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雅歡帶着怒氣比賽,想當然不會是個好的結果,可最後獲勝的人卻是她。鄭雅歡並沒有勝利的喜悅感,反而又覺得自己被羞辱了。
“蘇雪瑩,你以爲你讓着我,我就會感激你嗎?哼,我告訴你,總有一天,我會堂堂正正地贏你,讓你顏面掃地。”鄭雅歡雙手緊握成拳,赤目怒瞪,小臉也因爲生氣一片緋紅。
雪瑩有些無奈,她承認最後一輪比賽時她放了水,可她會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畢竟鄭雅歡是要進宮的,如果被宮裡的人知道這場比賽,而贏的人不是她,那肯定會對鄭雅歡中選有影響。鄭家對鄭雅歡進宮這事投了多大心血她不知道,但如果因爲比試而輸掉了選妃的機會,用腳趾頭也能想到後果是什麼。她蘇家只是一介商賈,怎麼能跟有官家背景的鄭家鬥。爲了自己一家老小的命,本來不想輸的雪瑩就必須要輸了。
雪瑩臉上掛着溫怒的表情,“你以爲我想輸啊,要不是因爲突然有些頭疼,影響了我的正常發揮,我會輸給你這個手下敗將。呵,你要是覺得我是故意輸給你的,那咱們再來比試呀,你真以爲我會怕你啊。”
鄭雅歡微眯眼眸,認真打量着雪瑩,看到她臉上不時露出些許隱忍,又想起比試中她時不時伸手揉着額頭,心裡這才放下不少。可表面上依舊是冷傲,狠狠瞪了一眼雪瑩,“我們走。”
鄭雅歡一如前來的時候那樣雍容華貴,離場時依舊貴氣逼人,看客們看到鄭雅歡準備離開,都不自覺地噤聲,還給她讓出了兩人寬的路。等到鄭雅歡的轎子離開後,天舞樓才又繼續沸沸揚揚地鬧騰着。
等到鄭雅歡的身影消失,雪瑩這才鬆了口氣,整個肩膀都垮了下來,癱坐在舞臺的椅子上。
“小姐,你沒事吧。”碧月和迎月看到有些疲憊的雪瑩,擔憂地上前問道。迎月還適時遞過來一杯熱茶,心疼地說,“小姐,先喝點茶水歇歇氣。”碧月則站在雪穎背後給她捏捏肩,幫她放鬆放鬆。
雪瑩喝了茶,享受着碧月的按摩,長長的吐了口氣,“總算結束了,特麼感覺比高考還嚇人。”她小聲嘀咕了兩聲。
碧月站在雪瑩身後沒聽到她的話,到時迎月狐疑地看着她,“小姐,你在說什麼呢?”
雪瑩擡起頭甜美一笑,“沒啥,就是感慨一下這場比試終於結束了。”她摸摸下巴,“估摸着這鄭小姐應該也不會再來找我茬了,看來以後的日子就可以清靜安逸許多了。”說完,她得意地“哈哈”笑兩聲,那小人得志的模樣看得迎月滿頭黑線,好想離小姐遠一點。
從天舞樓出去,雪瑩就帶着碧月迎月去了秀扇樓。進了她來之前就訂好的包間,雪瑩笑眯眯地招呼着兩個丫頭坐下來。可畢竟是下人,碧月迎月還是不敢造次,乖乖地站在雪瑩身後。
雪瑩無奈地嘆口氣,“我說你們倆,能不能先坐下。你們這樣站着,我跟你們說話脖子會很疼的。”伸手拉住兩個丫頭,使勁把她們拽到椅子上坐着,還故意板起臉孔,“你家小姐發話了,你們敢不聽。老實給我坐着,誰敢站起來,我就讓誰把今天點的一桌子菜全吃光。”兩個丫頭一聽,糾結爲難地坐在椅子上,忐忑的心“砰砰”直跳,生怕被發現。
雪瑩倒是老神在在地倒了一杯茶,喝的很是舒爽,“好啦,你們就別擔心了。天塌下來還有你們小姐我給你們撐着,就不知道你們在怕啥。再說了,我們是在外面,出門在外就沒那麼多顧忌了。”雪瑩給兩個丫頭洗腦,希望她們能自在點。
小二很快就把菜送過來了,看着滿桌子的菜,迎月眼睛都看直了。碧月跟雪瑩來過一次,倒沒那麼大驚小怪,拿起筷子很自然地給雪瑩佈菜。雪瑩也不阻止碧月,想着自己能早點吃飽,這兩個丫頭也能心安理得一點,就乾脆享受着碧月的服務。
“小姐,點了這麼多菜,怎麼吃得完啊?”迎月見碧月在給小姐佈菜,自己就老老實實地坐在椅子上沒敢動筷子。
