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倫指着電腦上的六個畫面說:“我們之前裝過六個監控器的地方都沒有可疑人物出現,如果現在狙擊手再到這些位置進行狙擊,應該來不及了吧?”
於維明立馬潑了一瓢冷水:“你看,有人來了。”
章倫皺着眉頭,果然一個畫面中出現了一個渾身黑衣的人,他揹着一個巨大的箱子,快速走入被監控的房間。
這是一幢棄樓的唯一一個窗戶沒有被封上的房間,也是一個極佳的狙擊點。
唐維楊低聲說:“箱子裡應該是狙擊槍,茗尾羽,你應該可以快速過去吧?”
“可以。”
四人緊張地看着屏幕,果然,當那人快速從背上的箱子中拿出狙擊槍的時候,唐維楊喊了一句:“現在正好!”
於維明馬上進入了“超遠視距”的狀態,這點距離,她很清晰地看到了狙擊手,甚至看清楚了他的每一個部位,他一聲青衣,戴着一個面罩,只露出眼睛,快速架起槍架,放上了狙擊槍,動作極爲簡練。
於維明“嗖”地一下消失了,同時出現在了狙擊手的背後,手中一把槍頂在他頭上。
狙擊手反應非常快,他雖然不知道於維明是什麼時候到自己背後的,但是動作卻很堅決,頭一側讓於維明的第一槍落了空,然後手臂一靠,想要奪過於維明的槍,另一隻手在懷中也摸出了一把槍,這動作頗有些槍鬥術的味道。於維明此時的手指還在扳機上,也不管會不會走火了,隔着槍一掌打回去。
狙擊手捱了一掌,順勢要把槍奪過,於維明手腕一橫,左手施展了彈指神通技巧阻了一阻對方的動作,右手更快地把槍口對準了對手。
狙擊手丟掉手中的槍,舉起雙手錶示投降。
於維明搖搖頭,槍口移到他眉心,用英文說:“我不相信投降,你還是死吧!”
狙擊手就在於維明這句話沒說完的時候撲了上來,把於維明按倒在地,他的力量其實比不過於維明,如果不是撲上去的時候利用了慣性是沒法推倒於維明的。
狙擊手隨手撿起一塊磚頭狠狠砸向於維明持槍的右手,於維明把手槍扔到了遠處,反正她有功力護體,近戰不怕,用槍的話,沒有受過什麼槍械訓練的她反而覺得礙手礙腳。
狙擊手手中的石頭沒砸到於維明的手,就直接砸向於維明的眼睛,於維明手臂擡起,九陽神功稍微運了一下,就很輕鬆地擋住了對方的石頭,然後左手手指輕輕地伸到對方嘴前,食指彈出。
狙擊手痛苦地捂住嘴巴,看不出受了多重的傷,但是於維明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把他的門牙彈崩了。
於維明轉而用掌,一掌一掌打在狙擊手胸口,她雖然功力不低,但是用的力道很薄,大概七掌纔將對手擊斃,屍體癱在自己的身上。
推開趴在自己身上的屍體,於維明站起來,右手罩在自己的右眼上,好像這樣就能讓自己右眼的痠痛減少一點,然後發了一條信息給唐維楊:“還算順利,沒有活口。”當然因爲有攝像頭的關係,其實她不發這條信息唐維楊也能知道。
她看向對方的狙擊槍,她不是什麼軍迷,知道那把是什麼槍,對她來說,只要知道是狙擊用的就足夠了,牆邊上還放了一個手機,上面顯示了一條信息。
似乎是爲了第一時間看到信息,手機並沒有上鎖,所以於維明很容易就打開了,信息當然是一句英文:“請在十分鐘後進行槍擊。”
於維明搖搖頭,她飛快地記下電話號碼,然後把手機放到一旁的角落裡,這上面極有可能有對方更多的信息,但是她不敢隨便拿,因爲這種手機內部都是有銷燬裝置的,如果對方發現狙擊手長時間沒有回覆,可能遙控銷燬它,如果是什麼病毒類的還好,如果是引爆類的,自己就有可能被傷到。
果然,才過了半分鐘,手機就閃出無數的火花,然後化作一團火焰,雖然外殼燒不破,但是不可能還留下什麼資料了。
於維明走到窗口,猜測着對方下一步的行動,如果對方認爲狙擊手行動已經失敗了,應該會考慮到自己一方已經有了警惕,從而放棄刺殺計劃。
但是這樣就放棄嗎?如果這次放棄,那麼之後的三場演講同樣沒有刺殺的理由,再往後伯尼本頓就會離開米國領土,恐怕就等不到下次機會了吧?
