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我把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下雪了,不知道明天地上能不能下白,那樣就有的玩嘍。”小龍搓了搓鼻子,嘿嘿笑着。
我也嘿嘿直笑,下雪之後滑雪打雪仗,堆雪人,這些都是以前我們經常玩的,雪地裡面打着玩,摔跤什麼的,很容易讓人回憶起來童年。
“喂,我怎麼看着你今天變了個人一樣啊?童詡,來,喝一個。”丁玲舉起了酒杯,我嘿嘿一笑,迎了上去。
就這樣笑着喝着吃着,我們一直在這裡玩到了十點多。
雪越下越大了,地上鋪了一層白白的,踩上去咯吱咯吱響,我們幾個走在路燈下,我看着雪花落下,好傢伙那麼大片。
到了家屬院門口,小龍他們要去上通宵,就和我分開了。
我點了一根菸,把我外套的帽子罩在頭上,一下雪就凍耳朵,凍手,保護不好就給凍了,還會流膿,很煩人的。
我剛要準備進家屬院,就見對面跑上來一個人,跑着跑着雙腳還在地上一滑,每每一滑就能溜出去好遠,是林濤,他也現在纔回來。
“走吧,回去,你幹什麼了?這麼冷你跑出來。”林濤來到我的身邊,開口問着。
“吃飯了唄。”我笑着,雙手插在口袋裡不想拿出來,凍手。
和林濤一起回到家裡,甩了甩身上的雪,他說他不想回他家住,就和我住在一起,我理解,這個時候把她媽媽應該還沒睡,回去就是一陣嘮叨。
“你怎麼了?別不說話啊。”我和林濤光着身體躺在被窩裡,他問我。
“哎,等從外婆家回來,我就買個小火爐,房屋裡,這不行啊,太他們冷了。”我長舒了口氣說道。
我們家屬樓上沒人裝暖氣,都是窮人,空氣都裝不起更別說暖氣了,冬天取暖也就弄一個火爐,架一根鋁管通着煤氣,不讓屋裡匯聚煤氣。
我和林濤聊着聊着就睡着了,他喜歡抱着我睡,睡着的時候還他媽一動一動的,滿身傷,菊花殘啊。
冬天人都犯困,躺在被窩裡不想起來,因爲被窩裡暖和。第二天一早,楊語哲和杜義欽就來了,現在杜義欽不回家也都在洪峰家住了,我忽然發現洪峰家倒是成了小旅館。
我們四個人在縣城裡買了點東西,我買了一個小車,就是那種學步車,而後我們就一起上車了。
我外婆家在洋縣,我們縣城東邊的縣城,就挨着我們縣城呢,坐車也就差不多兩個小時。
說起來我爸和我媽,我以前聽我爸說過,那個時候我媽是在我們縣裡的一個廠子裡上班,然後跳舞的時候就認識了,然後就……
從清北到洋縣的車上,有小偷。
我記得小時候和媽媽一起去外婆家,媽媽的包包都給劃破了,索性裡面沒東西。
兩個縣城來往的車比較小,我們從汽車站坐車倒是能夠坐上位置,但是中途上車的就不行了,沒一會兒功夫,車上擠得滿滿的都是人,而這個時候,小偷也是最猖獗的。
我聽說,這條道路上的小偷和司機都是串聯好的,司機也不管,小偷就隨意的割包包,每次去我都能遇到一兩個。
“嘿嘿……”林濤扛了扛我的肩膀,我們在坐後面坐,面前就有一個小偷,收****一個大爺的口袋裡摸索着,拿出了幾十塊錢揹着這位大爺數了數,然後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我們後面的人都看到了,但是沒人說話。
“正常。”我看着林濤笑了笑,這些還都不算了,我小時候有一次坐車上來的人還理直氣壯的說是說過路費,一人讓交十塊錢呢,不過後來被警察叔叔打掉了那個團伙。
“媽,他偷錢。”突然,我前面坐着的一個小男孩指着剛纔拿錢的那個小偷叫道。
這一刻,所有人都將目光匯聚了過去,那個中年婦女立刻就捂着她兒子的嘴巴,她兒子還是嗚嗚叫着。
那個小偷狠狠瞪了一眼那個中年婦女,顧名思義就是看好你的兒子,不然有你好受的。
這個小偷本來還能繼續偷的,但是這麼一叫,站着的人都警惕了起來,開始摸自己的口袋。
“哎呀,我的錢丟了,還是給我孫女買畫筆的錢。”剛纔那個老大爺叫了起來,突然轉頭看着周圍。
“老爺爺,就是他,就你身邊這個男的,剛纔偷你的錢。”這個中年婦女剛剛鬆開手,那個小子又叫了起來。
這一下,那個老大爺不幹了,一把揪着小偷的衣領叫着:“你把錢還給我,司機,前面天台的派出所停一下。”
“這裡不能停。”司機回道。
我就知道司機和小偷是一夥兒的,也不說話,車上的乘客沒人敢議論,只有那個老大爺和小偷對罵着。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偷你的錢了?別血口噴人。”小偷理直氣壯的反駁。
“我看到了,老爺爺就是他,我看到了。”那個男孩又叫了起來。
“我去你媽的,看好你的兒子。”小偷急了,啪的一聲摔在了男孩的臉上,男孩當即就哇哇大哭了起來。
