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走~別走!”
就在白錦繡在孫恪的懷裡散成了霧了的時候,孫恪猛然的驚醒,這時候外面伺候的守夜太監趕緊站在了門口,不敢進來,還是探着頭的望了望,問道。
“王爺,叫小的?”
“沒有,沒有,我只是,”
孫恪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雖然已經入了夏,可是,今夜並不熱,得讓人覺得帶着冷意,他的額頭卻是一層薄薄的汗水。
“我只是夢到了錦繡。”
說完了以後,孫恪自己便是一愣,再坐回椅子的時候,半晌也沒有回過神來。
白錦繡是被抱着她的彩青給搖醒的。
“夫人,夫人,你在叫誰?”
“有嗎?”
白錦繡向後靠了靠,把身體完全倚在墊子上,她知道這時候的疼痛是怎麼也無法消解掉的,只能硬生生的忍着,問身旁伺候的孟婆子道。
“還有幾個時辰,我才能生?”
這時候孟婆子哪敢說實話,白錦繡開了兩指以後就再也沒動靜,這都已經過了四個時辰了,還是沒有什麼起色,孟婆子已經急了,但這時候,又不敢告訴白錦繡,便胡弄着白錦繡說道。
“快了,夫人,最多一個時辰。”
“是嗎?”
白錦繡勉強動了動自己的身子,再也扯不出來笑意了。
“我怎麼覺得這身子已經不是我的了。”
就這樣白錦繡一分一秒的挨着時間,無休止的疼痛像是潮水般的在她的身體裡蔓延着,折騰着,像是要把她的骨頭一點點的從身體裡剝離一般的難受。
白錦繡硬生生的忍着,雖然早已經有準備,可是,她沒有想到生孩子竟然真的是這麼的疼。
實在受不了的時候,白錦繡不扯過一旁的被子死命的咬着,等這疼痛稍有些緩解了的時候,便倒在牀上,讓自己儘量的保持體力。
到了下午日頭已經偏西的時候,白錦繡還是沒有動靜,這時候小丫環從外間進來,對白錦繡說道。
“夫人,阮先生請了個婦科的大夫,已經在外面了,阮先生讓問你是不是讓大夫進來。”
孟婆子這時候也已經沒了主意,白錦繡已經摺騰了一天了,雖然是孩子還有動靜,可是,這麼長的時間還只是開了兩指,也是不常見的,忙對白錦繡說道。
“夫人見見吧,總要開些催產的藥纔好,不能再堅持着了。”
白錦繡從來沒有生過孩子,這時候,也就顧不得許多,點了點頭,對孟婆子說道。
“那好吧。”
大夫進來了以後,切了脈,很快就開了方子,因爲知道是什麼情況,又兼着是在云溪別墅裡,所以,藥材一應都是現成的,就是裡面有兩味名貴的藥材,靜和公主那邊聽了情形,也都無一不允了的。
喝了藥以後,又過了一個時辰,白錦繡的肚子子終於有了動靜,只是,有了動靜以後,那疼竟是要逼瘋了人一樣,白錦繡努力的一口一口的大口的呼吸着,這時候,身上透着的汗
已經完全都浸透了她自己的身體,而且她自己的身子底下和孟婆子的手上都已經染了血。
“夫人,開了,開了,夫人要堅持住啊,這時候可不敢鬆了氣,夫人,堅持住。”
“我知道。”
白錦繡只記得自己的身體冷得不能再冷,像是全知都僅憑着那一口氣在頂着,雙手擰着被褥,白錦繡這時候在心裡忽然恨恨的罵道。
“孫恪,我恨你。”
幸好在最後的時候,都咬在了嘴裡,這纔沒有罵出了聲。
至到子夜時辰,就在白錦繡已經感覺自己疼得沒了感覺的時候,孟婆子抱着一個一團肉到了白錦繡的眼前。
“夫人,生了,生了。”
“什麼?”
白錦繡轉過了頭,像是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孟婆子抱着那孩子到了白錦繡的近前,笑着對她說道。
“是個千金,恭喜林夫人,你當娘了。”
“是嗎?”
白錦繡想伸手抱孩子,可是,胳膊怎麼也擡不起來,孟婆子看情形,便把白錦繡的身體放平了,然後把孩子放在了白錦繡的身邊。
“夫人先忍一會兒,過一個時辰,我便給夫人和小姐洗漱。”
“嗯。”
白錦繡看着自己身旁,頭頂着立得直直的黑色的發的滿臉血污的小東西,擡起左手,碰了碰那嫩得不能再嫩的小臉蛋。
“就是你這個小混蛋害得我這麼疼的?”
白錦繡看了又看,這孩子沒有睜眼睛,除了剛纔勉強聽到了幾聲貓叫一樣的哭聲以外,除了手指無意識的在動彈着,竟沒有半絲的動靜。
白錦繡伸手把孩子抱在懷裡,便是感覺一團嫩得不能再嫩的肉貼到了她的臉上。
“夫人,可想好了叫什麼名字嗎?”