也許他們還會繼續行動?於維明這麼估計着,她快速從窗口跳下。
突然看到不知道哪裡飛出三個白色的身影,她用左眼仔細確認了一下,發現那些居然是幾個長着翅膀的“鳥人”?!
翅膀很靈活地上下撲扇着,不像是什麼便攜式飛行器。
“靠,天使都出來了?!”於維明心中響起無數的吐槽,其實她很早就聽說過了,在西方一些宗教內確實有一些特殊的辦法人爲地造出“天使”,就像米國製造生化人一樣,用的也應該是基因技術。在生化人中,也有極少能夠長出翅膀,但這不意味着有翅膀就一定強於沒有的,事實上,生化人的力量大部分強於這些“天使”,只不過會飛畢竟是優勢。
就像現在這三個天使一樣,一手扛着一把輕機槍,一手拿了一把大劍,從高空中飛快地像演講臺掃射。
人們在慌亂中四散而逃,還好沒有人那麼傻會逃上演講臺,所以除了被踩踏的人外,就只有被流彈擊中的人出現了受傷。
天使?於維明想想,如果說長了翅膀就是天使,那麼世界上最早的天使應該說是始祖鳥,與其說這幾個在飛的是“天使”,不如說是鳥人吧?
葛華的“天王咒”已經被擊破了,輕機槍雖然力道比不上狙擊槍,但是畢竟發射次數很多,“天王咒”不是防彈玻璃。而臺上的伯尼本頓,早就躲到了演講臺下,演講臺使用防彈材料製作的,而且,材料還特別厚,像一個烏龜殼一樣,子彈很難擊穿。但這不意味着他是無敵的,事實上只要有一個鳥人飛下來把演講臺移開,伯尼本頓就成了一個活靶子。
天使們之所以還在使用遠程火力,是因爲地上還有人在反擊,反擊火力最強的就是唐維楊幾人了,唐維楊那百發百中的槍法雖然很難擊中靈活的鳥人,但是起碼讓他們有所顧忌。
而章倫那慘不忍睹的槍法就不用提了,在打完若干個彈夾但是依然被鳥人們華麗麗地無視之後,她索性拖出了一堆鋼球,撿起一個就朝着天上的鳥人砸過去。
異能對異能者來說遠比槍炮可靠,這第一球就砸中了一個鳥人的臉,他就像一個失去平衡的飛機一樣,在空中華麗麗地翻了幾個身,才勉強穩住身子,於維明看到這一幕還以爲他要掉下來了。
唐維楊當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好機會,從演講臺下露出頭來飛快地兩槍,集中了那個鳥人的翅膀,但是出人意料地是,那個鳥人除了痛苦地叫了一聲之外,沒有出現什麼問題,依然在天上翱翔地很歡樂,就是翅膀撲騰地慢了一點。
三把輕機槍的火力壓制之下,唐維楊等人不敢再露頭。
於維明看到這一幕,知道他們遇到麻煩了,也不再藏着掖着,左眼聚焦到一個鳥人的潔白的翅膀上。
她的左眼可以改變溫度,速度不快,大概一秒鐘十五攝氏度左右,不過這是升溫,如果是降溫的話,降溫速度會隨着溫度的降低越來越慢,而且根據目光聚焦的程度,也會有速度的差別。果然過了十秒左右,那個鳥人感覺到了不對,翅膀不知道爲什麼覺得特別熱,他在空中不斷地翻騰,好像要擺脫什麼一樣。
但是於維明離他很遠,要想擺脫於維明的視野不是那麼容易的,於維明只是繼續盯着,又過了二十秒,突然那潔白的翅膀迅速地變黑,然後火光蹦出,燃燒了起來。
隨着一股羽毛燒焦的味道散發出來,鳥人變成了“火人”,墜落下來,在地上瘋狂地翻滾掙扎着。
於維明感到左眼也很疲勞乾澀,不得不快速地眨着眼皮希望能多分泌一些眼淚。左眼的改變溫度負擔要比右眼小得多,但是用得久了也會難受,以前她最多試驗過用這個異能來燒餐巾紙。
那個鳥人突然着火,讓他的同伴很是奇怪,他們當然不會天真地以爲是隊友“自燃”了,想必是對方用了什麼特殊的武器。
唐維楊和葛華也是莫名其妙,只有章倫知道,是於維明用了自己另一樣沒有在龍組登記的能力,她偷偷在手中聚集了一個“空氣炸彈”,思考是不是也要用用看。但是唐維楊就在身邊,這時候要是用了,很容易被發現的。
唐維楊卻不會放過鳥人們慌亂的一瞬間,他不知道從哪裡逃出來一門迷你火箭炮,乘着對方被自己同伴着火所驚訝的一瞬間,朝着一個鳥人就是一發。
