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郊外一茅草屋
風絕宣緩緩地睜開了眼,開始視線極爲模糊,漸漸地才恢復過來,對上凌瀚焦急的臉。
凌瀚見他醒來,心中一喜,忙開口喚道:“王爺,您終於醒過來了,身上可還有哪裡不適?”
“…啊…”
這一開口,風絕宣便發現不對了,他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又試了一次,仍是如此,只能發出嘶啞的啊啊聲,心涼了個徹底。
看他這樣,凌瀚很是奇怪,自家爺到底怎麼了,爲何一直啊個不停。
見凌瀚沒明白,風絕宣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然後搖着頭。
凌瀚瞬間心中一驚,問道:“王爺,你是說,你說不出話來了?”
風絕宣點頭。
這還了得,叱吒戰場指揮千軍萬馬的戰王怎能說不出話?凌瀚轉身便要去找郎中,卻被風絕宣一把給扯住。
他比劃着要筆墨和紙。
“王爺,這是我和渝兒臨時借宿的一家農間小屋,沒有紙筆。要不然屬下扶您到屋外,您拿樹枝在地上寫?”
點頭。
凌瀚一路扶着他走到了門口,坐下,快速地爲他尋來了樹枝。
風絕宣寫着,“王妃呢?”
心中怕什麼來什麼,最怕自家王爺問的問題,來了。
凌瀚猶豫着該怎麼說,肩膀突然被人死死地按住,擡眼便對上自家王爺凌厲的眸,看着王爺的口型,他猜到了兩個字“快說”。
思來想去,心下一橫,決定照實說。
“王爺,當時您傷勢危及,王妃讓屬下帶您先走,她說她自有辦法逃脫,所以屬下…”
凌瀚的話還未稟報完畢,整個人便被風絕宣一掌擊倒。
許是剛醒過來,許是餘毒未清,打了凌瀚一掌,自己竟是被震退了兩步,捂住胸口猛咳起來。
真是該死,凌瀚他怎敢把許兒一個人扔下,那不是要面對幾個人,是幾千人的隊伍。
回憶起之前顧許說的話,風絕宣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被割碎了,什麼定要保他周全,什麼逃出去根本不是問題,都是騙他的!
她一開始就算到了自己走不掉。
凌瀚沒敢上前,而是爬起來跪到了風絕宣面前,垂首不語。因爲他知道,這次自家王爺真的是氣急了。
他跟着王爺刀裡來劍裡去,早就被王爺視作兄弟,王爺曾特許他不下跪,多年來從未變過。
像今日這樣打他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王爺,都是凌瀚的錯,你彆氣壞了自己。”凌瀚着急地勸道。
風絕宣並未理會,捂着胸口步伐不穩地向門口走去。
凌瀚知道,他這是要去找人,遂起身跟了上去。
“王爺,城裡面不安全,說不定還有人在抓你…”
“就算你現在去了,也沒有用啊…”
“現在去,每一個時辰是到不了的…”
無論跟在身後的凌瀚說什麼,風絕宣都沒有回頭,也未曾停下腳步。
心裡總有一個念頭,趕緊去,越快越好,把她找回來。
騎上踏雲,狠踢馬腹,將凌瀚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終於,在天黑之前,風絕宣趕到了他們當時分別的地方。
這裡的街巷恢復如常,零星走着幾個百姓和奴隸,好似之前的圍剿沒有發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