不冷不熱地在楊幺耳旁嘀咕了一聲。
“我表哥?媽,什麼情況?”楊幺一聽這話,連忙朝着沈青紅叫了一嗓子。
沈青紅不冷不熱地說道:“他們的事兒,我哪裡知道。”
顧傾城眉頭輕皺地說道:“沈雲博一向自視甚高,竟然會穿你穿過的鞋,這事兒……有點蹊蹺啊!”
“是有點蹊蹺。走,去看看什麼情況!媽,你們先上去,我去看看什麼情況啊!”
“哎,你別……跟着摻合……”
這沈青紅話沒有說完,楊幺就已經領着六女走向了剛剛羅美薇進入的包廂。
“梆梆梆!”
楊幺用腳踢了踢門,開門的人是楊幺的二舅沈長征,看到來人是楊幺,沈長征不覺一愣,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呢,沈雲博就站了起來,笑眯眯地看着楊幺說道:“楊幺也在這兒啊!”
對於沈雲博,楊幺沒什麼好感,當然也不像那個敢衝老媽名字裡頭“青”字的沈青城那麼討厭,不過對於那個勢利眼二舅母楊幺是一點好感沒有,就她那嘴,天知道當年楊家出事之後怎麼損的沈青紅。
“美薇,剛剛叫你沒聽見,既然碰上了,就一起吃個飯吧!”顧傾城就是這麼討人喜歡,該小氣的時候絕對小氣,但是該大度的時候,大度的也是令人心悅誠服。
羅美薇顯然沒有想到楊幺會過來找自己,不過她沒想到,這羅美薇的母親唐娟也沒有想到。當年兩人鬧得多僵,現在怎麼又和沒事人似的了?
“楊幺,今天就算了吧,我們和美薇娘倆有點事兒談。”沈長征堆着笑臉說道。
“美薇,走了!”楊幺理都沒理沈長征,朝着羅美薇叫了一嗓子後就直接扭頭離開。
顧傾城見羅美薇還沒有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拉着她的手說道:“還愣着幹嘛,楊幺請吃飯,不吃白不吃!”
羅美薇精神恍惚地跟着顧傾城出門,老媽在後面說什麼她都沒有聽到。
直到跟着顧傾城等人進了熱熱鬧鬧的全是楊家人的宴會廳裡時,羅美薇纔回過神來,壓低聲音對顧傾城說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顧傾城不以爲然地拉着羅美薇和楊雙、楊蕾等同輩的女人坐到了一桌,漫不經心地說道:“雖然我不喜歡你成爲楊幺的女人,但是我更不喜歡你成爲楊幺的嫂子。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都是即將成爲楊幺女人的人。至於這個小丫頭,楊大官人正在培養着。”
“顧姐姐,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看上那個糙貨!”巫馬凡心一臉不悅地說道。
顧傾城悻悻地說道:“看不上你天天叨咕他幹嘛?成了,都別端着了。這桌上又沒外人。這是大姐、這是二姐、這是嫂子!”
本來就有些內向的密雅河,一看到這些如花似玉的姑娘,那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不自然了。
這時候不得不說顧傾城的外交能力,第一時間就看出了密雅河的尷尬,笑眯眯地說道:“嫂子,我可真羨慕你。”
“羨慕我?”密雅河一臉不解地看着顧傾城。
顧傾城恨恨地看向了旁邊楊幺他們兄弟幾個那桌,一臉幽怨地說道:“是啊!楊剛哥多好啊,一點花花腸子沒有,對您死心踏地的。哪像我們家楊幺,你瞅瞅,我這出門還得幫他打理這些關係。”
楊雙一點都不難顧傾城當外人地說道:“你還好意思說,小時候還不是你攛掇着他找女人的。光是你幫他騙了我多少同學?”
顧傾城欲哭無淚地說道:“大姐,你可冤枉我了。我也是覺着楊幺玩玩就夠了, 誰想到這小子越玩越上癮啊!”
楊雙一本正經地說道:“玩玩就夠了?楊幺纔多大歲數?別說是現在了,就算是再過十年他也玩不夠,男人還有玩夠的時候?姑娘們,不是我這個當姐的說我弟壞話,我弟天生就是個拴不住褲腰帶的人,別人一使美人計,他准將計就計,你們可要做好思想準備。”
“楊幺,你牛!”肖軍看着那一桌子的楊幺的女人相當和諧的畫面,情不自禁地朝着楊幺豎起了大拇指。
楊幺無可奈何地說道:“哎,我也不想這麼牛,可我就是這麼牛,要問我爲什麼這麼牛,我真他媽不知道爲什麼這麼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