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繡在電光火石間,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伸手就將孫元泰密密實實的護在了懷裡。
白錦繡也不過將將的才轉了身背對着那隻已經撲到了她面前,已經能夠聞得到那隻通體白色的畜生嘴裡的血腥氣的時候,白錦繡感覺到了自己的背部有一股涼風呼的吹過,緊接着就是皮肉被野獸的利爪給撕扯開了後的巨痛。
“夫人。”
瑞雪就隨在白錦繡的身邊,這時也撲了過來。
瑞雪握緊拳,這時瑞雪的左手伸手去抓白錦繡,右手握拳拼盡了全力,當頭就打了雪熬的鼻子上。
也就在這時候,從瑞雪的身後一道勁風飛過,兩隻閃着寒光的匕首幾乎在同時一左一右的完全貫穿了雪獒的脖頸。
只聽到撲通的一聲後,那隻剛剛還在發瘋的雪獒傾刻間已經閉了命,而且倒下了的地方,正巧是縮成了一團的嚴如玉的面前。
嚴如玉又是沒了命的驚叫。
只是,這時候,景王府裡的傭人們誰還會理會她。
瑞雪先將孫元泰從白錦繡的懷裡用力的扯了出來,現在白錦繡的雙手還在死死的用着力,瑞雪不得不使勁的掰開白錦繡鉗着孫元泰的雙臂,在將孫元泰扯出去了以後,瑞雪雙手架起已經通身是血的白錦繡。
看到白錦繡還睜着眼,瑞雪叫了一聲。
“夫人?”
魏嬤嬤這時也緩過遼神,趕緊就上前,疾聲說道。
“快,擡回房裡去。”
“還愣着什麼,請太醫。”
白錦繡聽着頭上忽的所有的聲音都撥高了三度,見瑞雪就在快捷面前,白錦繡忍着疼說了句。
“瑞雪,你來抱我。”
說完了以後,白錦繡也只能拼着力氣的不讓自己昏過去,其它的她什麼也做不到了。
這是求生的本能,白錦繡這時候已經開始怕了,遠比現在背上不知道傷成什麼樣的傷口更讓白錦繡害怕的是,如果她真的昏了過去,如果這時候夫的動了胎氣,只要她失了意識,那麼,她也就再沒機會睜開眼了。
去母留子,隨時這幾個宮中的嬤嬤都會在她生產完了以後,要了她的小命。
白錦繡這時握着瑞雪的手,拼盡了全力,才說出了一句。
“別離開我。”
握着瑞雪搭上來的手,白錦繡咬緊着牙,忍着疼,好不容易拼湊成了一句不完整的話。
“別~~走。”
“夫人,我在。”
瑞雪知道白錦繡的心事,飛奔着往行止園去的時候,發誓般的向白錦繡保證。
“夫人,我不會走的。”
孫元泰的教養嬤嬤在回了神以後,像是沒了命的撲到了孫元泰的近前,前前後後,上上下下摸了一遍,見孫元泰身上沒半點傷,這才知道自己的腦袋算是保住了。
趕緊就抱起孫元泰也去了行止園,讓太醫給診脈去了。
一時間,這些人忽的像是都散了,只有嚴如玉還沒有回過神來,捂着磕得不輕的額頭,見着自己流了許多的血,這時也已經壞了叫自己的奶孃。
“奶孃,我頭破了。”
“小姐啊!~”
奶孃是剛纔才進的院子,把這一幕看得極清楚。雖然剛纔嚴如玉只是扯了一下,可是,嚴如玉扯的是當今的長公主,皇上的女兒,這事情便是大得不能再大了。
奶孃這時候索性還有幾分的明白,趕緊扯過嚴府裡帶出來的小丫頭,厲聲厲色的叫道。
“快~快!快去丞相府,讓丞相想辦法救救小姐。”
瑞雪快步的將白錦繡擡進了房裡,待到幾個嬤嬤將衣服褪了,瑞雪手持着白絹,眼見着白錦繡的後背模糊一片,咬了咬牙道。
“夫人,忍着些,太醫不能看您的傷口,奴婢以前常處理這些外傷,先看看情形,待會兒也好告訴太醫。”
“嗯。”
白錦繡應了一聲,她現在想的倒不是自己背上的傷,而是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安穩。伸手隔着幾層布料摸着腹中的不知道什麼模樣的孩子,此時已經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了。
宮中的教養嬤嬤這時也已經爬上了榻上。
四個人躡手躡腳跪在十分寬大的榻上,因爲現在白錦繡懷着身孕,背上又受了傷,爬也不行,躺也不行,此時只能側臥着,這反倒讓四個嬤嬤動作起來方便了許多。
這時,白錦繡也顧不得羞了,着急着的就問了一句。
“有事嗎?”
