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章 自相殘殺

夏日炎炎,雖帝位多日未決,四王共同執政,今日逢安王生辰,樑王、豫王、袞王均至於安王府,爲安王慶賀,若是忽略他們之間的火藥味,這場宴會還是辦得不錯的。

好酒好菜,歌舞昇平,怎麼看都是一派和樂之景。但是,隨着袞王出走,接着安王聽到身邊的僕人說了一句什麼,隨後也離席了,沒一會兒吧,樑王也說要出恭,豫王表示同去。一下子主家,最要緊的客人都走光了,各人面面相覷。

心大的還是照吃照喝,就現在這不太平的日子,多吃一口就吃一口吧。

只是沒一會兒花園的方向傳來了一波波的慘叫,一波接一波啊,趕緊的,都過去看看。

一看,涼亭上,一個少女衣冠不整,四王,四王身上各帶着參差不齊的傷口,血流了一地,袞王更是睜大了眼睛,死不瞑目啊!

“大夫,快去請大夫,快去請大夫啊!”各王府的女眷一看自家的男人俱是東倒西歪的,叫喊着讓大夫快來,昔日的韋廷尉上前去查看四王,“沒氣了。”

四王齊斃啊,這麼大的陣勢啊,作爲唯一的見證人,哪怕她抖得跟個篩子一樣,必須立刻審問。

這位正是安王的小妾,名喚稚娘,稚娘注意到韋廷尉的目光,搖着頭顫聲地道:“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速速將事情的始末說清楚,否則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韋廷尉的人品向來公正,璐王殺進京城之後,作爲百官之首的齊相遭到殺害,本已升爲御史大夫的韋廷尉被家中的夫人一擊打昏逃出了京城,故而躲過了一劫。

後來四王打回了京城,逃出城的世家紛紛回京,雖未決丞相人選,因韋廷尉往日的爲人,自詡君子的世家們皆以韋廷尉爲首,至於依附於各王的,自然爭相以擁各自的王爺爲帝,因各方勢力均衡,眼下四王都盼能收韋廷尉爲己用,韋廷尉更是炙手可熱。

只是,原本就看不上四王的韋廷尉,在他們殺了大將軍鍾鬱及其一家之後,雖然四王的理由說得再冠冕堂皇,他是廷尉,素來以證據說話,四王的話,聽着就罷了,鍾鬱大將軍是何等人物,韋廷尉能不心中有數?

今日安王設宴,韋廷尉原是不想來的,也是被夫人勸了一句,這纔到的安王府,沒想到四王竟然都死了,看這陣勢很像是自相殘殺啊!

韋廷尉暗暗心驚,以他查案多年的敏銳,此事絕不簡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稚娘驚恐無比地搖頭,這樣似是受到了巨大驚嚇的模樣在她衣衫半露之下更顯得楚楚可憐。

“廷尉大人!”四王死得不能再死了,接下來的京城會變成什麼樣子更無法預料了。

四王的死訊,要不要封鎖?韋廷尉注意那人的意思,搖了搖頭,“不行,四王的死訊瞞不住,只是,四王一死,這天下……”

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韋廷尉與那人附耳說了一通,那人應聲退去辦理。

而韋廷尉,不管稚孃的情緒如何,當着諸人的面面步步相逼,“我問你,幾位王爺爲何而起爭執,又是被誰暗殺的?”

“不,不是,不是被暗殺,王爺,王爺是被袞王所殺。”稚娘話說得似是語無倫次,可是,她是安王府的人,她稱的王府自是安王無疑。

“胡言亂語,袞王爲何對安王動手?”韋廷尉凌厲地喝了一聲,稚娘晃着腦袋道:“不,我沒有說胡話,王爺,王爺就是被袞王所殺。我原準備去爲王爺賀壽,突遇袞王攔路,袞王更欲不軌,妾身,妾身的衣裳……”

稚孃的衣裳已經被撕開了,如今再被她提起,衆人掠過她的身上。

“王爺趕來正好看到袞王欲對妾身無禮,王爺與袞王打了起來,後來樑王,豫王都來了,他們言語挑撥王爺,樑王譏諷王爺無能,連一個小妾都護不住,竟然叫袞王得手了。豫王卻說王爺小氣,不過一個女人而已,自家的兄弟喜歡給了就是,何必傷了和氣。”稚娘抽泣着說起。

