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跟一羣士兵打掃戰場,顧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還是沒發現。
傍晚收兵回營,兩人聽着手下的彙報,“啓稟皇上,此戰共繳獲兵器2000,抓獲俘虜1000人,我們犧牲了500名將士,大獲全勝。”
然則,風絕宣的眉頭卻是死死地皺着,這勝利並未帶給他任何喜悅,竟然還有這麼大死傷。
待主帳中只剩下他們二人,顧許出言輕勸,“皇上,其實你不必這樣,這仗打得着實漂亮,以少勝多,傷亡數量不是已經在你的預料之中了嗎?”
風絕宣長出一口氣,起身走到地圖邊,伸手在幾處要塞之地點了幾下,雖然他沒說話,但顧許明白他的意思。
他在憂心將士們的生命,若是按照他之前做的行軍計劃,他們一路打到東陽國京城,怕是要犧牲近5000人的性命,他在心疼。
“皇上,靳尋毅今夜怕是也睡不安穩,加上被我們俘虜的,他最起碼損失了3000兵馬。”顧許下意識地伸手攬住他的肩膀。
“追風。”
顧許歪歪頭,眸中盡是認真。
風絕宣伸手環住她的腰身,緊緊地箍着,輕聲道:“下次再衝鋒的時候,不要衝在最前面,記得跟在我身後,聽到了嗎?”
今日回來後,他一直在想,他是不是做錯了。
知道她喜歡上戰場,知道她想要當將軍,所以他讓她來了,並未阻止,也沒拆穿。
可是今日,看着她一路衝殺在前,他的心動搖了,那一刻他竟是想把她拖回北風國,好好地圈養起來,讓他遠離這些血腥和征伐。
“追風會的,皇上您放心吧。”
風絕宣點頭,“我寧願你看着我倒下,也不想看着你在我前面倒下。”
“可是我不願看你倒下!”顧許倔強地說道,不悅地撇開頭。
“看你傻的,我風絕宣怎會如此輕易地倒下,在風肆驍那樣的算計下,我不還是好好地站在這裡麼,命硬着呢。”風絕宣輕笑出聲,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須臾
兩人在帳外酣暢淋漓地打了一場,意外地,竟是打成平手。
在一旁觀戰的凌瀚看得熱血沸騰,他很少能看到有人能和自家主子打成這樣的,這上官追風還真是有些本事,難怪主子會對他另眼相看。
風絕宣朗笑一聲說道:“既然筋骨活動開了,那就準備開戰吧。”
“開戰?難道你要夜襲?”顧許驚訝道。
“追風你看,對面的炊煙正起,你說我們現在打過去,能不能搶一口熱乎的?”
顧許脣角一勾翻身上馬,扯着繮繩說道:“既然你早有打算,還等什麼?”
東陽國軍營
靳尋毅連鎧甲都未敢脫,皺着眉頭看着一衆吃飯的士兵們,帶他們來邊境到底是對還是錯,他死都沒想到北風帶兵的人會是風絕宣。
若早知道風絕宣在裝瘋賣傻,他不會走這一步棋,至少不會在皇兄病重的時候挑起事端。
突然,一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來,跪地說道:“啓稟王爺,北風軍隊打過來,已經開始攻城,城門上的弓箭手眼看着就要撐不住了。”
“所有人給本王放下飯碗,整隊出發!”
一時間,盡是碗筷落地的噼啪聲。
站在城門上
靳尋毅冷眼看着城下爲首的風絕宣和上官追風,咬牙切齒地吼道:“放箭!”
瞬間,漫天箭雨襲去。
前排的先鋒兵們手持大盾往前頂着,風絕宣喊道:“直接撞城門,不要用雲梯攀城牆,待城門被堵得越來越嚴實的時候,那兩隊人再攀城!”
“是!”
一個時辰後
東陽邊境被破,靳尋毅連夜帶兵撤到下一個城池,狼狽極了。
當夜
風絕宣派人獵了不下五十隻肥羊,犒賞三軍。
看着一個個面含喜色的士兵們,顧許眸光變得深遠,抿着嘴沒有出聲。
突然肩膀一沉,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追風,在想什麼,好像不是很高興。
“北風將士們能有你這樣的君主,真是很幸福,不管勝敗他們都有肉吃有酒喝,就算哪一日戰死,也是個飽死鬼。”越說到後來,她的聲音越小,那種飢腸轆轆的感覺,她永遠都不會忘。
“既然知道朕的好,那就留在北風,給朕當一輩子的將軍。”
話落遞了一隻烤的流油的羊腿到她面前,笑道:“你可要想好,接過去,朕就當你答應了。”
顧許白了他一眼,奪過羊腿,二話不說便開啃。
人他都娶回家了,還說這些沒用的。
夜深
軍營中異常地寧靜,只有火把燃燒的噼啪聲和低低的蟲鳴。
顧許正半倚在榻邊翻閱着兵書,突然聽到風絕宣在帳外說道:“追風,朕可以進來嗎?朕給你帶了一樣東西過來。”
“進來吧。”
眼見着風絕宣掀開簾幔走進來,他的手中還拿着…拿着…絕地!一瞬間,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絕地怎會在他手中!