魏嬤嬤褪了白錦繡已經染了血的外褲,提心吊膽的又褪了裡層白緞子的一層裡褲,見只是前面的位置染了些血漬,其餘卻皆是乾淨的,這時由不得她不長出了口氣,連連在心裡拜着四面八方的和路神仙,擡頭的時候,臉上就已經掛上了喜色。
先是恭敬的和白錦繡說了句道。
“恭喜夫人,沒見紅。”
然後與其它的三個嬤嬤對視了一眼。
瑞雪此時正小心的跪在榻前,小心的就着小丫環端着的水盆一點點的清理着白錦繡背上的傷口,眼見着這四個嬤嬤面帶喜色的對視了一眼,瑞雪秒轉了一下眼。
“魏嬤嬤勞動您一下,我房裡的榻上的那個木箱子裡有上好的刀傷藥,我怕小丫頭辦事不牢靠,勞煩您幫我取一趟。”
瑞雪的房間不過就是旁邊的耳房的一個單間罷了,魏嬤嬤也不覺得是什麼事,當即便下了榻,其餘的三個嬤嬤也就跟着她下了榻去。
瑞雪轉眼見她們三個人都下去了,這才又把身旁端着水盆的小丫頭也斥退了,讓她去換水。
等人都走乾淨了以後,瑞雪這纔對狠握着被角忍碰上疼的白錦繡說道。
“夫人,先歇息一會兒吧,我守在這裡,不讓她們四個再近身就是了。”
“我沒事。”
白錦繡搖了搖頭,瑞雪拿着帕子替白錦繡擦拭額頭上的汗。
瑞雪見白錦繡額頭上斗大的汗已經溼了頭髮,心有不忍。
“夫人,若是疼,就叫出來,無妨的。”
白錦繡搖了搖頭,一隻手仍舊搭在肚子上,緩緩的摸了一摸,看着瑞雪的時候,定定的眼裡閃着光。
“只要元泰和這個孩子沒事,就好。”
瑞雪不住的點頭。
這時小丫頭在外面隔着簾子,說道。
“瑞雪姐姐,太醫到了。”
“你們先進來吧,讓太醫稍等。”
瑞雪吩咐了一句以後,先輕輕的拿過錦被蓋在白錦繡的身上,又除去了白錦繡頸上和頭上的釵飾,收到首飾匣子裡。
這時,進來的幾個小丫頭也都悄無聲息的各自忙着手上的事情。
先是將瑞雪剛剛擦拭血漬的帕子收拾起來的,然後又將榻前的兩邊的帳子放下來的,再將剛纔白換下來的那些錦衣也俱都收了起來,裹在平日裡裝洗漱衣服的籃子裡,最後,又將房間裡的窗稍開了個縫。
瑞雪一直在旁邊看着,直到小丫頭們都收拾完了,這才左右環顧了一圈,見沒有什麼錯漏的地方,瑞雪這才親自到了六口,挑真起了福壽雙全紋樣的簾子。
“孫太醫請進。”
孫太醫此前一直給白錦繡診脈,所以,才搭上了白錦繡腕間的脈博,沉吟了片刻後,便舒展開了眉頭。
白錦繡在裡面並沒有出聲,瑞雪眼見着孫太醫的臉上有了結果,便趕緊問道。
"太醫,如何?"
“雖然有些個麻煩,到底是動了胎氣,可是,也不礙的,我先邢個方子,你先準備着。我想出了這麼大的事,宮中必是就快派太醫院裡的幾個醫正過來了,讓他們現看看脈象,然後再把方子給他們,讓他們斧正一下,即可下藥了。”
“不必了。”
白錦繡知道孫太醫是事出謹慎,可是,孫恪已前曾經交待過,孫太醫是個可信之人,而且白錦繡也覺得孫太醫比太醫院裡的醫正來得穩妥可靠。
於是,隔着兩道帳子,白錦繡便清楚的吩咐瑞雪道。
“按孫太醫的方子去煎藥吧。”
“是。”
瑞雪先應了聲,拿了方子轉手交給了隨着孫太醫進來的小童,小童見孫太醫並沒有說不可,轉身就跑了出去。
孫太醫稍稍的坐了片刻,還是勸了白錦繡一句。
“夫人,老朽醫術有限,還是要讓太醫院的醫正們診診脈角才穩妥。”
“我省得的。”
在得了白錦繡的首肯以後,孫太醫這才隨着瑞雪走了出去。
到了門前,正好是魏嬤嬤拿着上好的雲南白藥進來了。
瑞雪接過了藥,轉手就呈到了孫太醫的面前。
“太醫勞煩看看,我們夫人的傷用這個藥可不可以?”
孫太醫將白瓷瓶拿在手裡,打開了蓋子以後,倒了些許的粉末在手裡,先是研磨開了,仔細的瞧了瞧以後,又貼到鼻端聞了聞。
“這藥可以用,無妨的。”
說了一句後,孫太醫便將藥遞還給了瑞雪,瑞雪接過了藥趕緊說了一句。
“謝謝太醫。”
“過一會兒我再送一劑另外的雲容珍珠散過來,晚上的時候讓小丫頭拿溫水和勻了以後,塗在傷口上,這樣便不會有疤痕了。”
“如此更好,我也是這個意思。”
瑞雪點頭,於是便親自送了太醫出了行止園,因爲白錦繡這裡離不開人,瑞雪趕緊讓手腳麻利的小丫頭叫了施嬤嬤過來,隨着太醫雲取雲容珍珠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