白錦繡擡頭,看着彩青,想了片刻,取了孫字裡的一個曉字,又取了自己名字姓氏的偏旁,勉強的湊成了一個曉緋。
“晨曉的曉,緋色的緋,林曉緋,小名妞妞。”
孟婆子想着自己到了手的銀子,便樂得不能再樂了,說道。
“曉緋,這名字真是秀氣,好好。”
白錦繡說完了以後,從自己的枕下的兩個錦袋,賞給了兩個婆子,彩青和外面的兩個小丫頭也都各賞了五兩好了,一時間房間裡便是笑語連聲,白錦繡有多高興到不至於,只是因爲生了個女兒,她懸了幾個月的心倒是踏實了下來,
阮非墨在外面已經足足的坐了兩日,現在他也早已經知道了白錦繡所生下來的女兒是誰的孩子,這些日子裡,他也在懸着心,聽丫環說是個女兒,竟也是樂得不能自抑。
“女兒好,女兒好,是女兒就好。”
抽出早已經準備好了的銀兩,又賞了院子裡的僕人。
白錦繡順着窗櫺看到外面隱約有個燈籠的光亮,便隨口問道。
“外面有人?”
“不敢瞞着夫人,這兩日,阮先生一直在外間守着。”
白錦繡點
了點頭,什麼也沒說,把臉貼在孩子嫩得如花蕊般的臉蛋上,緩緩的閉上了眼。
白錦繡小睡了一會兒,忽然聽到耳邊孟婆子一邊收拾着熱水,一邊小聲的和彩青嘮叨着說。
“這奶孃的事情,夫人是怎麼交待的,我前些時日留心了幾個乾淨利索的,不知道是不是能得了夫人的意。這事可要立刻的打算起來,而且這挑撿的奶媽子的事情可是大事,得是人乾淨利索的,沒得過什麼病的,生養的孩子也要月份相同的纔好,可是馬虎不得。”
彩青端着一壺熱水正往木盆裡兌着,因爲房間實在沒有富餘的,這個小院也僅有四間房,白錦繡住了一間,彩青和兩個小丫環住了一間,兩個婆子是一間,另外的一間挪成了廚房,實在就是個轉身的地方都空不出來,就只能把孩子的澡盆放在了白錦繡的屋子裡。
原本彩青說,她們幾個人擠一下,給孩子騰個房間,白錦繡卻沒有同意。彩青實在是不知道白錦繡是怎麼打算的,也知道白錦繡是個有主意的,所以,也不敢囉嗦。試了一下盆裡的熱水,彩青擡眼掃了掃明顯眼神裡帶着很多暗示的孟婆子,只當是什麼也沒出來,小聲的問孟婆子道。
“孟媽媽,看看這個水溫可是合適了?”
孟婆子這時有點冷下了臉,見白錦繡閉着眼睛,背對着她,又見彩青不幫她,只瞪了瞪眼,伸手探了探,試了一下水溫。 щщщ⊙ tt kan⊙ C O
“還是涼了些,再添熱的吧。”
彩青點頭,又去廚房端熱水,孟婆子這時候又捅了捅唐婆子,唐婆子是個極不愛說話的,而且白錦繡給她的銀子,明顯是要高於其它的人家了,又兼着是白錦繡是個沒有那麼多事,極好相處,所以,唐婆子倍加珍惜,不想再摻和。
唐婆子也知道孟婆子必是得了外面的好處,所以,這話怎麼說都不對,乾淨就裝個悶嘴的葫蘆。
那孟婆子又小聲的唸叨了兩句,見實在是無人理她,便嘟囔了一句。
“帕子還不夠,我再去取幾個來。”
自從這兩個婆子來了以後,彩青輕省了不少,至少洗衣做飯的事情,白錦繡都派到了兩個婆子的身上,雖然孟婆子在菜錢上會撈點油水,白錦繡看在她做事利落的份上,也只當是沒有看見,從未說過。
至於另外的一個唐婆子倒真是應了悶葫蘆這個性子,平日裡一整天都聽不見她說幾話,白錦繡看着倒是個極安生本分的,因爲不知道她們二人根底,白錦繡把銀票都藏好了,只有幾樣日常的首飾擺在明面上,看起來像那麼個樣子罷了。
只是,隨時時日常了,這個孟婆子的話也多了起來,偶爾還會駁白錦繡的話,白錦繡因爲生產的日子近了,也沒加以計較,索性眼不見爲靜,全當聽不見。
白錦繡其實早已經把孟婆子剛纔的話聽到了耳朵裡,原本不想理會,可是又擔心這個婆子含着怒氣,慢待了孩子,只得勉強起了起身,自己挽了輓額邊的發,然後說道。
“唐媽媽,孟媽媽,你們先把手裡的東西放一下,我有話要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