“後來呢?”韋廷尉接着問,稚娘搖了搖頭,“後來幾位王爺七嘴八舌,妾身隱隱聽到王爺說他們站着說話不要痛,有本事讓他們把自個的女人給袞王送去,之後,四位王爺打了起來,不知誰拔了劍先,我只看到一片刀光血影,其他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一個驚嚇過度的女子,原該如此,韋廷尉卻已經大致的能清楚四王之死,確實是他們自相殘殺的結果,但是,此女挑起四王之爭……

“來人,把她帶下去看押起來,不許任何人靠近。”

“大人,大人妾身冤枉,妾身冤枉啊!”叫韋廷尉帶下去看管起來,稚娘已知那是什麼下場,韋廷尉道:“無論如何,四王的爭執因你而起。”

聽到這句,稚孃的眼淚更是止不住了,“大人,我不服,我不服。”

“不服又如何。”沒讓韋廷尉開口,已經有人接過了韋廷尉的話,卻是,柴太尉。

“太尉大人。”一見柴太尉,衆人紛紛見禮,柴太尉看了地上東倒西歪的屍體,“項家的臉真是讓他們丟盡了。”

確實丟盡了臉,韋廷尉揮手,不管稚娘如何叫喊,人已經被拖了下去。

“你可知冀州那邊有人進京了。”柴太尉突然說破,韋廷尉擡起了頭,“冀州。何人?”

“楚家那位赫赫有名的小娘子,楚昭。”柴太尉說破,韋廷尉一個激靈。

四王之死,事情似乎已經很明白了,但是韋廷尉卻更覺不安,不僅是因爲在先帝在世前柴太尉已經回了青州多年,璐王叛亂也好,四王平定京城也罷,柴太尉卻表明了不插手,但是,柴太尉突然的進京,恰好又在四王出事時出現,還有那位冀州的代表楚昭。

這樣的兩個人都不是尋常角色,韋廷尉腦門痛得厲害啊!

“大人,門外有客求見。”值於韋廷尉腦門痛之時,竟然有人求見,韋廷尉直接回道:“不見,打發他們走了。”

“可是大人,來客說是冀州刺使府上的人。”傳話的侍衛還是趕緊地把話說完,韋廷尉一個激靈,“帖子呢?”

侍衛連忙將帖子遞上,韋廷尉打開一看,上面那宛如游龍的大字,落款楚昭。韋廷尉更覺得腦門痛了,但是,人家既然上門來了,不見不行。

“請客人進來。”韋廷尉既有所決斷,再不遲疑,侍衛一聽立刻退去,沒一會兒的功夫迎着楚昭走了進來。

“廷尉大人。”楚昭是見過衛廷尉的,不過韋廷尉未必知道她。

韋廷尉打量了楚昭一圈,楚昭之名,隨着她兩殲海盜,又爲楚毅之安定冀州早已傳遍各州,原以爲該是一個暴戾的小娘子,但見楚昭落落大方,很是光風霽月的樣子,倒是比起楚毅之來,更勝一籌。

“我與子韌有過幾面之緣,你一個小娘子,此次卻是初見。”韋廷尉開口,楚昭接道:“廷尉大人當初到楚府裡,我才這麼點大,我見過廷尉大人,廷尉大人卻未必見過我。”

說到楚府,韋廷尉也想了他曾兩到楚府查案,“你此時回京所爲何事?”

突然一轉話題,楚昭面露凝重,“廷尉大人何必明知故問。”

此言叫韋廷尉十分心驚,楚昭道:“我阿舅一片赤誠,卻落得一個毒殺的下場,鍾氏一門,除了早年去了冀州的幾位,一個不留。”

韋廷尉站了起來,“所以四王之死,與你有關?”

“是,我就是故意讓他們自相殘殺而死。”萬萬沒想到楚昭竟然如實回答,韋廷尉顫着手指着楚昭道:“你好大的膽子。”

楚昭冷笑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幼時多蒙阿舅,舅母照顧,今他們枉死,我若不爲他們報仇,焉能苟活於世。難道廷尉大人也覺得我阿舅該死?”

“自然不是!”韋廷尉想都沒想地反駁,鍾鬱之死,他比誰都清楚是冤枉的。但是四王下手狠辣,毒殺鍾鬱之後,竟然圍了大將府,將大將府所有人都殺了。

每每想起那血流成河的模樣,韋廷尉是夜不能寐啊!

