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名停止出拳的時候,橡膠墊已經比先前縮了至少半米,而且不是隻有中間軟縮,而是整面都是。
“這還是有點厚吧?”林梗輕描淡地說了一句,然後便是舉起雙手像撕紙一樣將這已經被徹底打粘在一起的橡膠墊撕裂開來,直撕到那幾公分厚的時候停了下來。所有被撕裂下來的墊面,都是工整如紙。
“我讓你們給我打個墊坐,沒讓你們在這裡得瑟,瞎耽誤工夫!”楊幺罵罵咧咧地走向了趙洪亮、單剛和孫越進,瞥了一眼他們身旁那幾位如臨大敵的士兵說道:“都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就趕緊開始,我這有些餓了,早點完事兒我好吃飯。”
“隨時可以開始。”趙洪亮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
楊幺不假思索地朝着吳名、林梗、陳灼、蘇藥樹四人招了招手,四人在第一時間就跑至了楊幺身前,大大咧咧地指着四人說道:“我這就他們四個人了,你們是打算車輪戰,還是一局定輸贏?”
單剛不動聲色地說道:“聽你的吧!”
楊幺似笑非笑地說道:“既然這樣,那就這樣吧。咱們都挺忙的,就別在這裡瞎耽誤工夫了,咱們麻利點,就來個一翻一瞪眼吧!這種比試公平、公開、還公正。既能看一個士兵的軍事素養,又用看一個軍人的軍事素質。”
趙洪亮笑道:“這個……楊教官,勞煩你說清楚點,我們有些聽不懂。”
楊幺悻悻地說道:“連這都不通?那我就說通俗點吧,就是俄羅斯羅盤。你們的人站一排,我的人站一排,子彈在中間。彈尾朝着誰,誰就開槍射擊彈頭所指的人。”
此話一出,滿場皆驚。
這和軍事素養和軍事素質有什麼關係?完全就是在賭運氣嘛!
“楊教官,您沒有開玩笑?”一直沉默不語的孫越進有些沉不住了,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楊了起來。
楊幺不冷不熱地說道:“誰有工夫跟你們開玩笑?蘇文釗,去找你爺爺借把槍!”
“是!”蘇文釗高叫一聲,直接就跑向了蘇藥樹,一板一眼地說道:“報告首長,我們教官讓我來找您借把槍!”
蘇藥樹不動聲色地朝着警衛員使了個眼色,警衛員二話不說就解下佩槍遞給了蘇文釗。
“謝謝首長!”道謝後,蘇文釗昂首挺胸地跑回了楊幺身前。
楊幺伸手拿過了槍,利落的退出了一發子彈,然後便是蹲到了兩排人的中間,眼神狡黠地笑道:“你們都站好了嗎?站好了我可就開始了!”
“楊教官……”
趙洪亮的話還沒有說完,楊幺就轉動起了子彈。
無論是在子彈兩旁的人,還是那周圍的人,均是瞪大眼珠子看着子彈。當看到那子彈緩緩停止,彈尖指向了蘇文釗的時候,一干人頭的眉頭不由就皺了起來。
“給你!”楊幺頭也不擡的將槍遞向了彈尾對着的那名長白山特戰大隊的士兵。
士兵看了看楊幺手中的槍,朝着趙洪亮投去了求解的目光。
趙洪亮苦笑着說道:“楊教官,這是不是有點太兒戲了?如果要比射擊的話,咱們應該去靶場上,這樣比……算是怎麼回事。”
楊幺不以爲然地擺了擺手:“射擊太慢,這樣省事。你要是不開槍的話,我可把槍給他了啊!”
單剛眉頭緊皺地說道:“楊教官,這太胡來了。”
楊幺面無表情地看着士兵說道:“再問一遍,你到底開不開槍?你要不開,我可真給他了!”
這怎麼接?根本沒法接,楊幺這完全就是在給人下套。這別說是普通士兵了,就算是趙洪亮他們三個,也沒法去開槍打蘇文釗啊!這並不是敢不敢的問題,而是完全沒有道理。
“蘇文釗,打腿!”這邊的人正糾結着呢,那邊的蘇文釗已經接到了楊幺遞來的槍。
“楊教……”蘇文釗同樣是一臉糾結地看着楊幺。
楊幺臉色驀然一沉,冷聲說道:“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被楊幺用那種在演講臺上的時候教訓他們一樣的眼神注視着的蘇文釗,全身的神經不由自主緊繃了起來,他神情凝重地拿起了楊幺手中的槍,打開保險後便是對準了那個到現在還是一臉茫然的士兵的右腿。
“同志,對不起。”
“砰!”
鄭重其事的道歉過後,蘇文釗直接開槍射擊。
子彈雖然只是擦腿而過,但是那血也是在瞬間就染紅了他的褲管。
“楊教官……”
“繼續!”
楊幺根本沒有給趙洪亮他們說話的機會,二話不說就轉起了子彈。
這一次,子彈的彈尾朝向了森林狼的人,而彈尖則是朝向了陳灼。
“把槍給他!”楊幺指了指臂膀上掛着狼頭臂章的士兵。
蘇文釗不假思索將槍遞了上去,這一次對方沒有拒絕,而是接過槍就瞄準了陳灼的右腿。
“同志,對不起……”
“我怕是陳伯年!”
士兵剛欲像蘇文釗那樣道歉後開槍,陳灼直接把自己老爹的名字報了出來。
不溫不火的聲音瞬間傳遍了整個室訓場,在這一瞬間,所有人都將注意力從楊幺轉移到了陳灼身上。
陳伯年雖然不是軍人,但他更勝軍人,他對軍隊的貢獻,就像袁隆平在農業的貢獻一樣,無法超越!
“你可以開槍了。”楊幺不動聲色地朝着士兵說道。
怎麼開槍?現在手上拿的這種特用***都是陳伯年一手開發的,用爹改裝的槍來打兒子,這以後還打算不打算領這種槍用了?
楊幺慢悠悠豎起了三根手指,緩聲說道:“三、二、一!時間到,最後的機會,要是不開槍,就把槍給他!”
猶豫了片刻之後,最終這名士兵還是沒有辦法對陳灼開槍。
“陳灼!”
“嗯。”
陳灼不動聲色地伸手拿過了對方手裡的槍,沒有說同志,也沒有說對不起,直接就朝着他的腿開了一槍。
“砰!”
槍聲在屋裡久久不息,這聲聽得人心裡直髮顫。
還論是蘇藥樹的孫子還是陳伯年的兒子,都不是可以在這種遊戲裡頭受傷的人!
楊幺不冷不熱地站起身來,意味深長地看着趙洪亮、單剛、孫越進以及他們的士兵說道:“現在你們知道你們和他們的差距在哪裡了嗎?”
“這算什麼差距?你是想告訴我們出身也算是差距嗎?”一個士兵一臉不服氣地叫了起來。
楊幺冷笑一聲,扭頭看着吳名說道:“吳名!”
“到!”吳名高叫一聲。
楊幺指着陳灼手中的槍說道:“拿槍,蘇藥樹的孫子和陳伯年的兒子你隨便打一個!”
“是!”吳名二話不說就拿過了陳灼手中的槍,直接就將槍口對準了蘇文釗,蘇文釗還沒有反應過來,吳名就扣動了扳機。
“砰!”
“操!”
蘇文釗痛苦地抱着大腿坐到了地上。
“站起來!”楊幺怒喝一聲。
蘇文釗只能是咬着牙站了起來。
楊幺滿意地點了點頭,扭頭看着趙洪亮等人說道:“現在,你們知道差距在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