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兄弟媳婦,你不說那個什麼洛曉茵有錢麼,怎麼住這麼個破地方?”冷澤天問雷暮雨。

“你懂什麼,這種小鎮子纔是最好的養生地方。”雷暮雨白了他一眼,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停下了破捷達車。

我們一路狂奔,來到了湖南省,又七拐八繞的走了很久,最後來到一個叫甜水鎮的小鎮子。從前天開始,一直跟在我們後邊的尾巴們似乎被甩開了,不知道是我們選擇的路太複雜了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

說起湖南省,在我腦海中的印象幾乎爲零,但是要說起這種風景如畫的小鎮,隱約幾乎湖南似乎有個叫鳳凰的古城很出名。不過據雷暮雨說,這個甜水鎮遠沒有鳳凰古城有名,但是卻多了一分安靜自然,洛曉茵拿到第一筆錢的時候就來這裡隱居了。

隱居,多麼美好的詞啊,我曾經一度嚮往過這個詞。只不過看看身邊彪悍的雷暮雨,感覺和她隱居的話好像不那麼靠譜。說起來,這幾天我們還在不斷研究着暮雨溝那天晚上的慘烈大戰,以及雷暮雨身上的狂鳳紋到底是怎麼回事。

現在可以得出的情報是,雷牧宇聯合了神院的一衆高手想要剷除異己,八煞先生一脈的人首當其衝,其次就是他妹妹雷暮雨,而我們幾個純粹是走路踩狗屎運氣差而已。雷牧宇的計劃算是成功了百分之五十,八煞先生一脈的勢力被徹底清除了,但是雷暮雨卻和我們逃了出來。我們所討論的,就是我們爲什麼能成功逃出來的原因。

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是神院中某個實力可怕的高手放了我們一馬。其實仔細推理一下,那天晚上的戰鬥慘烈無比,但是我們一直沒有喪命是有原因的。那個神秘人一共出手了三次,卻解決了三個問題。第一次是用鋼針破壞了梅子屍體的大怪臉之術,直接把那煞屍鼠弄得瘋瘋癲癲;第二次就是在魔幻術控制了所有人的時候用一根鋼針刺入了八煞先生的眼睛壓制他。說到這裡我們的意見產生了分歧,雷暮雨堅持認爲神院那個用針的男子和那個一臉神經質的女瘋子是存在的,只不過用針的男子被八煞先生的暴屍所殺。而我則認爲這兩個人實際上是不存在的,從我們三個走到火堆開始,所有人就已經中了魔幻術,那一男一女實際上是不存在的,因爲後來我沒發現他們的屍體,真正的魔幻術術者隱藏在一個角落,而八煞先生眼睛所中的鋼針是那個神秘人刺的。神秘人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以一種恐怖的奪舍之術佔據了火堆旁邊的一個人的身體,放我們離開,然後又用我們潛意識裡的方式殺死了那個人……

雷暮雨卻持着相反的意見,她認爲是殘龍紋與狂鳳紋相互的吸引導致了魔幻術的波動,讓我們暫時擺脫了那可怕邪術的控制,最後逃出昇天。說到這裡不得不說一下她身上的狂鳳紋。

狂鳳紋是一種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神秘紋身,可以歸爲摸骨術的分支,是一種紋術法於皮膚之上與骨骼相照應的異術。如果說殘龍紋是鎮屍用的陰煞之紋身,那麼狂鳳紋就是一種護主用的神佑之紋身。

雷牧宇從小就體弱多病,所以他的父親又要了個女孩,取同音名字爲雷暮雨,並且讓八煞先生找來一位高人給雷暮雨紋了狂鳳紋,想以妹妹旺盛的生命力減少哥哥的不幸。可是事與願違,或許是雷暮雨身上的狂鳳紋太強勢,導致哥哥雷牧宇一直病怏怏的,整天一副要死的樣子。然而誰也不知道,她身上的狂鳳紋竟然和我身上的殘龍紋有一種說不清的相互吸引力。以至於她特意搞出追尋兇手的一檔子事來接近我們,我們卻被八煞先生認爲是神院潛伏進來的臥底,差點丟了性命。

殘龍紋與狂鳳紋在一起的時候,確實我們體內的氣息能構成一個特殊的循環,既有殘龍紋的至陰至煞之氣,又有狂鳳紋的護住護體之能。和雷暮雨在一起這幾天,我身上的傷勢以驚人的速度痊癒着,不僅被咬碎的舌尖很快就長好了,肩膀被大怪臉陰氣所傷的巨大傷口也好了一半,只是不敢太用力,估計再過幾天就能徹底痊癒。

就這麼一路上和雷暮雨鬥着嘴,我們已經在這個甜水鎮走了半個小時了,終於在小鎮一角停了下來。眼前是一排錯落有致的小屋,雖然有些斑駁古舊,但是在夕陽的餘暉下確實有一種滄桑的美感。

