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大罵一句,拉着雷暮雨往後退去。現在的刀疤臉已經失去理智了,他急需最後一個祭品完成獻祭,現在被他撞到了,恐怕難逃一死。

不一會,木質的樓梯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刀疤臉正以驚人的速度上樓。我們大駭,早知道剛纔就往四樓跑好了,可是眼下只能找一個房間躲避。大多數的試煉者都藏在二樓的房間裡,我們幾個挨個房間敲門,可是連着三個房間都沒人,我們也撞不開那鎖着的厚重木門。

我們敲第四扇門的時候,裡邊傳出了輕微的響動,可是裡邊的試煉者卻不給我們開門,媽的!刀疤臉已經走到了二樓,看到我們之後怪叫着往這邊靠近。現在他的外貌幾乎已經脫離了正常人類,個頭猛竄到兩米半左右,裸着上半身,誇張鼓氣的肌肉上滿是傷口,那傷口之中卻泛着亮黑的光芒。

“開門!”冷澤天怒了,大力一腳揣在那木門上,可是堅實的木門卻紋絲未動。冷澤天發出幾聲冷哼,拿出了手槍,照着門把手的地方連開了一梭子子彈。飛濺的木屑和刺鼻的火藥味中,門鎖壞了,我們撞開門走進屋裡。

屋裡有三個試煉者,都是白族的,他們一臉憤怒地看着我們。冷澤天拿槍指着他們,儘管手槍裡已經沒有子彈了,但是對他們還是有很大的威懾力。雷暮雨仔細的關上門,門鎖被整個打碎了,鎖不上。

三個試煉者怒視着我們,我豎起手指在嘴脣邊,示意他們安靜,現在可不是內鬥的時候,被刀疤臉聽到我們都得死!這個房間正好在剛纔的走廊拐角處,我們走進來的時候刀疤臉是看不到的。我們七個人站成兩團,蹲在房間裡兩張牀後邊,屏住呼吸。

過了一會,房間之外的走廊裡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還夾雜着粗重的喘息和低低的嘶吼,刀疤臉就在門外。我們七個人大氣都不敢出,只覺得那腳步聲響一下,頭皮就麻一下。過了一會,腳步聲漸漸遠去,我們唱出了一口氣。

冷澤天長吁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從衣服內側取出子彈給槍換上。然而,他換子彈的動作卻落到了那三個白族的試煉者的眼裡,其實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女人眼裡露出狠毒兇殘的光芒。

“你看啥啊,不服啊?”我看到了肥胖女人不懷好意的目光,壓低嗓音說。我的聲音低沉沙啞,配上臉上猙獰的鬼眼,估計怎麼看都不像好人。

“你們身爲術者,卻用手槍這種下等人的武器,不覺得丟臉麼。”肥胖女人不屑地說,出人意料的,她的聲音十分柔美悅耳,要比她的體型給人感覺舒服得多。

“你個肥娘們別叨叨,一槍給你崩成碎肉,狗看見都不願意吃。”冷澤天這時候已經換好了子彈,用槍指着肥胖女人,擠兌她。

“小兔崽子你他媽說誰呢。”肥胖女人沒說什麼,她身後一個瘦小的漢子卻怒了,從她背後閃出身來,一臉兇狠。

看到他這瘦小的身板,我聯想到了一種叫吉娃娃的狗子,長成這個德行還替人出頭,他不會是那肥婆娘的男人吧?這倆人的體型不太搭配啊,想到這裡我腦子裡冒出一些猥瑣的畫面,不覺得感到十分好笑,一時忍不住笑出聲來。一邊的冷澤天也呵呵笑了幾聲,我倆相對一視,明白我們想到一塊去了。那些猥瑣的東西,咱們就不提了,只不過我倆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們笑什麼!”長得像吉娃娃的瘦小漢子更加憤怒了,我們的不屑深深刺激了他。他又往前走了幾步,他穿着一件肥大的長袖衣服,我看到他的雙手從長長的衣袖裡伸出來,修長尖銳,手指要比正常人長不少。

“行了,別吵了,一會把那個怪物引過來就麻煩了,咱們犯不上對掐。”雷暮雨不想讓我們再生事端,拉了拉我和冷澤天。

我也不想再去惹事,起身坐到了牀上,不去看那三個白族試煉者。可是我剛剛坐穩,就聽到身後響起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一股狂怒的凶煞之氣涌來,他媽的,是刀疤臉!這個傢伙竟然一直藏在門外,一直聽着聲音。

“操,你還叨叨不了?”我怒視了肥胖女人一眼,剛纔要不是她主動開口挑釁,恐怕就不會引發爭吵而吸引刀疤臉。我跳下牀,我們四個人站在牀後,三個白族的試煉者和我們一樣。我們兩夥人都沒動,心裡都打着一個主意,就是看刀疤臉找哪邊人下手。主動出擊是不可能的,門就那麼點,刀疤臉彎着腰鑽進來就堵得嚴嚴實實,只有等刀疤臉進屋之後再繞出去。

