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把小姐交與崔虎吧,我護送着彩青夫人,您看是不是合適 ?”
彩青已經有了退意,想要留下,白錦繡見這樣的情形,便點了點頭,對彩青又說道。
“難得來一次,讓崔龍攙着你,你也上去看看,見識一下。”
說完了以後,但看到崔虎先抱着妞妞在前面走,崔龍讓白錦繡先行,白錦繡這時回過了頭,看了一眼曲鈞山,道。
“曲公子咱們倆一道吧。”
曲鈞山手裡沒拿着火把,也只得將就着,這這樣,崔龍和彩青落在了最後面。
曲鈞山見白錦繡臉上安之如素,有些不解,扭過頭看着後面崔龍攙着彩青,又看白錦繡臉上的表情。
“怎麼,有什麼不對?”
白錦繡因爲走在裡面,並不是十分的害怕,回過頭,看了兩眼後,才知道曲鈞山的意思,便笑了笑,問曲鈞山道。
“沒什麼啊,她不敢走,我又沒什麼力氣保護着她,你且看着前面吧,雖然這梯子並不怎麼狹窄,卻也是不怎麼好走的。”
就這樣,白錦繡又說笑了兩句,總算和這個彆扭小表弟聊上了那麼一兩句。
至於曲鈞山還是端着架式,可是白錦繡根本不在意,只是想着他是自己那個苦命的娘心心念唸的親人,不免心生了些唏噓之意,除此以外,白錦繡什麼也沒多想。
到了山上的時候,恰巧是太陽纔剛是露了個邊,遠遠的把眼前染成了一條瑰麗的顏色,因爲是山勢陡峭了些,那隻蒼鷹飛得便更加的痛快了些,極快的嘶叫了一聲,迴盪在寂靜的晨曦裡,和着眼前的景色,當真是讓白錦繡覺得心曠神怡。
“曦者,晨屬也,想是林公子的名諱與這晨曦之色必是相關的。”
白錦繡透了半絲的笑,在前世,她出生在早上五點的時候,因爲正好是太陽剛則的跳到了城市的地平線上,父親便給她取了這樣的名字,更多的是一種希望的意思,可是,她卻讓他們兩個人白髮人送了黑髮了,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和母親,現在還好嗎?是不是會有人在照顧他們的風燭殘年?
下山的時候,白錦繡因爲剛纔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母親,心裡未免實在的難過,便沒有心情再應付曲鈞山這隻驕傲的小公雞,便尋了崔龍,並肩在一處走着。
這一路上行來,也有近似二個月的日子了,白錦繡眼見着崔龍事事打點得都極爲周到,一開始還用眼看着,用心想到後來便索性做起了甩手掌櫃,把相干的不相干的事項都交與了崔龍,自己倒是圖了個十足的清靜。
崔龍常年走鏢,經驗老道。
一路上也遇到過碰瓷的,找茬的,攔路的,乞討的,各色各樣,世間百態,白錦繡見崔龍應付自如,尤其是前些日子在過一個無名山頭的時候,面對着二三十個刁民,崔龍也不過幾句話,七八錢銀子,那些人便放他們過了境。所以,對崔龍更兼着兩分的佩服的意思了。
崔龍也不做大,親手抱着妞妞,又一面護着白錦繡,極是面面
俱到。
白錦繡便覺得這個看似粗莽的崔龍,只做個鏢師有些委屈了。
但是,又想到正因是有他,這崔家的三個兄弟才得以安生立命,便沒有再做他想。
白錦繡這邊和崔龍聊得暢快,沒什麼遮掩,未免喜形於色,田乘風因爲看出來白錦繡是個女兒身,未免覺得白錦繡如此這樣有些稀奇,甚至離經叛道,而曲鈞山則是因爲白錦繡竟然舍了他,和一個親隨混在一起,未免對白錦繡剛纔有了的幾分好感,打了折扣,眼裡便有了不屑之色。
白錦繡因爲還是秉持着平等的觀念,自然是沒覺出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崔龍卻心裡明白,放慢了腳步,與白錦繡有半肩之隔。
白錦繡起初不解,自己也慢了下來,等到如此兩三回以後,以至於跟在後面的曲鈞山言語裡已經抱怨了,白錦繡才明白了,坦然的笑了笑,白錦繡對崔龍說道。
“在我面前,你莫顧忌那些個勞什子,只管與我一處並肩,且這一路來,你護送我們三個,實在是周全得不能再周全,我便把你當成了朋友一般,以後你也不必總是拘着主顧這兩個字,若是願意只管叫我林曦便可。”
“不敢。林公子是貴人,我不過是個壓鏢走貨的鏢師,公子太過擡愛了。”