“一會進去直接劫了孩子就走唄?”我問雷暮雨,第一次幹這種事有點心裡發虛。

“我怎麼找了你這麼個沒見識的男人,一會進去你們都看我眼色行事。”雷暮雨擺出一副大姐頭的模樣。

這樣倒也好,要說讓我就這麼去搶一個單設女人的小孩子,我還真有些下不了手,估計雷暮雨會有點懷柔的手段吧。

“先隨便找人問問洛曉茵住在哪吧,我不知道她的家在這一排房子的哪一間。”雷暮雨說。

於是我們隨便找了一個坐在屋外乘涼的老頭,打聽洛曉茵的住處。

“你說你找誰?”那老頭似乎耳朵不太好使,我連着問了三遍,他死活聽不清。

“得了,你別和這大爺較勁了,我隨便找一家人敲門問問吧。”冷澤天等了半天實在受不了了,我點了點頭離開了老頭。當我轉身離開的時候,我注意那原本優哉遊哉乘涼的老頭,忽然從小板凳上站了起來,拿着小板凳慌慌張張的離開了,走的時候還瞥了我們好幾眼。

老頭的古怪行爲自然逃不出我們這一行人的眼睛,但是我們也能肯定他就是個普通的老人,但是爲什麼卻如此慌張的逃走了呢?是因爲我們,還是因爲洛曉茵,冥冥之中我感覺這個事不太簡單,說不準又會出什麼亂子。可是看了一眼打頭在敲門的雷暮雨,我知道現在說撤退她肯定不幹……

結果事情的複雜程度超出了我們的想象,連着敲開了三扇門,可是竟然問不出來洛曉茵的住處。所有居民的答案都是搖頭,沒等我們詳細的往下問就找個藉口關門了,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這些居民在撒謊,而且撒謊的時候似乎有着一種恐懼。當我們敲第四扇門的時候,裡邊的人索性沒人來回應了,但是從低矮的院牆卻能看到屋子裡的燈光。

“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雷暮雨急了,擡腿就要踹人家的大門,我一把抓住她,可是因爲肩膀有傷用不上力氣,這女流氓還是大力一腳踹在了人家的鐵門上。巨響過後,我估計這家人得怒氣衝衝的出來吧,可是誰知窗戶裡的燈竟然滅了……

“別鬧,聽話,咱們再找別人去。”我一看她上來虎勁了,生怕再生出什麼事端,急忙攔腰抱住她,哄孩子一樣把她拽開。

“你倆再找別人家敲敲門去,這的人都怎麼了,我就不信沒一家正常人。”我讓冷澤天和羅辰再去試試,結果五分鐘之後倆人一臉鬱悶的回來了,結果依舊如此。

雷暮雨又要發飆了,她剛張大嘴要喊着什麼,卻忽然停住了。不只是她,我們所有人都停下了正要繼續的動作,被一個東西吸引住了注意力。石子街道的末端,剛剛鋪滿夜色的地方,站着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懷裡抱着一個嬰兒,正哼唱着一首旋律極其詭異的歌謠。

原本這個小鎮子給人的感覺是恬靜柔美,但是此刻忽然出現的這個抱孩子的女人卻有一種與此地格格不入的突兀感。她的出現,原本安靜的傍晚畫卷忽然就變成了陰氣逼人的鬼片場景。

“這他媽的不會就是洛曉茵吧。”冷澤天看着不遠處面無血色的女人打了個冷顫。

“你滾一邊去吧,洛曉茵的孩子都兩歲了吧,你以爲誰都像你似的吃大米粥長大的兩歲了還那麼點。”我損了一句冷澤天,心裡卻拿出十二分的戒備,眼前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她的身上散發着一股怨毒的氣息,而且懷裡的孩子,很可能是個死嬰。

“她,就是,洛曉茵。”雷暮雨卻一字一頓的打斷了我和冷澤天的嘴架。

“大姐,你別逗我玩。”我實在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如果眼前的女人真的是洛曉茵,明顯我們的計劃破產了,而且說不準還會惹上別的什麼麻煩,這位抱着死孩子的主兒怎麼看都不是善茬。

“曉茵,是你麼。”雷暮雨這娘們變臉太快了,剛纔還怒氣勃發的要殺人,現在忽然擺出一副小女人姿態,笑着和那個女人打招呼。

看到她這樣我不禁打了個哆嗦,彪悍的女人扮起可愛來,儘管確實賞心悅目當人總給知道真相的人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但是我還是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小心,雖然她見多識廣背後還有神奇的狂鳳紋,但是以鬥魔界的標準來說她的實力……實在太一般了。

“是暮雨姐啊,你怎麼來了。”那個女人幽幽地回答,卻沒走過來的意思,反而把懷裡的孩子抱得更緊了。

這個女人還真是我們要找的洛曉茵!可是看她的狀態十分不對勁,而且懷裡那個生死不明的孩子又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