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做兄弟也來得及,反正你這人看着也不討厭。”
“刀爺我不喜歡欠人債,你的命我一定會取,看刀!”話落提刀向着風絕宣砍去,速度極快力道極大。風絕宣提劍去擋,沒想到那刀的力道竟是如此之大,壓着他的劍砍向了他的肩膀。
用盡全身力道纔將韓天棄的刀給穩住,此時,他的劍刃距離肩膀僅有毫釐之遠。
韓天棄的眸中閃過一抹讚賞,能接住他第十八招的,除了他師父,風絕宣是第二人,是條漢子,當年北帥的頭銜真不是浪得虛名。
這時,雪越下越大,地上漸漸地被鋪上了一層白毯,溫度亦是越來越低,凍得人臉似要裂開了一般。
韓天棄策馬退了幾步,大手一揮,衆人便提槍衝了過去,“殺!”
不知過了多久
風絕宣只覺汩汩的鮮血噴到了他的臉上,他不知道這血是他的還是敵人的,腦袋裡只有一個念想,“殺!殺出去!他的女兒還在等他相救!”
站在遠處的韓天棄眉頭緊皺着,背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這風絕宣是瘋了嗎?
風絕宣這架勢哪裡像是在打仗,他這分明是在虐殺,原本能夠一劍斃命的,他非要砍上個四五劍,甚至有的人的頭顱都被他給砍了下來。
“老大,那些個廢物連一個人都打不過,需要我們上嗎?”
“我們的人一個都不要上,既然答應過靳尋毅要用他的兵來殺風絕宣,我怎能不成全他。再說,我可捨不得手下的任何兄弟受傷,就這樣看着吧。”韓天棄摸着下巴說道,神情極其冷漠。
“是!”
須臾
看着堆積成小山的屍體,後面的兵越來越不敢上了,那個血葫蘆一樣的男人,根本就是個瘋子,碰誰誰死,而且死相極爲難看。
突然,一個紅色的身影騎馬衝了進來,奪過一名士兵手中的長槍反手便殺了一人,然後翻身下馬,落到了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面前。
看着那熟悉的背影,縱然她沒有轉身,風絕宣也知道她是誰,所有的擔憂思念和欣喜全部都化爲一個簡簡單單的名字,“許兒…許兒…”
顧許僵住身子回頭,披散的長髮垂落至膝處,衝着他莞爾一笑,“阿宣別怕,我來了,我們一起。”
遠處
韓天棄愣愣地盯着那個紅色的身影,眼中滿是興致,啐了一口唾沫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嘖嘖有聲地說道:“這小娘們有意思,夠勁兒!”
“……”
他身後的屬下們嘴角一抽,他們真的懷疑自家老大是不是有受虐的傾向,那紅衣女子手起槍挑便是一條人命,簡直是母夜叉中的極品了,老大竟然看對眼了?
“嘿嘿…真夠勁兒…”韓天棄又揉了揉自己的光頭,臉上滿是癡笑。
“……”
風絕宣與顧許並肩廝殺着,逼得一大羣人頻頻後退。正在這時,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跌倒在地,她懷中的孩子也被摔落在地,然後她拍拍屁股起身,竟是一個人逃走了。
瞬間,風絕怒紅了雙眼,眸中滿是那個躺在塵土上的孩子,有人從她的身上跨過,有馬從她的身旁馳過,那個小小的人兒隨時都有可能被馬蹄踏成肉餅。
身旁的顧許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發現風絕宣瘋了一樣地往前衝,只得咬牙抵着住那要暈倒的慾望,提槍跟了上去。
又衝殺了一會兒,那些人被他們嚇得連連後退,只是拿着兵器指着他們並不進攻,他們在等待着韓天棄的命令和援助。
見他們不再進攻,風絕宣開始不停地在屍山中翻找起來。不多時,他便從一屍身的旁邊找到了正在扁嘴哭的女嬰,瞬間一顆心落了回去,俯身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抱了起來。
“許兒,我把女兒找回來了。”風絕宣高興衝她咧嘴。
“孩子…”顧許伸手捂住嘴流出了喜悅的淚,然後脫下自己的外袍將孩子給包裹起來。不意外地,孩子剛一落到她懷中,又嚎啕大哭起來。
顧許心痛極了,快速地將她包好遞給風絕宣,讓他抱着。
遠處
韓天棄轉身對着身後的手下說道:“我們的人準備一下,馬上要開戰了。”
“……”
手下們懵了,剛剛老大不是說捨不得他們爲別人去拼殺嗎?這怎麼又變卦了?
“老大,我們是要殺了…?”
韓天棄摸着下巴笑道:“不殺人,我們的人添亂就行,讓靳尋毅的人去殺人,我們的人去搶女人。”
“……”
老大您還真是直接。
風絕宣和顧許剛將孩子給哄好,便見到遠處的韓天棄帶着人馬衝了過來,先前觀望的前鋒隊伍見援軍跟了上來,也提着刀劍衝了過來。
“阿宣,好漢架不住人多,既然女兒已經救回來了,我們趕緊逃。”顧許伸手扯了下他的衣袖。
“好!”
可是爲時已晚,先鋒隊伍離他們擡進,他們還沒來得急上馬,大批人馬便圍了上來。雖然他們剛剛奮力廝殺許久,也只殺了不到兩百,現如今周圍至少有兩千七八百人,就算他們不會被殺死,也會被累死。
風絕宣怕衝鋒的過程中傷到了孩子,就將她放到了一堆屍身的旁邊,用破爛的軍旗將她蓋住,然後便同顧許拿起武器抵擋他們強勢的進攻。
須臾,風絕宣發現那些後來的兵似乎對他們沒有殺意,只是在那起鬨。而真正對他們痛下殺手的是先前的這些人。突然,不知哪來的一直飛箭速度極快地向着風絕宣的懷中扎來。
來不及喚他,顧許側身便橫了過去,“噗”的一聲,利箭沒入胸口,箭尖從後背紮了出來。
“許兒!”風絕宣怒吼一聲,目眥欲裂,手中的劍都不要了,一把扔下,伸手接住了顧許。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一把鋒利的劍刺入了他的腹部。
“唔…”悶哼了一聲,立刻用腳將地上的劍踢起拿在手中,然後反手給了那人一劍,直接斃命。
風絕宣流血過多,眼前的景物漸漸變得模糊起來,但他沒有鬆開懷中的人,依然在她耳邊喃着,“許兒堅持住,我剛剛發了暗號,凌瀚很快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