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繡見這個小正太被惹得惱了,臉上更笑開了的模樣,看着曲鈞山愈發的挑釁道。
“你又能把我怎樣?”
白錦繡嘴角仍舊是極淺的笑容,沉穩的看着曲鈞山,嘆息道。
“曲知府也是一世清名,小人聽聞曲家家教也是極嚴的,卻不想曲公子竟是個放逸不羈的性子,林某今日也算是領教了。”
曲鈞山年少得勢,因爲又是幼子,家裡自然是嬌縱了他些,卻並沒有到了白錦繡所說的那種紈絝的地步,因此便更是要上前了。
田乘風見白錦繡的親隨並不在身邊,怕她一個女子當真吃了虧,便勸白錦繡道。
“林公子,莫要再說了,我這兄弟也沒有得罪您,且饒了他吧。”
“噢?”
白錦繡笑了笑,退後兩步,看着曲鈞山臉上的怒容,又是故作樣子的整了整衣衫,微微一笑。
“曲公子,送你一句話。”
田乘風知道白錦繡定是說不出來什麼好話,趕緊又攔,那曲鈞山卻是因爲在上山的時候,看白錦繡像是有幾分氣度,心裡便存着結交的意思,可是接連着白錦繡都拂了他的面子,這讓曲家小正太,異常的忿悶,折了折散亂了的衣襟,又打落田乘風攔着他的手臂,故意的作出幾分鎮定的模樣,說道。
“你說。”
白錦繡看着這隻發怒的小正太,微微一笑,道。
“你先保證不打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我再告訴你。”
曲鈞山抽了抽嘴角,又忍了忍眼裡的怒氣,道。
“好,我不揍你。”
“好,君子一言!”
白錦繡見曲鈞山壓住了眉間的狠色,便從容的笑着說道。
“古今不肖無雙,天下無能第一。”
說完了這句話,還沒等曲鈞山回過意思來,白錦繡撒腿轉身,便向後間的馬棚跑了過去,因爲這時候崔龍四個兄弟應該在那裡給馬匹換馬掌。
白錦繡剛跑了兩步,忽然見眼前有一座大山,她以爲是曲鈞山那個乍了毛的正太,可是,她現在腳已經剎不住了,猛然間的便撞到眼前人的胸膛上去。
等到白錦繡痛苦的捂着自己的鼻子,擡頭,纔看到自己眼前赫然是她的保鏢崔龍。
崔龍是在後面聽小二說,白錦繡在前面與人有了爭執,這才趕了過來。
白錦繡這時擡頭,崔龍正看到白錦繡的鼻子出了血,便趕緊說道。
“林公子,你鼻子出血了。”
“什麼?”
白錦繡摸了摸,果然是有些粘手,轉回頭的時候,曲鈞山那廝已經到了她的近前,才一伸手要打白錦繡,崔龍伸掌便把曲鈞山的手扭住了。
因爲知道白錦繡和這個小公子是有故舊的,所以,崔龍只使了四分的力道,制住了以後便沒有再攻擊。
田乘風這時候也跟了過來,他和崔龍對了一眼,兩個人一時間俱都心領神會,崔龍便放了手,田乘風拉住曲鈞山的手腕,道。
“林公子也已經
傷了,鈞山看在我的薄面上,便不要再計較了,今天的事總是因爲我而起。”
曲鈞山瞥了田乘風一眼,道。
“這廝甚是可惡,今天不揍他,難解我心頭之恨。”
田乘風纔要說話,白錦繡卻跳着腳的繞到崔龍的身後,對田乘風說道。
“田公子,莫管,今天要是他能打得到我,我便是認了。”
田乘風剛纔在崔龍伸手的時候,便知道了崔龍的武功根底不淺,又知道白錦繡和崔龍都沒有什麼惡意,而且曲鈞山明顯是非要折騰一番才能消停,便索性收了手,對曲鈞山道。
“鈞山,這樣,一百招之內你要是能打得到林公子,我今日就隨了你,若是打不到,便到此爲止,可好?”
“行!”