這個中年婦女見兒子捱打,居然只是摸着兒子的臉安慰,沒有反抗。
“真他媽灑脫我操,一個小偷沒人敢動手,這風氣。”杜義欽坐在我的身邊冷冷一笑。
“你摸我口袋幹什麼?作作死是吧?”楊語哲突然叫了起來。
我們最後面就五個座位,還是緊挨着的,楊語哲突然一叫,我們三個就集體看上去,是靠着窗戶的那個陌生人。
“誰摸你口袋了,別別血口噴人。”那個陌生的男子開口反駁,他的年紀也就二十歲出頭,穿着打扮都不怎樣,我記得他,他是和我們在汽車站一起上車的。
“我我去你媽的,老老子說你摸了你就摸了。”楊語哲有點激動,一把揪着這個青年的頭髮給了他一巴掌。
“你他媽鬆手。”青年聲音有點顫抖的說。
“你們找死是不是?我朋友也打?知道我是誰不?”站在過道里的那個小偷也叫了起來。
這下是一個人都知道,這兩個人是一夥兒的,都是小偷。
“他他媽的,老子口袋你沒裝錢,少少他媽摸,不服氣我弄你。”大娘大聲說着。
那個青年理虧,也不說話,不過我看着他的臉色,似乎很不服氣。
一路無話,我想大娘身邊的那個小偷也沒再有其餘的動作了。
車停了,到了洋縣,那兩個小偷要走,老大爺死死拽着一個,大娘也拉着另外一個。
由於要下車了,這兩個小偷着急了。“你他媽給我放手。”楊語哲拉着的那個小偷說道。
“放手?”在車上的時候,我們三個人都沒有說話,小偷以爲只有大娘自己,現在杜義欽也說話了。
“大爺,我們幫你。”我和林濤走了上去,把另外一個小偷抓住了。
我們四個人下了車,推搡着這兩個小偷,周圍一時間就圍上來了很多人。
“還他媽偷,偷。”我對着面前的這個青年,啪啪的扇了兩個耳光,青年很生氣,伸出拳頭想要砸我,我躲了一下,林濤接着就給了他一腳,把他踹在了地上。
“你們作死。”小偷從地上站起來,指着我和林濤罵着。
杜義欽和楊語哲已經開始打另外的一個小偷了,我們兩個人也對着這個小偷拳打腳踢。
他們兩個躺在地上,抱頭大叫,那個被偷錢的大爺則是站在一邊不讓我們打了。
“警察來了!”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我轉頭看去,是有兩個交警走了過來,我尋思着交警也管事?
沒有說話,我讓楊語哲和杜義欽拿着我們的東西,我自己抱着那個小車,我們三個人飛快的跑進了一個衚衕。
我來過洋縣,所以對這裡的地形有點熟悉,我們四個人一口氣跑到了鬧市區,這才停止了下來,邊上是一些賣早餐的。
天上還濛濛的飄着雪花,我們四個人都氣喘吁吁的,放下手裡的東西,乾脆坐在一邊吃早餐。
快十點了,早餐也都賣到頭了,胡辣湯沒了,剩下豆腐腦。
洋縣的豆腐腦我喜歡喝,是鹹的,鹹豆腐腦很好喝,洋縣的特產。
吃了飯,我們四個人打了一個出租車,朝着我外婆家去了。
現在下雪,地上的雪都被車來車往的碾的很結實,很滑,不管是大小車都裝上了防滑鏈。
外婆家在洋縣的一個小村裡,叫邢村,村子上有很多姓氏邢的人。
下了車,我們四個人拿着東西一邊滑着一邊走,不停的說着車上兩個小偷的事情。
邢村沒有多大,也就從南頭到西頭一條。
外婆家是兩層的小樓房,有一個大院子,因爲這村子距離縣城很近,所以也是比較富裕的。
我站在硃紅的大門面前,門開着,我走了進去。
“外婆,舅舅。”我大聲叫着,轉頭看着林濤他們三人擺手。
院子裡沒有人,一個男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男人喘着迷彩褲,大棉襖,雖然打扮不倫不類但是很帥氣,那是我舅舅。
“呀,小詡怎麼來了,媽,小詡來了。”舅舅看到我狐疑了一聲,轉頭對着屋子裡叫着。
從屋子裡急忙跑出來了一個老太婆,五十多歲,個頭一米五,滿臉的皺紋,是我外婆。
“哎喲,小詡,快快,都進來坐,外面冷。”外婆對着我們招手,我們都笑了笑進了屋子。
隨後外婆又對着我問東問西的,我也都如何的回答。
快中午的時候我舅舅去地裡摘菜,外婆則是抓了雞圈裡的雞子,說是燉着吃。
林濤他們在下面坐着看電視,我上了二樓,來到我舅媽的房間。
舅媽還在坐月子,不能下牀,我看着她抱着懷裡的一個嬰兒,不停的說着話。
“舅媽!”我站在門口叫了一聲。
“呀,小詡,快進來,看看你妹妹,剛到啊?”舅媽對着我笑眯眯的說着。
我嘿嘿笑着,看着我妹妹,小眼睛小鼻子,跟我舅媽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嘴巴像我舅舅。“舅媽,妹妹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