風絕宣徑直走到她的牀榻邊坐下,將手中的絕地往前一遞,“拿着吧。”
“追風不懂,皇上爲何要送我弓箭?”
“它本就是你的,拿着吧。”
“……”
顧許眸光一閃,嘴巴張了張又閉上,接過絕地,愛憐地輕摸幾下,問道:“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風絕宣眼中含笑,說道:“來邊境之前,我就知道了。”
“……”
顧許嘴角一抽,原來比她想象的還早,那上次他讓她陪着沐浴…豈不是,他在逗她!越想越是這麼回事,顧許一把揪住風絕宣的耳朵,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玩的挺開心的,啊?”
風絕宣苦笑着咧嘴,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許兒…我是看你玩的挺開心,才陪着你的…”
“……”
瞬間,顧許便被氣笑了,然後將絕地放到一旁,伸出雙手抱着他的腰,喃喃地問道:“既然發現了,爲何不趕我回去?”
風絕宣一隻手回抱着她,另一隻手託着她的頭。
“你從小在顧家那樣的環境中生活,軍營已經成爲你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又怎能剝奪。”
“阿宣…阿宣…”
顧許感動到不知該說什麼,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喚着他的名字。此刻她發現,阿宣爲了她,真的改變得太過太多,哪裡還是初見時的那個冷麪煞神。
突然,營帳中燭火熄滅,顧許渾身上下的汗毛豎了起來。
緊接着,一個溼熱的吻便落到頸間,令她身子一顫,低低地喚了聲,“阿宣…你…”
風絕宣的脣移到她的耳根,輕吹一口氣,聲音壓抑地說道:“許兒,朕已經快三十有二了,你是不是該考慮給朕生一個小皇子了?”
“可是我還沒…”
“不,你已經準備好了。”話落吻上了她微涼的雙脣,一雙手也不閒着,幾下便將她的外衫給扒了個乾淨。
顧許似離開水的魚兒般,急促地呼吸着,好似怎麼呼吸都不夠,他大手碰觸過的地方,起了一片片小疙瘩,四肢都開始癱軟起來。
直到天矇矇亮,風絕宣才放過她,攬着她淺淺地睡去,就連睡着後,他嘴角的笑意都沒消失,她終於完完整整地屬於他了。
第二日,日上三竿她才緩緩地睜開雙眼,乏累極了。
她昨夜竟然做了一個那樣的夢,真是…
可就在她要坐起身的時候,她發現不對勁兒了。
爲何這渾身上下似是要散架了一般,尤其是那羞人的地方,竟然火辣辣的疼,難道說昨夜不是個夢。
“……”
微微掀開巾被,往下一看,顧許猛地瞪大雙眼,竟然是真是!
瞬間,臉頰如被火燒了一般,騰地紅了起來。
昨夜是真的,那她豈不是太…太不知廉恥了…阿宣要怎麼想她…沒臉見人了。
片刻後
風絕宣提着食盒走進軍帳,便看到這樣一幅畫面,頓時勾起嘴角。
只見顧許縮在巾被裡,將自己弓成一隻蝦米,不停地喃着,“丟臉死了…真丟臉…”
風絕宣將食盒放到一旁,徑直走到榻邊,伸手將巾被掀開一角,正好看到她憋紅的小臉,笑道:“許兒,你再這樣捂着,會把自己憋壞的。”
對上他的眼,顧許的臉頰更紅了,下意識地就要往被窩裡縮。
風絕宣手疾眼快,一把按住她的手,“你我既已是夫妻,許兒你還在害羞什麼,昨夜那事,我們以後還會做,難道你要一直這樣下去?”
“可是,你不覺得我那樣很放…”那個字,顧許怎麼也沒說出口。
“我只知道,你很美。”
顧許被他說的愈發害羞起來,轉身將自己的臉埋在軟枕裡,悶悶地說道:“阿宣你討厭。”
風絕宣莞爾一笑,他從未想過,在軍營中摸爬滾打長大的顧許,她率性灑脫能與男子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竟然會在夫妻之事上如此害羞。
須臾
他輕推着她的背哄道:“好好,朕討厭,請問皇后娘娘你的討厭告一段落了嗎?”
“噗…”顧許被他這語氣逗笑,這才轉過身定定地望着他,說道:“阿宣,你以後可不能對不起我!”
風絕宣立刻豎起三哥手指,認真地說道:“我風絕宣對天起誓,從今往後,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