“哈~”
白錦繡擺了擺手,並不作意,這才擡步向前。
曲鈞山這時候繞了兩步,強行從崔龍的身邊搶行而過,白錦繡因爲看着這裡挨着崖邊,趕緊往邊上又靠了靠。嘴上更是絮叨了一句。
“你幹什麼,沒看那邊那麼高啊,要是失了腳,看你找誰哭去。”
曲鈞山也不過是意氣用事,現在看着下面未免自己也害怕了起來,可是,嘴上還是十分的硬氣,梗了梗脖子,說道。
“你們走的太慢了。”
“那你先。”
白錦繡也不和曲鈞山爭這些無謂的長短,又找了些有趣的事問崔龍,這些事情是白錦繡沒聽過和見過的,所以,便更是有興致,於是就這麼一路聊着聊着下了泰山。
山下崔家的兩個兄弟都等在那裡,田乘風才一搭眼就看到了鏢局明晃晃的標識,便愣在了那裡。
他細細的端詳起白錦繡,不禁有些納悶,若非大富大貴的人家,哪裡請和起鏢局一路相送。
可是,看白錦繡與崔龍的言談,竟然又像是朋友一般,不覺更加的驚奇。
田乘風和曲鈞山的馬匹都是寄在前面的農舍裡,所以,二人便是要步行再走一段的路,白錦繡在馬車前略略的拱手,笑道。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若是以後有機緣,再與二位公子秉燭賞月。”
田乘風聞言,望了白錦繡一眼後,也淡淡的道。
“再會。”
曲鈞山因爲還記得剛纔的事情,只是拱了拱手,掃了白錦繡一眼,便扭過了頭。
白錦繡並不在意,翻身進了車裡,落了簾子,便對已經端坐在馬上的崔龍說道。
“崔大哥,咱們
走吧。”
就這樣四個兄弟壓着白錦繡的這輛灰呢馬車便向來路返了回去。
因爲這條路並不十分的寬闊,所以,白錦繡這一行人的腳程也不是十分的快,略走了半刻,崔龍忽然在車廂外低聲的對白錦繡說道。
“林公子,那兩位公子像是有了麻煩?”
“嗯?”
白錦繡遲疑了一下,讓鮑大把馬車停了下來,跳下車以後,回頭望過去,見有十幾個農戶樣子的人攔住了田乘風和曲鈞山的去路,像是正在爭執着什麼,因爲間隔着的有一些距離,白錦繡一時之間也聽不清楚什麼,隱隱入耳的像是有些吵鬧。
白錦繡略想了想,便道。
“咱們休息一會兒吧,旁邊停下。”
她是覺得田乘風看起來便是個慣於走動的人,遇到這樣的事情就是劫去點銀錢,只要那些人不動手,白錦繡是不打算插手的。
崔龍雖然不太明白白錦繡的意思,還是一擡手,把車便停在了路邊的一塊空地上。
白錦繡拿過水囊,喝了兩口水以後,把水囊又遞了進去,給彩青讓她也喝一些。
抱出妞妞以後,便架着小丫頭的腳丫在旁邊的一塊嫩草的草地上來回走動了幾圈。
崔豹見白錦繡沒有動彈的意思,便到大哥的面前,粗聲粗氣的問。
“怎麼才走了幾步就停了,他又想幹什麼?”
崔龍仍舊騎坐在馬上沒回話,只是望着遠處的那行人的動靜。
崔豹這時才注意到了後面的動靜,看了一眼後,對崔龍說。
“我去解決了,咱們早點上路。”
崔龍搖了搖頭,低聲對崔豹說道。
“林公子沒讓咱們插手,必然是有他的道理,你且站到一邊去,等公子說話了再說。”
白錦繡只是偶爾看看那邊的動靜,也不搭話,打眼的時候見那些人也僅是揮動了揮手手裡的傢伙,並沒有捱得太近,便旋即笑了笑。
指着身邊的一塊空地,對彩青又說道。
“把那塊粗氈拿出來,鋪在這裡,我實在是架不勸這個肉索了,胳膊都酸了。”
彩青也不知道白錦繡打得是什麼主意,抱出兩塊氈子以後,折了兩折,不算大的一塊地方上又鋪上了一塊灰色繡着石榴圖樣的粗緞。
白錦繡把妞妞放在上面,任她拱着小屁股在上面攀爬。
妞妞因爲被自由,看着自己身邊不遠處的一朵野花,便來了興致,努力的拱着身子去抓,可是,她現在還不會爬,只能挪動了半天才翻了個滾,折騰了幾下,小傢伙便有些累了,白錦繡卻並不打算答理她,只是坐在一邊,看着她。
小東西這便不幹了,扭了扭屁股,便爬在墊子上,動也不動的耍起了賴,白錦繡既然沒有幫她的意思,這時候便也不會因爲她這麼折騰便心疼了,任由妞妞掉了幾滴金豆,仍舊沒管她。
彩青看不過去,纔要上前,白錦繡卻看了眼彩青,讓彩青的腳步硬生生的止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