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
風絕宣終於停止了搖晃,李郎中緩了好一會兒才拱手說道:“啓稟皇上,從脈象上來看,追風公子她是懷了身孕。”
“哦,原來是這樣。”風絕宣似乎鬆了一口氣,許兒沒事就好。
等等!這老頭說什麼?什麼懷了身孕,懷什麼身孕?
“李郎中你說誰懷…懷有身孕了?”風絕宣話都說不利索了,一臉傻相地望着李郎中。
“……”
李郎中不敢說話了,他真怕哪句說不對,皇上過來又是一陣死命地搖晃,那他的這條老命可就交代了。於是,他伸出手指,指了下顧許的方向。
順着李郎中手指的方向看去,風絕宣緩緩地裂開嘴角,一顆心撲通撲通劇烈地跳起來,伸手輕撫上她的小腹,眼中盡是不敢置信,就這平平的肚子裡,已經有他的骨肉了?
李郎中嘴角一抽,皇上啊你可悠着點,還有爲老頭子我在這兒呢!輕人真是不知道臊得慌!
半個時辰後,風絕宣才從喜悅中掙脫出來,興奮地問道:“李郎中,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是不是得早早進補啊?那吃點什麼比較好呢?你能不能看出來是公主還是皇子?”
“不不…皇子公主都一樣…朕都喜歡…”
“……”
利郎中暗自拭了拭額角的汗,皇上不是瘋了吧!一下子問了他那麼多問題,然後沒等他回答,人就跑到一旁去自言自語了。
不過他還是小心翼翼地叮囑道:“啓稟皇上,您不用擔心,待她休息夠了,自然就會轉醒。”
“朕知道了,這件事切不可泄露出去。”
“是!”
兩個時辰後,顧許悠悠轉醒,一睜眼便看到滿臉喜悅的風絕宣,她不解地問道:“阿宣,你怎麼了,前一刻還愁眉不展的,下一刻就高興成這樣?”
風絕宣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脣邊,輕吻了一下,“許兒,不是前一刻,你已經睡了快三個時辰了。”
“什麼?”顧許驚得猛地坐起身。
她這個大動作可把風絕宣給嚇壞了,忙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輕輕地箍着,說道:“你輕些,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
什麼不是一個人,這傢伙練個劍練傻了?
“許兒,你要當娘了,我們就要有孩子了!”風絕宣激動地說着,手上還配合着毫不生動的手勢,似羣魔亂舞一般。
“當娘!”
顧許也驚住了,垂首看向自己的小腹,伸手撫了上去,它是什麼時候落地生根的,竟然一點預兆都沒給她。
不對,她的月信已經幾個月沒來過了…真是粗心。
夜半
顧許一臉無奈地看着枕側的風絕宣,輕戳了一下他的臉頰“兇”道:“阿宣,你已經摸一晚上了,還沒摸夠?”
“不夠不夠,怎麼摸都不夠,這可是朕的公主。”風絕宣無視顧許的眼神,繼續輕撫着。
“你怎就知道是公主?萬一是皇子呢?”
顧許有些吃味地問着,若是將來真給他生個小公主,她的地位還不得一落千丈,小公主還不得被他給寵上天?
風絕宣搖頭,伸出一根手指堵在她的脣邊,“噓…我們不要提小皇子,我們每天提小公主,時日長了,它就一定會長成小公主。”
“……”
顧許險些氣絕,伸手“啪”的一下將他的手給揮開,涼涼地說了一句,“睡覺,你家小公主困了。”
“那睡…那睡…不能困着她…”
“……”
第二日
顧許更無奈了,她無論走到哪裡,風絕宣都會跟在身後,她瞪着眼睛問道:“風絕宣,懷胎可是十月,你難道要一直這樣跟着我?我哪裡有那麼脆弱?”
“可是…”
“沒有可是,趕緊練你的兵去,別忘了現在是什麼關頭。”
最後,風絕宣還是被趕走了。
練兵的時候,凌瀚不停地瞄着風絕宣,時不時地提醒一句,“皇上,將士們等着您下一步的訓示呢…”
“哦,那就開飯吧!”話落轉身一溜小跑離開了訓場。
凌瀚:“……”
午膳的時候,就連一直遲鈍的凌渝也發現不對勁兒了,她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凌瀚,問道:“哥,我總覺得咱們主子對追風公子好的有些過頭了。”
凌瀚嘴角一抽,冷哼一聲,“你纔看出來啊!”
凌渝震驚地看着自家哥哥,什麼叫“才”,難道說主子和追風公子真的有什麼?
“哥,你不是說笑吧?”凌渝猛地嚥了嚥唾沫。
“我會拿這種事情說笑嗎?”
話落,凌瀚抱劍氣哼哼地離去,徒留凌渝坐在那裡獨自凌亂。
主將營帳中
風絕宣舀了一勺湯遞到顧許嘴邊,輕聲說道:“啊…有些燙…慢些喝…”
顧許:“……”
難道說,未來的七個月,她都要面對這樣的風絕宣嗎?他何時能夠變得正常起來?她只是懷着孩子,並不是斷手斷腳,飯還是可以自己吃的。
顧許拉着風絕宣又苦口婆心地說了一通,唾液都快用盡了。
最後,她嚴肅地問道:“你可都聽明白了?”
風絕宣認真地點頭,笑道:“我都明白,咱們先把這雞湯喝了,來…啊…”
“……”
顧許瞬間覺得之前的話都白說了,他根本就是一個字都未聽進去,明白個屁!
然而,正在嬉笑怒罵的他們並不知道,戰皇和追風公子的名字已經響徹整片大陸,上至古稀老者,下至剛會走的孩童,都知道這兩號人物的存在。
許國御書房
看着手中的奏摺,顧徵眸中的光越來越複雜,喃着,“風絕宣身旁的追風公子?北風國什麼時候有這樣一號人物了?”
“皇上,您喝杯茶休息一下吧。”風暖兒將一杯冒着熱氣的清茶放到他面前。
顧徵頭都未擡,只是將茶杯拿起,仰頭飲下,清冷地說道:“你可以退下了。”
風暖兒扯着自己的衣襟,低聲道:“皇上,已經三年了,您難道還放不下嗎?若是小嫂子她真的喜歡你,她會躲你三年嗎?”
“退下!”
“你不願聽我也要說,她心中根本沒有你,她那樣的女人也不值得你的愛,你怎能…”
“啪”的一聲。
顧徵長臂一揮,瓷杯落地摔了個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