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衆人心平氣和地坐到一處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風絕宣率先出聲,“岳父大人,其實有些事情你恐怕還不知道,我們現如今應該不算是敵人了。”
“此話怎講?”顧忠皺眉問道。
“南宣皇帝早已經發出降書,只要能夠保住他的皇位,他甘願讓南宣成爲北風的附屬國,連年進貢。這事兒,恐怕你還不知道吧?”邊說邊用食指敲着桌面,心中暗數一、二…
顧忠身體往後一仰,若不是身旁的顧安及時扶住他,怕是要摔出個好歹。
“昏聵啊!南宣百年基業,就這樣斷送在他手中了!我顧忠浴血奮戰了一輩子,終究是個笑話啊!”顧忠雙目通紅,死死地捶着自己的胸口,險些背過氣去。
“爹,您先冷靜一下,先保重身體。”顧安忙拍着他的背爲他順氣。
眼看着風絕宣還想要再說些什麼,顧許忙用眼神制止了他。爹能說出剛剛那番話,想必是對那皇帝失望透頂。但是愚忠的觀念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要慢慢來。
“我忙了一輩子究竟是爲了什麼…”
顧忠不停地重複地喃着一句話,眼神直直的,不知他在看什麼。
顧許看不下去,上前按着顧忠的肩膀,大聲說道:“爹你看着我,你不是爲了那個昏君,而是爲了南宣千千萬萬的百姓而戰。現如今南宣雖然成爲了北風的附屬國,但是百姓們有飯吃了,不餓肚子,不好嗎?”
她的話如炸雷,驚醒了顧家所有的人。
“罷了罷了,廝殺了一輩子,是時候歸隱山林含飴弄孫了。”終於平靜下來的顧忠嘆了口氣,這才發現,什麼含飴弄孫,爲了守邊,他的兒子竟是一個都沒有成家,上哪有孫子去。
直到午間,一家人才商定,不再回南宣那個傷心地了,畢竟觸景生情怕是到時候每日過得不開懷。
“不如我們邊走邊看,說不定走到哪處便不想再走了。”顧夫人提議。
“也好。”
一行人又行了幾日,顧安忍無可忍地問道:“戰王爺,你還要跟着我們嗎?”
“當然,要不王妃丟了怎麼辦。”
重拳打在棉花上,顧安不知這話該如何接下去了。
顧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轉身對着顧氏夫婦說道:“爹孃,許兒可能咱們不能跟着你們找住處了。”
“怎麼,你真要跟着戰王爺走…”顧夫人不捨地說道。
“不是的孃親,我派人去查大哥的消息,聽說他最後消失的地方就是北風和南宣的交界之處。所以我想回去找一找,說不定能有線索,好讓我們一家人早日團聚。”
聽她提起顧徵,顧夫人的眼圈紅了,點了點頭,對於老大,她也是有愧的。
“許兒一個姑娘家怎麼能到處顛簸,要不然我和三弟去吧。”顧擎突然出聲。
“你們好好地照顧爹孃,大哥那邊就交給我了。若是你們去了,本該能找到的,他卻要躲着藏起來了。”
顧許不贊同地搖頭,她太瞭解顧徵,他能做出帶兵造反的事情,肯定與她的“死”有關。再加上當時爹對皇上的愚忠,大哥定是對顧家存了怨的,怎麼會讓二哥他們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