楚昭道:“我楚昭敢做就敢認,四王之死是我故意挑起的,他們又何嘗不是存了心要殺彼此,天子之位,他們四個哪個不想得到?不過是爭不過去,只能假模假樣的笑着。就他們四個,與璐王何異?”

“如果廷尉覺得他們四個之中有一個配當天子的,廷尉又何必保持中立那麼久。四王的勢力不相上下,他們都想得到廷尉的支持,因爲廷尉的支持,恰恰是決定誰能登上帝位。”楚昭說破,又何嘗不是瞭解韋廷尉,韋廷尉看着楚昭,“這是你兄長說的?”

“誰說的,誰想到的重要嗎?”楚昭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再一次打量了楚昭,設計叫四王自相殘殺的事楚昭都能承認得這般坦蕩,韋廷尉很是欣賞楚昭這樣的作法。她殺四王是爲鍾鬱報仇,理所應當,四王的品性,韋廷尉是看不上,況且……

“況且,我雖設局,若不是他們自己早已容不下彼此,又如何會拔劍相向。我不過是在後面推了一把罷了,真正決定結局的人,依然是他們。”楚昭把韋廷尉想卻沒有說出口的說了出來,韋廷尉不得不說,楚昭真是算準了啊!

“這麼說,安王府的小妾是你的人?”韋廷尉沒忘了在所有的計劃裡最重要的一個人,稚娘,一個挑起四王爭鬥,又見證四王爭鬥的人。

楚昭搖搖頭,“不是我的人。不過,並不是是隻有我一個想讓他們死。”

得,韋廷尉已經知道,這也是別人的人,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誰。看楚昭的意思是不想說。

“你來見我,不會是想告訴我,四王是你設計自相殘殺的而已吧。”韋廷尉並不是好忽悠的,楚昭坦蕩承認四王之死與她有關,但是,此事並不值得楚昭來這一趟。

楚昭道:“有兩件事,第一件是我阿舅一家的屍身,第二件事,想請韋廷尉隨我回冀州。”

前面那件事韋廷尉不意外,可是,後面那個請求吧……

“鍾家一家的屍身,我已經叫人妥善安葬了,大將軍一世英民,赤膽忠心,焉能讓他無埋骨之地。楚娘子要去祭拜,明日我讓人帶楚娘子去。”韋廷尉對於前一件事是親歷親爲,所以回答得極快。

楚昭一聽起身作一揖,“多謝廷尉大人。”

“小娘子爲何請我回冀州?”韋廷尉拿不準楚昭的打算,而且,楚昭的直接讓他不能打官腔,也只能開口詢問。

“廷尉大人,正直清明,類大人者,舉朝未有。我請廷尉大人回冀州,只是不忍大人傲骨錚錚,如齊相一般,落得悽慘的下場。我敬重廷尉大人,也希望廷尉大人可以到冀州,輔佐我阿兄,開創一片盛世,讓天下的百姓,都能安居樂業。這,不也是廷尉大人想要做到的嗎?”楚昭給韋廷尉畫餅,韋廷尉可沒有忽略楚昭話裡透出來的意思。

“你們是要爭天下?”韋廷尉凝了一張臉問。

楚昭道:“天下已亂,項氏若是能出明君,安定社稷,平定天下,楚氏絕無反意。時勢靠英雄,今徐狗子揮軍南下,誅殺世家,雖非不義之君,殺戮太重。而京城,魚龍混雜,世家世家,世祿世卿,真正爲百姓的有幾個?”

最後一句問得正中痛點,世家到了今日,只以先祖之功爲傲,從來不想自己建功立業,爲天下百姓出一份力。

“大人留在京城,除了跟他們嘔氣,於天下無益,既然如此,爲何廷尉大人不肯隨我回冀州呢。至少在冀州,可以保證廷尉大人想做的事都能做到。當然,如果廷尉大人瞧着冀州與京城無二,你隨時可以離開。我可以代表我阿兄向你承諾,冀州之地,廷尉大人來去自如。”楚昭再丟下一記重磅。

韋廷慰早聞冀州之名,未償沒有去冀州一看的心思,可是,先時京中亂哄哄的不方便去,又怕突然造訪失了儀態,而今楚昭相邀,又承諾了來去自如,心動的韋廷尉,越發意動。

“大人,我會在京城留些時日,四王之事未了,我知大人一時下不了決心,我等大人回覆。”該說的已經說完,楚昭不再步步緊逼,而是給韋廷尉足夠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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