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聲,無數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好像要貫穿我的耳膜。

過了好半天,讓人發瘋的尖叫聲才停止,我的耳朵還是嗡嗡直響。揭起來的衣服擋在我的眼前,什麼都看不到。掐在我脖子上的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鬆開了,我慢慢脫下整件衣服,氣喘吁吁地想自己或許安全了。

可是當視線恢復的那一剎那,我幾近崩潰,我竟然,還在廁所裡!還是那個狹小的空間,我還保持着向上擡頭的動作,頭頂只有骯髒的車頂棚。

“你服不?”一個不屑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急忙回頭,鼻子幾乎撞到廁所的門,身後根本不可能有人!再回過頭,赫然發現黃毛就站在我眼前。

“你今天非整死我唄?”我泄氣地問,完全沒了脾氣。

“我是在救你。”黃毛嘴角挑了挑,笑的很假。

“救我?除了你誰還要整死我咋的?”我問。

“知道麼,有人在這車上行邪。”黃毛小聲說,申請變的很嚴肅。

“行邪是什麼?”我問,但是心裡知道這肯定不是好事。

“就是施展邪術。”黃毛似乎被我這個問題問的很崩潰。

“那你對我這也算是行邪唄?”我沒好氣地問。

“當然不是,貓算雖然算是邪術,但是我真的在救你。”黃毛翻了個白眼。

“別扯了,你到底想怎麼樣說吧。”我知道跟這黃毛說什麼都白搭了,他根本不給我透底,我也沒耐心和他多說什麼了,而且,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和他的對話是不是真實的,或許我還在那仰着頭髮呆呢。

“你有手機沒?”黃毛反問我。

“有,怎麼了?”我越發不耐煩,掏出了手機。

“告訴我號碼,我沒給你打電話之前你別出廁所。”黃毛一邊說一邊拿我的手機撥號。

“你玩我呢?”我有點冒火。

“這是我的號碼,記住,我真的是在幫你。”黃毛搖了搖他正在響鈴的手機。

“操!”我揚着下巴罵着,但是心裡卻有點相信他了。

“我沒必要騙你,你一會真別出去。”黃毛把我拉到一邊,開門要走。

“你叫啥?”我問。

“不是告訴你了麼,樑逸軒。”黃毛開門走了出去,順着門縫,我忽然聽到車廂裡傳來陣陣讓人發寒的慘叫聲。

樑逸軒出去了,廁所的門沒有關嚴,我順着門縫想往外看看,剛趴在那眯着眼,門忽然就被推開了,把我撞的淚水直流,蹲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不好意思,不知道有人。”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說。

我捂着鼻子站起來,看到進來的是個揹着吉他的男孩,十七八歲的樣子,從那張驚魂未定的臉色我知道外邊肯定出事了,這麼說樑逸軒沒騙我。

“哎我cao,我鼻子啊!”我痛苦地罵着。

“我不是故意的。”他看也不看我一眼,道歉一點都沒誠意。

“外邊咋的了小夥兒,你臉色不好啊。”我問。

“別叫我小夥兒,我叫羅辰。”他臉色變了一下。

“啊,羅辰,外邊咋的了?”我問。

“不知道,但是肯定不太對勁。”羅辰的眼睛中浮現出了恐懼的神情。

羅辰的火車經歷:

我叫羅辰,今天剛剛18歲。和許多叛逆的孩子一樣,我懷揣着自己的倔強和對音樂的夢想,決定揹着自己心愛的吉他去流浪。不過現實沒那麼浪漫,只會彈吉他和惹事的我沒有錢,於是在朋友的介紹下去延吉的一家地下酒吧唱歌。

坐着通往延吉的火車,我壓抑不住心裡的激動,想着今天把校長的鼻子踢出血就忍不住笑。真想大聲喊幾句,“老子走了!擋路者殺無赦!”

哎?怎麼忽然這麼冷?車廂裡好像忽然竄起一股寒流,竟然把我凍得牙直打顫。算了,抽根菸去。我叼着煙來到吸菸處,奇怪,怎麼點不着?打火機火苗剛一出來就滅了,好像有人在旁邊吹氣似的。

“新買的啊”我小聲嘀咕着,可是無論我怎麼用手遮風,火苗還是一出來就滅,真氣人!

沒辦法啊,找個人借火吧,一轉身,旁邊有個老頭在抽菸。

“大爺,借個火。”我湊了過去說。

半天,老頭不吱聲。

“大爺,借個火。”我提高了聲音。可是過了半天,老頭還是不說話,而且他站在那一動不動,好奇怪!

我又湊近了一點,越發感覺奇怪。這個老頭叼着煙站在那,紋絲不動!煙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熄滅了,可能是由於光線的問題,怎麼都看不到老頭的眼珠,皺巴的眼皮之間黑洞洞的,沒有任何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