曲鈞山對自己的功夫極是自信,因爲出自兩個叔叔的真傳,所以,便應了下來。
只是,曲鈞山沒有想到這種單打獨鬥和兩個叔叔教他的戰場上的那些招式差了許多。
又兼着崔龍行走江湖多年,便是比他高出去一些的高手,在他這裡也佔不到多少的便宜,所以,才交起手來,曲鈞山纔不過十幾招就亂了招式。這裡面又兼着崔龍有些故意累着他的意思,不過五十招曲鈞山便有些體力不支的喘起了粗氣,這樣一來招式便更不成了樣子,到了不到七十招,不用別人說,曲鈞山便自己撤了出來。
先前和白錦繡的糾葛這時候他都忘了個乾淨,很是佩服的看着崔龍,一掃以前的輕視,恭恭敬敬的抱腕道。
“壯士好武藝,不知壯士高姓大名。”
白錦繡這時已經坐到了旁邊的一個廊下,微微笑了笑,從迴廊裡故意壓着步子走到崔龍的近前,與崔龍並肩,然後戲謔的接口說道。
“偏不告訴你。”
說完,白錦繡便揚頭看着崔龍,笑了笑道。
“崔大哥,咱們該吃飯了,走吧。”
崔龍知道白錦繡存心是磨着曲鈞山的性子,便抱腕對着曲鈞山,言辭極恭敬的說道。
“公子身份貴胄,我就是一個平鬥小民,在江湖上混口飯吃的,公子自是不必如此擡愛。我想若是公子願意,公子的家裡便是想請當世的武林高手也是舉手之勞罷了,崔某還要陪主人去吃飯,就此別過了。”
回了房以後,想着這個可憐的小正太被自己蹂躪成這副委屈的樣子,白錦繡不禁多吃了一碗飯,纔算放了筷子。
田乘風那頭在吃飯的時候,也和曲鈞山透了透意思,說林公子對你並無惡意,讓他不要再計較了。可是,曲鈞山卻在心裡暗暗的記牢了白錦繡讓他吃的這個悶虧,哪裡肯這麼掃了顏面就把此事番過去,敷衍了一句,便回了自己的房裡。
田乘風無法想着明日再找林公子說話,總不能爲了這子虛烏有的事,就真的鬧得不可開交了。
這次他陪着曲鈞山出來,便是曲家存着歷練曲鈞山的心思,讓他吃點苦頭,可是,這個分寸田乘風卻是不得不小心了又兼着小心的把握。
晚上的時候,妞
妞睡的極不安生,時而扭着小屁股,時而又拿那隻小手沒輕沒重的抓撓自己的小臉,白錦繡怕她抓傷了小臉,已經把指甲都剪了,可是,妞妞也不知道爲什麼還是一個勁的抓個不停,把原本就嫩的一層皮的小肉扣成了一條一條的紅色的懍子。
白錦繡看着很心疼,壓着聲音道。
“這不是事,明天一早找個大夫來看看,莫不是起了什麼?”
白錦繡雖然看着不像,手摸着也沒有摸出來哪裡不妥,可是,妞妞還是極難受的在白錦繡的懷裡扭着小身子。
彩青見妞妞這麼折騰着,哪裡睡得着,溼了熱毛巾一遍遍的替妞妞擦着身子和小臉。
擦了一遍,妞妞便能老實一會兒,可是不肖半刻又是開始折騰。彩青看着孩子心疼,便接口道。
“是啊,小姐,這不行,要不然先找點什麼給她擦一下。”
白錦繡點了點頭,略想了想,若是溫水有用,那若是烈酒呢,效果是不是會好一些。
“你看着她,我去找些酒來。”
披衣起了身,白錦繡下樓向前面的櫃檯走去。
到了櫃檯,白錦繡說是想要買一罈子烈酒。
那老闆接了銀子,因爲這時候馬上要閉店了,所以便也沒有叫小二,親自去了後面。
可是,白錦繡等了一會兒,不見老闆回來,便向後面的後廚走去,還沒等她走近了,便聽到老闆厲聲的叫喊。
“給他打死了,這東西也不知道偷了多少次東西了,我說這廚房怎麼總是缺了吃食呢。下手,下死手,打死了老爺我有賞。”
白錦繡聽着聲音,便走近了些,因爲裡面有四五個夥計手裡俱都拿着板子,這此正是圍成一團擋住了白錦繡的視線,
白錦繡這時敲了一下廚房敞開着的門,對裡面說道。
“老闆,我的酒呢。”
店老闆轉回頭的時候,臉上的戾氣還在,這讓白錦繡的心猛的一沉。
從老闆手裡的接過了酒罈以後,白錦繡便隨口問了一句。
“是什麼東西惹得老闆這麼生氣?”
那老闆板着身子擋住了白錦繡的去路,白錦繡也僅僅能夠看到裡面像是有四五個夥計正抄着巴掌大寬的板子正掄着,卻聽不到什麼尖叫的聲響,這讓白錦繡更懷疑了一些。
纔要往裡走,老闆卻這時候擋住了白錦繡的去路,笑着對白錦繡說道。
“客官還請自便,這是小店的後廚,客官不方便進來。”
白錦繡轉身,側耳聽着,只是半點聲響都沒有,只有板子不斷的落下去的聲響,白錦繡想着總覺得這事透着不對勁的樣子。
上了樓以後,白錦繡把酒罈先拍開,手裡握着手巾,這時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可能性,便將毛巾塞到彩青的手裡,冷聲道。
“你先給妞妞擦一下,我去去就回。”
轉身出了房間,白錦繡沒有着急着去後廚,而是快步的走到樓下的客房,拍了兩下門板,裡面的崔豹就披着一件外衣,打開了房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