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少,老樣子還是怎麼着?”
楊幺這邊還在張羅着呢,那邊的酒吧老闆就已經微笑上前。
“老三樣吧。你沒事吧?”回完酒吧老闆的話,楊幺看了王小野一眼。
王小野搖了搖頭,恨恨地說道:“我沒事,就是剛剛金剛幫我擋了一刀。”
“我沒事。”雷金剛不以爲然地甩了甩手上的血,隨手抄起張餐巾紙就把手包了起來。
百威、百事、爆米花是楊幺的老三樣,百威況百事,楊大官人的特殊習慣,至於爆米花,通常來這裡都有顧傾城在,所以這玩意是她的。
“你就是這麼辦事的?”楊幺一邊兌酒一邊瞥着王小野說道。
王小野無奈地說道:“楊少,我也不想,可我這在城裡對頭多……”
楊幺不耐煩地說道:“我沒說這個,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以後再有什麼事別這麼衝動,都什麼年代了,還天天打打殺殺的。”
“那我應該怎麼做?”王小野好奇地問道。
楊幺不以爲然地說道:“一會兒我教你,先說說這老漠是誰?”
王小野不假思索地說道:“老漠是漠河人,領着一票人鼓搗黃牛票。他老婆沒跟他之前是我的女人,因爲吸粉被我給蹬了,現在跟老漠搞到一塊去了。我們兩本來就不對付,再加上他媳婦又天天在老漠耳邊煽風點火,所以他的人和我的人一見面就掐。今天沒想到在這兒能碰到他的人。”
楊幺不解地問道:“你不是挺牛逼的嗎?怎麼一個搞黃牛的都不把你放在眼裡?”
王小野尷尬地說道:“楊少,我牛啥啊,我也就是在我那一畝三分地上能咋呼咋呼,到了這裡,我就是被虐的份。主要是……我跟東北幫不對付。”
“嗯,知道了。別說了,人來了!”說話的工夫,一羣穿着阿迪耐克、留着貼皮短寸的小青年就涌進了酒吧。
走在這羣小青年後面的,是一個四十歲出頭的中年人,光頭上的刀疤格外惹眼。比他腦袋上的刀疤更惹眼的是他身旁的女人,一頭大波浪,既是她的髮型也是她的造型。
“小王八,挺帶鋼啊,敢他媽的到城裡來轉悠?”老漠一進門就陰陽怪氣地朝着王小野叫了起來,他一出聲,那十幾個小青年就堵門的堵門、圍人的圍人,動作相當熟悉的將楊幺、王小野、雷金剛三人圍了起來。
“我怎麼看你這麼面熟呢?”楊幺眉頭緊皺地看着老漠身邊的大波浪妹問道。
“小子,你眼往哪看呢!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摳出來?”老漠惡狠狠地叫道。
楊幺不動聲色地擺了擺手,酒吧老闆見狀連忙硬着頭皮眼前,畢恭畢敬地問道:“楊少,有什麼吩咐?”
“給他把刀。”楊幺指了指老漠。
“好嘞。”老闆點了點頭,跑到吧檯拿了把專門用來做果盤的勺刀遞到了老漠身前,陰陽怪氣地說道:“這位大哥,這把刀挖眼珠子大小正合適。”
“嘿,耍橫是吧?”老漠厲喝一聲,伸手拿過了勺刀指向了楊幺。
未等老漠開口,楊幺就站了起來,掰開右眼眼皮,用手指着眼珠子說道:“來,挖這個。”
老漠不覺一愣,這傢伙,裝逼耍渾他見得多了,可是敢在這種情況下還裝着、耍着的,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再加上這酒吧老闆對他的態度,讓老漠心裡頭也犯起了嘀咕。
“我想起來了!”老漠的女人驚叫一聲。
“想起什麼來了?”老漠不解地問道,正好藉機把勺刀放下。
女人的氣色早已經從高高在上變成了唯唯諾諾,猶豫了半天,她才朝着楊幺說道:“楊少,我是柳翠蘋,以前跟着梅子姐的。”
楊幺恍然大悟地說道:“我說看你怎麼這麼面熟,原來是梅子的人。”
“既然認識,那這裡就沒你的事了……”
“你挖不挖?”
老漠的話沒有說完,楊幺突然就拾起了桌上的刀指着他叫了起來。
“你還來勁是吧?”老漠惡狠狠地叫道。
柳翠蘋拉了拉老漠的胳膊,着急地叫道:“別說了,快走吧。”
楊幺冷笑道:“走?往哪走?連我的眼珠子都想挖,別走了,還是飛吧。”
柳翠蘋的態度、楊幺的跋扈都讓老漠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尋常,但是這身後都是自己個的小弟,他又不能表現的太跌份,所以就強加鎮定地抱拳問道:“楊少是吧,我是賴總的人,還希望你能給賴總個面子,把這小王八交給我。”
“告訴他我是誰。”楊幺不冷不熱地瞥了柳翠蘋一眼。
柳翠蘋連忙把老漠拉到一旁,向他講述起了楊幺的光榮事蹟。
聽完之後,老漠的身子連馬就矮了半截,那臉色難看的就像有屎拉不出來一樣,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看這事鬧得,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嘛!我常聽賴總提起您……這還真是……不打不相識啊!”
