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都看呆了,眼前這一身白色勁裝的傢伙,舉手投足之間就收了三條人命,這他孃的是神話故事麼?比起之前一路追殺我們的綺羅尊綺羅雅兄妹,這個人的實力、力不知道要高到哪去。

三個愣頭青在地上翻滾一會,所有的生息都消散了,像三團被揉碎了的泥巴似的扔在地上,從他們身上我感覺不到一絲陽氣,完完全全被吸收乾淨了。我不敢太過明顯的去感知周圍的氣息,我怕自己的氣息暴漏出來,被那個人覺察,那我們的逃亡之旅估計就要被終結了。

冷澤天和羅晨也變得小貓一樣乖巧,趴在雪窩裡動都不動。白衣男殺完三個愣頭青卻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原地擡頭看着夜空,頗有幾分俠客的神彩,只可惜陰氣煞氣太重。他不走,我們自然不敢動,不遠處牆壁後邊的倆哥們也不敢動。

“出來吧,何必跟狗一樣躲藏起來。”白衣男忽然淡淡地說。

聽他這麼說,我們的心當時就懸了起來,他在說誰?是說牆壁後邊的小黑哥倆,還是雪窩中的我們?白衣男身上的氣息倒是沒有什麼波動,我用聽邪想聽到點什麼也是一無所獲。但是我能感覺到身邊的冷澤天和羅晨都緊張到了極點,再這樣下去他們會崩潰的。

然而,比我們先崩潰的確實牆壁那邊的小黑哥倆,白衣男說完“出來吧”之後十秒鐘左右,這哥倆連滾帶爬的從牆壁之後狗一樣跌跌撞撞跑了出來,一邊求饒一邊哭號,跪倒在白衣男大聲求饒。

可是事情的發展再度出乎我的預料!

當小黑兩兄弟跪地求饒的時候,有兩個人十分詭異的出現在他們身後,就好像是平地裡生出來的。這個兩個人身上的衣服標誌讓我大驚失色,赫然是神院的標誌!媽的,神院的人果然如跗骨之蛆一樣跟來了。不知道他們是衝着我來的還是衝着暮雨溝來的。

“奪陽術、煞屍鼠,今天之後就只能是歷史了,你們八煞一門今天就會被神院清除。”神院中一人說。

“神院排除異己已不是新鮮事,但是我和師傅一直以來未曾冒犯過神院絲毫,爲什麼不放過我們?”白衣男憤憤不平地說,原來這個小子是八煞先生的徒弟,怪不得都練得一身沖天陰氣。

“放眼整個鬥魔界,不站在我們這邊的就是站在豢影那邊的,你認爲有中立的可能性麼?與整個國家對立,你有資本麼?而且近期你們師徒在河南地界沒有行術害人吧,如此行邪之徒,我們爲了社會的和諧也要除掉你們。”神院的另一個人說。

“哈哈哈,以國家的大帽子壓人,你們當然說什麼就是什麼了,是不是沒得商量了。”

“有得商量,雖然你們已經錯過了站隊的機會,但是隻要自廢奪陽術,交出煞屍鼠的培育方法,我們可以放過你們師徒。”神院的人雖然這麼說,但是基本就是等於不給白衣男任何退路。

死戰在一瞬間爆發了,近在咫尺的生死之戰,恐怕是最刺激最恐怖的事了。神院的兩個人擺出一個奇怪的姿勢,一個人揹着另一個人,看起來十分像背魂的姿勢。

白衣男也不甘示弱,吹着幾聲怪異的口哨,雪地中跑出三隻灰耗子,比我們之前殺死那隻小了一號。三隻灰耗子迅速鑽進三具屍體,緊接着三具屍體的腦袋就像氣球般劇烈膨脹起來,慢慢脫離了脖頸飄在半空,說不出的詭異。

已經嚇得跟什麼似的小黑兄弟,反而成了整個畫面之中最礙眼的東西。他倆不傻,明顯知道自己撞見了不得了的人物,最好的辦法就是溜之大吉,可是隨後發生的事情,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接受理解範圍,跑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繼續跪在地上,一聲不敢吭。白衣男和神院的二人組,到沒有誰拿他們開刀,只是盯着對方,瘋狂的攀升着自身的氣勢。

我又一次見識到術者之間直接的對決了。三具被煞屍鼠控制的無頭屍體站成三角形把白衣男圍在中間,天上飄着的三個人頭則越變越大,慢慢往神院雙人組那靠近。原來之前我看到的梅子的那張巨臉不是什麼術鬼,而是被這煞屍鼠控制的人臉皮,這應該算是控屍術的一種吧。

三個巨大的人臉做出猙獰的表情,齜牙咧嘴的往神院雙人組那邊靠攏。而神院雙人組下邊的人開始快速的移動,他走路的方式很奇怪,上半身紋絲不動而兩條腿回來倒騰的快的驚人,每邁出一步的距離都一邊大,像機器一樣精準。雙人組上邊的讓你則盤腿坐在下邊的人的後背上,雙手擺出各種奇怪的姿勢,應該是在行術。但是他的身上沒有出現什麼任何術的氣息,連體內的氣流都沒有特異之處。

但是,沒有特意之處就是最大的特異,雙人組在急速而精確的行動中,兩個人體內的氣流甚至呼吸都平穩如靜坐一般,而且我赫然發現他們的呼吸循環是連在一起的!給人以一種合二爲一的錯覺。這到底是什麼術?是提高自身的力量麼?

