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幺長這麼大,第一次和楊建家如此親密、正經的談話。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這個老爹,遠比那些人說得要強。
楊建家認真細緻的將仙武二字來龍去脈以及現如今的勢力分割和楊幺說了個清楚,等他說差不多的時候,沈青紅和楊紅旗也溜彎回來了。
本來楊幺還想問問沈青紅是什麼情況的,但是被楊建家的眼神給制止了,以前從來不把楊建家的話當回事的楊幺,現在卻是因爲他一個眼神就把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在家裡頭簡單吃了頓飯,跟楊紅旗說了說綜合行動處的情況之後,楊幺就給顧傾城打去了電話。
當得知顧傾城正帶着澹臺菩提、巫馬凡心在太子府站場的時候,楊幺二話不說就趕了過去。
曾經紅及一時的太子府,現在卻要三個女人來站場,着實可笑。
三個女人在這裡能做的只是不讓人來搗亂而已,但是其它方面,她們卻是無能爲力。因爲晁風已經放出去了話,誰敢到太子府消費,就是跟他做對。現在的京城,晁風在方方面面都是紅得發紫,誰敢跟他過不去?
楊幺到達太子府的時候,顧傾城等十幾號人正在門前吃着燒烤,兩個大三匹的空調豎在門口呼呼開着,很土豪、很敗家。
“喲,楊大少回來了。”顧傾城一看到楊幺,就陰陽怪氣地發起了聲。
楊幺自知理虧地說道:“嘿嘿,剛回來,這不趕緊就到顧大老爺這來報道了嘛!”
顧傾城不屑一顧地說道:“別淨撿好聽的說,這好話全讓你說了,壞事也全讓你給幹了。說吧,在香港又禍害了多少黃花閨女?”
“一個!”楊幺怯怯地舉起了右手食指。
“唰唰!”三道兇殘的目光瞬間就射向了楊幺。
首當其衝的是顧傾城,緊隨其後的是溫紫晏,最後一個則是巫馬凡心。
澹臺菩提和納蘭靜雅自始至終都是不動聲色地往雞翅上刷着醬、翻着個。
“嗯,還算誠實。看在你這麼誠實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一番橫眉怒目之後,顧傾城大大方方地起身給楊幺讓了個座。
“傾城姐,就這麼饒了他了?”巫馬凡心一臉不爽地叫道。
顧傾城無奈地笑道:“不饒他能怎麼着?難道殺了他?還是閹了他?”
巫馬凡心不甘心地說道:“怎麼着也得罰罰他吧!這樣吧,就罰他烤咱吃,怎麼樣?”
“給!”澹臺菩提一聽這話,第一時間就將手中的烤串遞給了楊幺。
楊幺也不敢多說,只能是陪着笑臉當起了烤匠。
就在大家都準備把手中的烤串遞給楊幺的時候,一輛黑色的紅旗緩緩駛停在了太子府的門前。
司機快速下車幫後面的人打開了車門,當那個紅色的兔頭扳指在燈光下閃耀的時候,楊幺的眉頭不由就皺了起來。
“難道是替晁風來找麻煩的?”楊幺警惕地嘀咕着。
楊幺這邊正不知如何是好呢,那個司機就做出了一個領楊幺更加不知如何是好的動作。
只見他竟然從後備箱裡取出了一口銅鍋,是那種吃火鍋的標準銅鍋。
“大家搭把手。”司機笑眯眯地朝着諸人說道。
在京城,你可以不知道呂布是誰,但是你必須得知道玩兔頭扳指的人是呂布,不然的話,會死得很難看。
所以不管是顧傾城他們,還是邵野他們,皆是起身讓開了坐,同時這男人也是上前幫着呂布的司機收拾起來。
呂布大刀闊斧地坐到了桌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楊幺說道:“本來想正式請你吃飯的,但是我今天突然想吃狗肉,就直接帶着傢伙什來了。不會不歡迎吧?”
“請我吃飯?”楊幺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呂布。
呂布微笑着說道:“不然我找你還能做什麼?坐吧。”
“哦……”楊幺不敢怠慢,畢恭畢敬地坐到了呂布對面。
這個和楊建家差不多的男人,在京城是絕對的傳奇,他的底細誰都查不明白,江湖傳聞,他手上的兔頭扳指是由人血染紅的。
狗肉上不了大席,這在京城是句諺語,可是這呂布現在竟然請楊幺吃狗肉,是在暗示什麼嗎?
“難道是想讓我不要和晁風爭?”楊幺暗暗琢磨道。
“不要想那麼多,吃飯就是吃飯。”呂布像是看穿了楊幺的心思一樣,一邊接過司機遞過來的紅筷,一邊往那鍋裡夾起了肉。
狗肉,現殺的,還帶着血,正兒八經的黑狗血!