鳥人看到唐維楊連火箭炮都用上了,當然也很驚訝,但是他們動作是何等的靈活,怎麼會被慢悠悠的火箭炮擊中?很隨意地閃開了。
章倫暗叫好機會,偷偷扔出自己手中的空氣炸彈,所謂“空氣炸彈”,只不過是一個超高濃度壓縮的空氣團而已,離開章倫超過五秒就會爆炸。
章倫控制了一下投擲速度和距離,果然正好在火箭炮和鳥人擦肩而過的時候打中火箭炮。
巨大的爆炸淹沒了鳥人,很快他就渾身漆黑地落到了地上,羽毛很多都被燒焦了,不過比他同伴幸運的是並沒有持續地燃燒起來。
第三個鳥人看到情況不妙,轉身就走,於維明怎麼可能讓他就這麼逃了?她的超遠視距經過進化女神的傳承後加強了很多,此時的視距已經達到三公里以上,三十秒內鳥人要想飛出三公里幾乎不可能,很快就化作一團火光流星般地墜落。
看到危險過去了,唐維楊並沒有放鬆警惕,他讓葛華再次支起“天王咒”,這才讓三人從演講臺下出來。
“還好這講臺比較大,不然只怕今天要死人啊!”章倫說,“對方的火力很猛啊!”
唐維楊看着兩具鳥人的屍體,疑惑地說:“爲什麼鳥人會自燃呢?以前也聽說過歐洲宗教的鳥人戰士,但是好像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章倫走到一個鳥人身邊,踢踢他的那把從來沒用過的大劍,幫於維明掩飾說:“就像生化人的生育能力都不強那樣,違背自然規律地改造生命總會收到懲罰的,也許有一定的自燃風險就是這種懲罰吧?”
唐維楊也走過去,對兩個鳥人每人的腦袋都開了幾槍,打到他們腦漿迸裂,絕對死透了才停下來,因爲用腳後跟想想也知道是誰派來的,所以並不需要留活口。
在場的聽衆此時已經跑得差不多了,僅有的幾個也是因爲躲了起來,不敢露頭,所以纔沒離開的。
伯尼本頓也是驚魂未定,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拿起麥克風,指着地上留下的屍體說:“朋友們,你們看到了吧,那些極端的宗教勢力,爲了殺我不惜發動恐怖主義,你們看看地上的那幾個鳥人,哪裡是他們所謂的‘天使’?完全就是用基因工程創造出來的屠夫!”
雖然人不多,不過伯尼本頓知道這種事情,只要有幾個目擊者就夠了,而且演講全程都已經用攝像機錄下來了,將來發到網上,再加上這幾個人的現身說法,就足以在網絡上掀起巨大的反響。這比自己開展一場演講要有效得多。
唐維楊當然看在眼裡,不過他只是在心裡嘲笑伯尼本頓,既然這事牽扯到了生化人,米國政府就不可能由着伯尼本頓傳播,到時候只要隨便編個理由,比如說這是核污染導致的一些變異人,或者說這是某些恐怖分子的怪異打扮,再裝模作樣地放上些證據,誰知道哪個說的是真的?然後,人們的認知就會迫使他們相信看起來更加合理的解釋,讓人們相信真相和欺騙所有人這兩件事的難度差不多。
過了五分鐘,於維明回到了團隊人中,看到她捂着右眼,左眼也佈滿血絲,唐維楊關心了一句,於維明只說是被棄樓裡的灰塵進了眼睛,唐維楊看她說得有鼻子有臉,也只能相信了。
伴隨着伯尼本頓的對寥寥數人的激情演說,唐維楊對幾人說:“這次之後,對方知道我們有了防備,襲擊事件應該會停止了。”
於維明搖頭:“我倒是不這麼認爲,這次事件後,米國政府應該意識到了我們的到來,我反而認爲我們接下來的敵人會來自兩個方面。”
唐維楊笑道:“你以爲這次襲擊米國不知道嗎?還不是他們默許的?”
“但是之前他們不知道我們的存在,而現在知道了,”於維明說,“現在的主要矛盾,不是希望保持民衆信仰的米國政府和伯尼本頓的矛盾了,而是他們和四個中國特工的矛盾。我個人建議,請求支援或者放棄任務。”
唐維楊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