三個醜陋不堪的巨大人臉連攻不中,白衣男似乎有些着急。雙手一揮,跪在他身邊的小黑兄弟身上的陽氣瞬間被吸乾了,緊接着隨着口哨聲兩隻灰耗子鑽進了小黑兄弟的身體。兩個面目全被的人頭瞬間膨脹,晃晃悠悠的脫離了屍體的脖頸。半空之中,竟有五張巨大的鬼臉。

雖然神院雙人組移動的距離越來越遠,白衣男也開始移動,天上的五張人臉率先追了過去,白衣男則領着五個煞屍鼠控制的無頭屍體跟在後面。

“咱們是不是該趁機跑了。”一堆人人鬼鬼的都走乾淨了,過了好一會冷澤天在旁邊小聲說。

“嗯,現在是逃跑的好機會,只是不知道神院還有沒有其他後手,這麼嚴密的組織,不可能就派出兩個人來吧,而且總感覺那兩個疊在一起的人好像被那個八煞先生的徒弟壓着打。”我說出自己的看法。

就這樣,舉棋不定的我們又在雪窩裡趴了五分鐘。氣氛十分緊張,遠方的槍聲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好像整個暮雨溝都陷入了死寂。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如果依照以往的經驗來看,神院接手了暮雨溝的事,那麼其他部門就不會來人,但是以神院的辦事風格,只怕全暮雨溝的人都會被抓到灰域的研究所去吧。

事不宜遲,還是想辦法跑吧。

我第一個爬出雪窩,環顧四周沒發現任何人影,但是保不準斷壁殘垣之後都隱藏着一些什麼東西。我做手勢讓冷澤天和羅晨也出來。站在雪窩前等他倆出來,可是我發現兩個剛爬出來的人看我的眼神不對勁。

冷澤天拼命擠弄着眼睛,我猛然間反應過來了,我的背後……有東西!果然,我自己也感覺到了身後有一團厚重的陰氣,殘龍紋遇到巨大的陰氣流時多少也有點反應的。我深吸一口氣蒙的蹲下往旁邊一滾,扭頭一看我的身後站着一具無頭屍體。虛驚一場,原來只是一具被灰耗子佔據的屍體啊,印象裡我們之前把梅子的屍體踹倒了煞屍鼠自己就跑出來了。

我剛想說冷澤天羅晨兩人大驚小怪,就看到他們的背後,出現了更可怕的東西。小黑那張變大數百倍的臉,正從冷澤天羅晨兩人背後的半空中緩緩落下,生長着奇形怪狀獠牙的嘴巴離冷澤天的後腦勺只有半米。

最讓我感覺噁心的是,那張怪臉一隻眼睛瞄着冷澤天和羅晨,另一隻眼睛卻瞅着我,眼神中帶有一種嘲弄的意思。好像就等我開口驚叫,然後它好在那一瞬間咬死冷澤天和羅晨!媽的,想和我玩這套,你再死一次都不夠。

“你倆鞋帶是不是鬆了,彎腰繫一下。”我盯着黑子的怪臉,大聲的一字一頓地說。冷澤天反應神速,發現我看的是他們後邊的什麼東西。用比我還快的速度彎下腰同時狠狠推了一把還愣着的羅晨。冷澤天彎下腰後同樣打了一個滾,而羅晨則悴不及防的列跌了一下,竟然沒保持好平衡摔進了雪窩。不過他倆還是逃過一劫,那張巨臉一口咬在兩人剛剛站着的位置,當真是把我嚇出一身冷汗。

可是我們的黴運還麼結束,原本我以爲沒有任何能力的無頭屍體忽然跑了過來,像一個正常人一樣來到我面前一把抱住了我!被煞屍鼠控制的屍體力量極大,一瞬間我有一種窒息感,而屍體那空空的脖頸正對着我,我順着詭異撕裂的脖子能看到屍體的胸腔!黑紅相間的器髒血肉之間,擠着一個雙眼發亮的耗子腦袋,別提多噁心了。

在雪窩之中的羅晨發出呼救聲,已經被勒得發昏的我看了一眼他掉進去的雪窩,發現不知何時,雪窩裡也出現了一張巨大的怪臉,下半截埋在雪裡,只露出眼睛和大半個鼻子,正盯着羅晨看呢!難道,我們之前藏在雪窩裡,這張怪臉一直在我們背後默默的看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