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冰鴻破壞了攝像頭後說:“這樣你可以說了吧?”
劉往摸摸額頭,“這該從哪說起呢……簡單地說,我只是不想玩了而已。”
“不想玩……?”駱冰鴻笑道,“當年我師父在傳我第一個地術之前就說過,我一生都必須揹負地使之名,永遠不可能中途退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劉往說:“我只是不想繼續玩這樣一場永遠不可能贏的遊戲。”
“永遠不可能贏?你這話說得太絕對了吧?”
劉往攤開手解釋:“你覺得李啓可能贏嗎?我看得出來,他的實力不比你強多少,而你們的對手明顯實力遠遠超過了你,當然也就超過了他,即便是他真的上鉤,我們也只是自找沒趣。可是李啓他卻從來不這麼想,他從來都認爲,只要對方出現,他就能擊敗他甚至是生擒他。我們所有的對策,都是以這樣盲目的自信爲基礎的。我只是不想成爲這種自信下的炮灰。”
“所以呢?所以你要怎麼樣?臨陣脫逃嗎?”駱冰鴻譏笑地問。
“我給你一個建議,不要再幫着李啓了,要想阻止那個男人的綁架行爲,與其與他作對,不如幫助他儘快找到他要找的人。”劉往說,“沒有任何跡象顯示他是那種想要毀滅世界的魔王,你們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
“如果你有這樣的建議,可以告訴李啓,不用不辭而別。”
“他這樣眼高於頂的人不會接受這種妥協的策略的。”
“哦……我懂了,你不是要當逃兵,而是要當叛徒。”駱冰鴻點頭明白。
劉往很平靜地說:“你不要給我扣帽子,平心而論,你覺得我的建議怎麼樣?”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但是我不可能站在李啓的對立面,”駱冰鴻說,“三使之間必須合作,這是我們的宿命。”
“……”劉往沉默了。
“怎麼樣?讓我把你綁回去還是你自己走?”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劉往話沒說完轉身就跑。
地術,蕭薔。
一面牆擋住了劉往的去路。
川法,衝激盪。
劉往把手往牆上一印,發出了輕輕地“轟隆”聲,牆壁化作石塊散碎,塵埃落定後,劉往已經不見了。
駱冰鴻轉過頭對着藏在一棵樹後的劉往說:“除非我現在突然變成弱智了,不然你怎麼也不可能走得掉的。就算不用千味鎮,只靠聽力,我也能聽出你那混亂的內息,一個威力那麼小的三字術你就這麼累了?”
劉往苦笑一聲,從樹後走出:“我有什麼辦法?”
“我覺得你跟我回去負荊請罪還可能得到大家的原諒。”駱冰鴻說。
劉往喝了一聲,手中的高斯刀直接襲向駱冰鴻眉心,雖然這個速度對一般人來說很難避開,但是駱冰鴻卻覺得……太慢了。駱冰鴻輕易地用右手兩根手指捏住了刀身,再擡起左手遙遙一拉,劉往整個人就被他吸了過來,然後一推,劉往慘叫一聲被狠狠地摔倒了那蕭薔的廢墟之上。
“要不要我把你打殘了帶回去?”駱冰鴻慢步走向劉往。
劉往嘴裡吐着血,艱難地摸出一把短匕首,說:“拜託你一件事。”
“你要幹什麼?”
劉往一刀捅進了自己的心口,然後用最後一口氣說:“別帶我回去,也別讓小袁看到我的屍體,求你了……”說完就嚥氣了。
駱冰鴻目瞪口呆:“你居然就這麼死了?!”她走到劉往身前摸摸他的脈搏,然後沉默良久,“靠,還真死了……完成你的願望吧。”
地術,齏粉。
一個深黃色的長方體罩住了劉往的屍體,緊接着邊緣扭動了幾下,劉往的屍體居然像沙子一樣整個散掉了。
地術,平川。
以駱冰鴻爲中心,整個地面就好像翻了一遍一樣,又變回了原本平坦的水泥路。
駱冰鴻回頭正要走,突然又見地上有個手機,駱冰鴻撿起來,原來是剛纔劉往掉下來的。
“給他們留個紀念吧。”駱冰鴻說完收起了手機。
錄像看到這裡,袁儀早已經昏了過去。
“袁儀,袁儀!”李啓叫她,她緩緩睜開眼睛,“我沒事,我就是……汪汪他……爲什麼會這樣……”
李啓把袁儀抱在懷了,安慰着她,衆人都不知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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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冰鴻坐在滬寧城際高鐵上,腦子裡閃過從南京到泰州市的前一晚,劉往偷偷去找她的畫面。
“劉往,找我什麼事?”
“小駱,我有兩件事想請你幫忙……”
“爲什麼找我,我沒什麼能幫你的吧?”
“這件事我想了想只有你最合適了……”
“什麼事?”
“第一件事,把你說的那個朋友吸收到啓哥的團隊裡來吧。”
“?哪個朋友?你說什麼?”
“你想想?”
“……恩,我知道是誰了,可是爲什麼呢,你能給個理由嗎?”