水還沒開,呂布就將這狗肉夾進了鍋裡,這一動作惹得楊幺眉頭皺的更緊了。
“凡心,怎麼了?”澹臺菩提關心地看着表情古怪的巫馬凡心問道。
巫馬凡心吱吱唔唔地說道:“沒什麼,菩提姐,我有些困了,咱們回去吧。”
巫馬凡心這個小丫頭可是正兒八經的朝天椒,現在她竟然有如此表現,可見她對這個呂布的瞭解比楊幺還要深一些。
可是,巫馬凡心接下來的動作,卻是讓楊幺糊塗起來。
巫馬凡心畢恭畢敬地朝着呂布的司機鞠了一躬後轉身離開,她根本就沒有理會呂布,也就是說她並不怕呂布,而是怕呂布身邊這個人!
“洗佛,別把她嚇壞了。”呂布不動聲色地說道。
“是,老爺。”叫洗佛的中年人大步走向了巫馬凡心,一臉和善的對巫馬凡心說了些什麼後,巫馬凡心這才又站回到了桌前。
澹臺菩提柳眉輕皺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不太相信地問道:“你是竺洗佛?”
竺洗佛並沒有回答澹臺菩提的問題,而是客氣一笑就幫呂布往鍋裡頭加起了菜。
“你們都認識他?”顧傾城小聲問道。
澹臺菩提毫不掩飾地看着竺洗佛說道:“巫馬儒佛的師弟,都說他是唯一一個有可能在佛法上超越巫馬儒佛的人,不過後來因爲一些俗事而停止了修行,雖然現在已經退出了釋宗,但是在宗界仍舊是唯一一個可以和巫馬儒佛相提並論的男人。”
“我擦……”楊幺暗暗吐了吐舌頭。這傢伙,身邊的司機都是可以和巫馬儒佛相提並論的男人,那這呂布……
“狗屁的平起平坐,不過就是一個看經看傻了的傻和尚而已。”相當粗獷的聲音在街上響了起來,一個身高不足一米七、體重也就是六十公斤左右的男人一臉不屑地朝着門前走了過來。
桌子與馬路大約有五十米的距離,剛剛澹臺菩提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再加上這又是在戶外,這個鐘點馬路上又是車來車往,這個男人竟然還能夠聽到他在說什麼,這聽力……真絕了。
更絕的是男人雙手拎着的東西,竟然是兩隻兔子,而且還是兩隻活生生的兔子。
走到桌前,毫不客氣地坐下之後,男人雙手用力一握,兩隻兔子的腦袋直接就被捏爆了,其場面相當血腥。
緊接着,他便是用熟練到讓人咋舌的地作將兔子剝皮、去髒,最後直接就將兩隻血淋淋的兔子丟進了鍋裡頭。
“啪啦……”
兩隻幾斤重的兔子一扔進鍋裡,那鍋裡的水馬上就見了底。
呂布面色陰冷地說道:“像你這樣的瘋狗,就應該用鏈子栓起來!”
男人大大咧咧的將手伸到竺洗佛身上擦了擦血漬,那竺洗佛竟然陪着笑臉讓他把自己的衣服染紅,着實令楊幺感到不解。
不過,等男人從兜裡掏出那個黑色的狗頭扳指之後,楊幺知道這個竺洗佛爲什麼會忍受這種侮辱了。
洪天狼,綽號天狗,名震京城的瘋狗。
天狗食月,瘋狗食人。
當年,和洪天狼有過節的人全部都人間蒸發,江湖一直傳着他的仇家都被吃了,而且是被他給吃了。
當然了,這只是傳說,誰也沒有見過。
如果洪天狼只是一個混混,楊幺並不怕他。可他不僅僅是個混混,還是尨龍召那樣的神秘人物,屬於某些重量級人物的保鏢!
洪天狼一邊把玩着黑色狗頭上的獠牙,一邊陰陽怪氣地說道:“放着好端端的草不吃,竟然學人吃肉?不過是長了兩牙而已,還真把自己當成食肉動物了?”
“楊幺,吃!”
呂布沒有理會洪天狼,而是夾了一塊狗肉給楊幺。
洪天狼見狀,不甘示弱地伸手從鍋裡拎出來了一隻腿子,直接就甩到了楊幺面前,淡淡地說道:“小子,天這麼熱,小心吃狗肉上火!”
欲哭無淚,妥妥的。
這狗肉雖然沒熟,但也差不多了。
可這兔肉卻是剛剛下鍋,那身上的血水還沒有煮乾淨呢,別說是吃了,看着都讓人反胃。
“老狗,你存心來找茬是吧?”呂布憤憤地叫道。
洪天狼怒聲罵道:“去你媽的!你大搖大擺的請人吃狗肉火鍋,還說我找茬?你當老子是死狗嗎?”
“楊幺,吃了‘他’,從今往後你我就是朋友!”呂布冷冷地說道。
洪天狼信心十足地說道:“小子,吃了‘他’,我保你以後在京城不會上火!”
“媽逼的,誰研究的火鍋?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