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間有風,是微風;風中帶柔,還有遠處攜帶來的花草香。
大人已經移交了給了朝廷,這一切都是他們做的,我什麼也幫不上忙。
事情似乎到此結束了,可到現在爲止,我只察覺了這事件裡有奇道人的影子,可到如今,還未見到這人。
莫不是這一次,自己又是一場空?
這樣的感覺讓我很不好受,心裡那絲執念越重,我便越難以放下。
奇道人,是解決我執念唯一的辦法。
“尋月先生……”
我所處位置是在一山坡,習慣了依山而居的我在一破廟裡歇了幾日。
叫我名字的是夜見君,這些日子他很忙,忙得有些不可開交,都是因爲那大人的事情。
如今,聽到他喜悅的語氣,我明白,繁忙對他來說恐怕得告一段落了。
“見君,如何,辦完了?”
“完了,朝廷證實了先生所寫的事情後,將他打入了死牢,就等秋後問斬了。”
消息沒有什麼意外,全都是意料之中的,那大人之前所做已經足夠讓他死好幾回了。
不過,夜見君這般急着跑來,我想他還有什麼事情是要和我說的。
“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沒和我說啊?”
“嘿嘿,先生就是先生,這都能猜得到。”夜見君憨笑。
“說吧,什麼事情可以讓你這麼開心。”
一定是很好的事情,不然夜見君是不會有這種喜悅的表現,這些日子他已經好久沒有這種高興的時候了。
“先生,我已經參軍了,特定請了假,回來與你辭別。”
參軍!這是他的願望,看來又是到了我與他分別的時候了。
“既然隧了你的心願,你便莫要辜負對你有所期望的人,去吧,去屬於你的戰場。”
大漠、孤煙,落日,長虹;那大漠的景色似乎才與面前這男子相配!
撲通一聲,我沒有想到夜見君突然在我面前跪下。
“你……你這是做什麼?”
“先生,若非你,我此時恐還在那陰暗的世界裡走不出來,這一拜,是見君欠你的……”
他的頭很用力地叩響土地上,我沒有阻止。
放下了,他的心裡是真的放下了與我的芥蒂,如今,我與他的友情又非昔日可比。
多少人別離是在晨間,可晨間卻又根本不適合離別。
他要走,是該在晨間離去,迎着那朝陽,去尋找屬於自己的那抹光。
“夜大哥,一路好走。”
詩兒自破廟裡饒了出來,聽聞夜見君要離開,她自然該相送。
“詩兒姑娘多謝了,見君麻煩詩兒姑娘定要照顧好先生。”
“詩兒明白,這一生,詩兒都會將先生照顧好的,你放心。”
“嗯……那麼告辭了!”
軍中有令,便如山,見君雖是請辭,可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我不能目送,便唯有聽着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晨間啊,美妙的晨間,竟成了送別的背景。
“先生,你沒事吧?”
“不過離別,又非陰陽相隔,不礙事。”
人有情,恩怨分明,愛憎分清,他這一去,我的心如何沒有波動;只是人生離別,從一開始到最後都不會中斷。
或許,是爲了下一次更好的再見吧!
“詩兒,我們該走了。”
“先生,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啊?”
要去哪裡?是啊,我該去哪裡?
奇道人的下落不明,我還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詩兒,也不知那大人被關在何處?”
那大人此時已經瘋瘋癲癲,我不知還能不能從他的嘴裡問出些什麼,即使問出來也不知對不對,可如今這或許是唯一的線索。
“先生你不知道可詩兒清楚啊,那大人啊,此時還在落日城的牢房裡,要過幾日纔會壓入死牢了。”
一旦入了死牢,便不是我可見到的,朝廷派人來接受這落日城也非這兩日可以完成,所以我的時間還很充足。
“詩兒隨我去那牢房,我要見見這位大人。”
希望永遠不是等來的!
我二人剛到衙門便遇到了小五,他如今已是頂替了夜見君的位置,做上了這落日城第一捕頭的位置。
“是先生,先生你怎麼來了?”
“我閒嘛,過來看看,順道得麻煩你一件事情。”
“先生哪裡話,你有什麼吩咐派人過來打個招呼便是,還用你親自前來啊?”
那晚的事情之後,我與他們的關係便進一步,如今,在他們眼裡我是一個神秘的朋友。
而對朋友,他們跟夜見君是一樣的性格,仗義!
“這件事情不小得我親自前來,小五,那大人是不是還在關在衙門的牢房裡?”
我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是的,他此時已是一個瘋瘋癲癲的人,完全不會對人造成任何的威脅,所以還被關在這牢房裡,得等到聖上的旨意下來之後才能將他押解到死牢。”
他畢竟是一方父母官,這麼做沒有錯。
“小五,我可以去見見嗎?”
“這有何不可?”
我沒想到小五沒有絲毫的猶豫,便應承下來;可我想起當日夜見君私自將我帶入衙門的後果後,還是遲疑了:
“會不會有什麼不妥,對你有沒有影響。”
實在不行,我與詩兒自然可以用非常規的辦法進去。
“先生,你這是哪裡話,你與這落日城來說可是大恩,他也是被你所擒,你想去看看有何不妥;而且如今主持這城內大小事宜的是衙門師爺,與我們關係甚爲親密,自然無事。”
聽到小五最後的一句話,我才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我便勞煩小五帶路了。
衙門的地牢設置得很謹慎,許是因爲牢裡關着的人物不簡單,我一路行來,周圍的警衛明顯很緊張。
“你這防守倒是做的到位,想來一般人便是想進去都是難啊。”
聽了我的讚揚,小五卻是笑道:
“那是自然,畢竟這牢裡的大人可是讓聖上都惱怒萬分的。”
聖上惱怒的原因我知道,概因這大人曾是某年的狀元郎,是皇上親自指派到這裡來的。
可如今,他所做的事情已經是讓整個落日城的百姓寒心,這皇上的臉面自然也就掛不住了。
我們三人剛步入地牢是,便聽得已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速度頗快。
“幹什麼了,慌慌張張的啊,成何體統啊?”小五呵斥道。
那人的腳步聲這才停住,可我又從那衙役的口中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
“大……大人不好了,那……那囚犯死了。”
“死了,哪個囚犯死了?”小五也緊張起來,他的心裡自然是有數。
“就……就是之前大人死了……”
死了!我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可他是怎麼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