“這和第二件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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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上海。
一家略有些蕭條的咖啡廳內,一個胖胖的男孩坐在一個角落裡,用他那纖細得與他的身材不成比例的手指從一副撲克中背面朝上抽出一張,他並沒有看,而是閉上眼,自言自語道:“黑桃。”
翻開,黑桃三。
再抽一張,“草花。”
翻開,草花J。
“小冰冰,你來啦?”男孩問。
“這次你是聽到的還是聞到的?”駱冰鴻站在男孩背後不遠處,她自信自己的接近沒人能發現,哪怕是李啓都做不到。
“猜到的,你看看,這張牌”男孩抽出一張,背面對着自己給駱冰鴻看,“是方塊吧?”
“是。”駱冰鴻說。
“方塊七或者方塊九?”
“是。”
男孩把派放到桌上,方塊九。
“魔術嗎?”駱冰鴻有些奇怪,她久經鍛鍊的雙眼可以看破大多數的魔術,尤其是近景魔術,大多靠的就是速度,是很難能騙過武林高手的眼睛的,更不要說三使了。
“不是魔術,是靠猜的。”男孩說,“對了,你老爸叫我告訴你他很生氣。”
“哦……等等,方炳濤!我說的是你這個魔術。”
“什麼啊?啊,這是我鍛鍊直覺的一種方式。”方炳濤慢慢又抽出一張派,“正司令。”
牌翻開,正司令。
“鍛鍊直覺?”駱冰鴻問,“直覺也能鍛鍊?”
“當然了,視覺聽覺味覺都能鍛鍊,爲什麼直覺不能?”方炳濤說,“你找我什麼事?”
駱冰鴻露出一個在李啓面前永遠也不會出現的笑嘻嘻的表情說:“爲什麼一定要有什麼事呢?我就不能是想你了嗎?”
“……‘想我’本身也是‘事’吧?而且你覺得一個白富美沒事會想到一個窮吊絲嗎?”方炳濤作出很悲傷的表情。
“……你很無聊唉,非要裝吊絲是嗎?”駱冰鴻露出一個很鄙視的表情。
方炳濤說:“說!什麼事!”
駱冰鴻放下肩上的揹包:“你的直覺感覺不感覺得出來我有什麼事?”
方炳濤直接說:“這不用直覺,肯定是你們那個圈內有什麼問題,遇到一個要分析問題的或者要拿不定主意的事情,然後來問問我,而且這應該是你和你的同事間出現的問題,要不然你也不用親自來,肯定是一個電話的事情對吧?”
“嘿嘿……”駱冰鴻露出一個“你猜錯了”的笑容。
“……難道不對?”方炳濤很誇張地嚇了一跳,“難道是你們需要跑腿的苦力,然後找我?你還是去找別人吧,體力活我絕對不幹的。”說到這方炳濤放下誇張的表情,“我知道,你這表情是裝出來的。”
駱冰鴻也恢復淡淡的表情:“恩,然後呢?還有沒有別的能猜到的?”
方炳濤很鄙視地看了駱冰鴻一眼:“你無不無聊……難道你非要我把你要叫我去做你們的長期員工這種無賴的要求說出來嗎?你就一定要我自己說?你就不能有點誠摯的邀請?”
駱冰鴻伸出小拇指挖挖耳朵:“既然你也知道我的要求了,那就這麼定了哈。”
方炳濤聽到這裡起身要走:“再不說我就走了哈。”
駱冰鴻拿出一封信:“這事情要從我這次去武漢開始說……”
駱冰鴻從自己的武漢之行開始,一直講到劉往對自己的請求。
“就這樣,我幫他塑造了他死了的假象,然後幫他改名換姓,還告訴了他加入狼王派的方法,但是我還是不明白,他爲什麼要放棄把康傑做爲誘餌的計劃,爲什麼要選擇無間道這種方式。”駱冰鴻說完了。
“那麼這封信是怎麼回事?”方炳濤問。
“是劉往交給我的,他叫我在講完所有的事情後,在你面前打開這封信。”駱冰鴻說着想拆開。
“等一下,這可是挑戰書啊,先讓我說說答案。”方炳濤說,“這封信裡寫的大概是這個內容,恩……應該有兩點,一是比較具體的內容,那就是你們的敵人擁有通過照片或視頻等圖像類信息就能得知異能者能力的能力,二是關於我有沒有猜到第一點內容的話,比如說‘你猜到了吧’‘你猜到我猜到你猜到了吧’之類的,以上的話重複幾遍取決於劉往這個人的無聊程度。”
駱冰鴻問:“現在我可以打開了吧?”
方炳濤伸手示意:“隨意。”
駱冰鴻拆開信,裡面內容和方炳濤想的大致相同:“小駱,你知道嗎,我們用康傑爲餌的計劃從一開始就註定是失敗的。這事要從劉如月和小蘿莉開始說起,在她們被我們抓住那天之前,我們都不知道戴芷瞳的能力是什麼,當然她們更不知道,可是那個男人卻在之後發來信息說戴芷瞳不是他們要找的人,這說明那個男人能很容易得知一個異能者的能力,比如說只需要外貌,甚至條件可能更簡單。如果是這樣,他只要一拿到康傑的檔案,就能知道我們在騙他,所以這個計劃必定失敗,但是這個計劃是假的這是一個情報,我可以通過出賣這個情報進入邊門八獸。只有知道了那個男人的全部能力,纔有打敗他的希望。以上這些,你那個朋友猜到了嗎?或者說,他有沒有嘗試着去猜呢?如果有,說明他有能力向你們提供一些幫助。落款:劉往。”
駱冰鴻遞過信說:“你看看吧。”
方炳濤快速看完:“恩,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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