“知道我是誰了?”楊幺漫不經心地泯了口酒。
“知道了,知道了。”老漠畢恭畢敬地點着頭。
“老闆,給我個鋼鏰。”楊幺歪頭叫道。
“哎!”酒吧老闆第一時間就將一元、五角、一角的鋼鏰拿來過來,笑道:“您看哪個合適?”
楊幺隨手全抓了過來,道:“一起用吧。”
話落之時,楊幺大手一揮,直接就將三個鋼鏰撇進了門外頭的人工湖裡,目光冰冷地看着老漠說道:“隨便撈一個上來,你就可以滾蛋了。要是撈不上來,就給我在下頭泡着。”
老漠苦笑道:“楊少,你看,這就是個誤會,我不知道這小王……爺現在是您的人。這樣吧,改天我做東,請您和賴總一塊坐坐,怎麼樣?”
“我的普通話不夠標準嗎?”楊幺歪頭看着王小野問道。
“非常標準!”王小野爽聲叫道。
“你說呢,標準嗎?”楊幺瞅着老漠問道。
老漠現在還能說什麼?只能是賠着笑臉。
楊幺指着周圍那些小青年叫道:“一個個的瞪什麼瞪?顯你們眼珠子大啊!既然都這麼忠心,那就跟你們老大一起下去撈!”
老漠用求助的眼光看着柳翠蘋,柳翠蘋無可奈何地說道:“楊少,你看,我們是真不知道王小野和你是朋友,不然借我們十個膽子我們也不敢怎麼着啊……”
“他是你男人?”
“是。”
“領證了?”
“領了。”
“成,那我給你個面子。讓賴義過來代表他給小野賠禮道歉,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我馬上給賴總打電話!”
老漠一聽這事兒有緩,二話不說就掏出電話給賴義打了過去。
一會兒後,老漠如釋重負地回到了桌前,笑眯眯地說道:“楊少,我們賴總說了,一會兒就過來請你喝酒。”
“嗯,那就坐着等吧。老闆,這人來了怎麼還不招呼客人啊!”楊幺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
一聽這話,酒吧老闆的臉上就露出了異樣的光彩,不一會兒的工夫就從那收銀臺的抽屜裡頭拿出了一份與外頭不一樣的菜單,笑眯眯地遞給了老漠:“您看看,需要點什麼。”
“隨便……”老漠剛想說隨便來點,這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菜單上的價格給驚愣在了原地。
菜單上頭只有三種商品,一是百威,二是百事,三是爆米花。
百威和百事都是一萬一瓶,爆米花是一百一粒!
老漠的眉頭不覺一緊,但是眼下這節骨眼,他也不能多說什麼,只能是等着賴義來了再緩了,硬着頭皮說道:“給我們一人來瓶啤酒吧!”
老闆笑眯眯地說道:“您這總共是十七個人,總共是十七萬,請先買單。”
“我們這又不走,先買什麼單?”老漠叫道。
“這是我們這裡的規矩,楊少給定的規矩!”老闆一臉諂媚地看着楊幺。
一聽這話,老漠無可奈何地拿過了柳翠蘋手裡的皮包,從裡頭掏出卡來遞了上去:“刷吧,沒密碼!”
“好嘞!”老闆興奮地接過卡,拿到吧馬就刷了起來,聽到那卡卡卡的出紙聲的時候,老漠的嘴角都犯起了抽抽。
老闆把卡遞回來的時候,服務員也把酒送了上來,老漠面色陰沉地衝着一干小弟說道:“老抻着點,這酒可是一萬一瓶!”
就在這個時候,楊幺的電話震了起來。
看看來電顯示是汪思彤的電話時,楊幺連忙接了起來。
“什麼事?”
“竹老把人都挑出來了,溫紫晏也挑了十個人她用。我們現在在等着你過來看看呢。”
“我這一時半會兒回不去,被人堵住了。”
“被人堵住了?”
“嗯,東城賴義的人,聽說這人很牛逼,一會兒就要過來跟我談判。”
“你等我一下,我一會兒給你打過去。”
楊幺掛斷電話的時候,老漠的臉都綠了,這不管對方是誰,楊幺能把話這麼說,很顯然是打算把事兒往大了鬧啊!
“小野,知道牛是怎麼死的嗎?”楊幺漫不經心地問道。
“不知道。”王小野早已經被楊幺這股子氣勢給折服了,他現在發現,原來一個人想要牛逼,不一定非要扯着嗓子吆喝。
楊幺微微一笑,擠眉弄眼地說道:“是被我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