“嘿,高個兒大傻叉,去找他們,他們那邊人少。”冷澤天小聲唸叨着,三個白族試煉者投來憤怒的目光,卻沒做聲。

刀疤臉血紅的眼睛中沒有任何智慧色彩,但是他此時似乎也在思考。幾秒鐘之後,刀疤臉把腦袋轉向了三個白族試煉者,哈哈我們運氣太好了!刀疤臉費力的鑽進門來,往白族試煉者藏身的牀後走去,三個白族試煉者小聲咒罵着,臉色慘白。我故意咳嗽了幾下,只要一會刀疤臉暴起傷人,我們四個就趕緊跑出去。

“拼了!咱們不能死在這。”旁邊傳來一聲嬌柔的怒喝,那肥胖女人大喝一聲,竟然跳到了牀上。可憐的牀發出讓人牙酸的**,差點沒塌了。

本來我們現在應該抓緊時間逃跑,可是肥胖女人的行爲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她要怎麼對付刀疤臉呢?她的行爲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站在牀上還沒有刀疤臉個子高的她竟然主動撲了上去。

她的動作很滑稽,就好像一個彈跳的肥肉團。但是她卻沒有任何行術的跡象,我也沒從她身體中感覺到任何奇特的氣息,她到底要幹什麼?她撲了過去,刀疤臉雙手一伸,牢牢抓住她的兩個肩膀,把她整個人提了起來。可是肥胖女人非但沒有掙脫的意思,只是伸出雙手抓着刀疤臉的兩個手腕。

緊接着更讓人出乎意料的一幕出現了,我看到肥胖女人全身猛烈的抽搐了一下,整個人融化了!是的,原本就肥胖無比的她漲了一漲,又肥大了一圈,然後那肥胖的身體開始軟化蠕動,逐漸開始液化。她的兩條胳膊變成了兩灘肉色的粘稠液體,把刀疤臉的雙手粘在了一起。這時候那個瘦小的漢子來到牀邊,伸出修長的手,五指攢到一起做出一個錐子的形狀,然後照着肥胖女人的後背猛得劃了一下,這一下從脖頸子劃到屁股。肥胖女人的衣服被劃成兩半,肥胖柔軟的後背也裂開了一道縫,沒有任何血流出來。

肥胖女人的前半身已經融化得不成樣子,看不出人形了,那肉身融化成的粘液,把刀疤臉的兩條胳膊粘到一起,使他動彈不得,有力用不出。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視之中,從肥胖女人背後的**之中,鑽出一個纖細苗條的身影,是個一絲不掛的漂亮女孩!瘦小漢子脫下自己拿肥大的衣服,披在女孩身上。

再看那堆肥胖的肉體,已經徹底變成一團粘性驚人的肉色液體了,把刀疤臉的兩隻胳膊連同前胸粘做一團,像是給他穿了一下束身衣。

這是什麼術法?實在太驚人了,一個肥胖到誇張的肥婆就這麼金蟬脫殼,變成一個纖細苗條的漂亮女孩!女孩的臉和之前那個肥胖女人有幾分相似,根本就是減肥之後的肥胖女人!她披好衣服,對着我們冷哼一聲,然後隨着另兩個白族試煉者往門外走去。刀疤臉怒吼怪叫着,但是卻無能爲力,掙脫不開那肉色的粘液束縛。

我看得呆呆的,忽然覺得耳朵一疼,是雷暮雨在掐我,這才如夢初醒,我們四個也趕緊繞開刀疤臉往門外跑去。

“你看得挺爽是不?”雷暮雨在我前面一邊跑一邊氣呼呼的質問我。

“哎呀,看看能咋的,我不沒幹什麼麼,敗家娘們…….哎,哎疼!媳婦!媳婦我錯了!疼!”

在我不住的討饒聲中,雷暮雨鬆開了我的耳朵,不過她鬆開的原因不是因爲我求饒,而是因爲我們剛走出門外,就看到花如厲、花念羽和那個白族矮子站在門外,面色不善地看着我們。我們想往後走,轉身又看到兩個提着砍刀的司機堵住了去路。剛纔和我們一起逃出來的三個白族試煉者也被堵了回來,不覺間和我們站到了一起。

“怎麼個意思?”我揉了揉耳朵,問花如厲,很明顯是他在帶頭圍堵我們。

“必須完成獻祭,你們之中一定要死一個人。”白族矮子語氣生硬地說。

我心中一驚,瞥了一眼屋裡,刀疤臉還在和那團融化的肥肉較勁,但是估計很快就能掙脫束縛把,他的身上正冒着黑紅相間的煞氣,肉色的粘液一遇到那煞氣就變得乾枯焦黑,失去了粘性。

“哈哈哈,你們終於看清了神院的真實面目了吧,他們打一開始就是要拿你們當炮灰的,獻祭需要十個人,可是恐怕你們剩下的十個人也不能活着回去的。”就在我們僵持的時候,一樓大廳裡傳來蠱皇溫和的聲音,這個老頭似乎不論什麼時候都保持着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