雪瑩想都沒想就伸手去捏迎月的臉,那細滑稚嫩的觸感讓雪瑩愛不釋手,還把另一隻手也伸了過去蹂躪迎月那張小臉。雪瑩的力道不大,可捏捏揉揉還是讓迎月的小臉起了紅印,迎月自己也可憐巴巴地看着雪瑩,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盈滿了無辜。
雪瑩被迎月那欲拒又不敢拒的模樣逗笑了,拿起筷子夾了姜爆鴨絲到迎月的碗裡,哄小孩一樣拍拍迎月的頭,“乖,小姐不逗你了,快吃吧。”又回頭夾了醬豬肘放到碧月碗裡,“你家小姐可以夾菜,你們兩個給我老老實實地吃飯。今天要是吃不完這些菜,你們兩個就留在這裡吃完了才能回去。”
碧月和迎月一愣,小臉立馬垮了下來,“小姐,你這分明是在爲難奴婢兩人嘛。”碧月揉着額頭,對雪瑩任性的話有些頭疼。
迎月則是嘟着小嘴,“就是嘛,奴婢們哪吃得完這麼多菜呀。”
雪瑩吞下嘴裡的青菜,“廢話少說,趕緊給我吃飯。”
拗不過雪瑩,碧月和迎月只能乖乖地吃飯。席間,雪瑩還說些逗趣的話,讓兩個丫頭緊張的心情逐漸放鬆下來,一頓飯吃得也算開心。
“小姐,這個……”迎月怯怯地看着桌上還剩下好幾盤沒用的菜,萬分擔心雪瑩真的把她們留下來。
雪瑩瞧着緊張的迎月,突然起了想要逗弄迎月的壞心。雪瑩起身坐到包間窗邊的躺椅上,悠然自得喝着碧月剛泡的茶水,漫不經心地說道,“我之前不是說過,今天不吃完這桌上的菜,你們倆就留下來,直到吃完才能回去。我已經吃飽了,你們繼續。”
迎月傻眼地看着雪瑩,雪瑩轉過頭望着窗外的天,還發出“天氣真好”的感嘆。她有些害怕地看着碧月,碧月也有些呆愣,一時間沒明白過來。
“哎呀,不是讓你們繼續吃嘛,咋都站在那裡不動啊。”
“小姐,奴婢吃不下了。再吃的話,肚皮就會漲破的。”迎月無辜地望着雪瑩,老實地回答。
雪瑩睨着她,“真吃飽了?沒騙我?”
迎月趕緊點頭,“吃飽了,吃飽了,奴婢實在吃不下了。”
雪瑩揮揮手,雲淡風輕的說道,“那好吧,碧月,讓小二把沒動的菜打包回去。”
碧月好像明白了點什麼,嘴角帶着笑意出了包間。迎月傻愣地看着雪瑩,直到雪瑩露出得逞的笑臉,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捉弄了。
委屈地嘟起小嘴,“小姐好壞,這麼捉弄奴婢,嚇死我了。”迎月拍拍胸口,安撫收到驚嚇的幼小心靈。
雪瑩倒在躺椅上笑得直踢腿,“迎月,你真是太可愛了,小姐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小姐!”聽到雪瑩說喜歡自己,迎月立刻羞紅了臉,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想看雪瑩又臉皮薄的不敢看她。
雪瑩再次被迎月的反應給逗笑了,“好啦,好啦,不逗你了。”看到碧月拎着籃子,她從躺椅上站起來,“走吧,我們回去了。”
“小姐,今天這些菜還是給院子裡的人分了嗎?”
雪瑩想了想,“把那盤炒蝦仁留下,其他的就分給他們吧。”
碧月沒多說什麼,只點頭說好。迎月則是有些好奇,爲什麼小姐會留下那盤炒蝦仁。等她們回去後,她才知道,那盤炒蝦仁是留給重生的。
難道,小姐喜歡重生?
迎月瞠目結舌地看着坐在涼亭裡的雪瑩和重生,腦子裡不停地響着這句話。而這個念頭,困擾了迎月整整一個晚上,還是碧月看她做事心不在焉,主動問起她來,要不然,她得被自己煩到死啊。
“迎月,我看你一整晚都心不在焉,想什麼呢?”碧月放下手裡的活計,走到迎月身邊坐下。
迎月看了看碧月,心想碧月跟在雪瑩身邊,一定知道得很多,就四周看看確定沒其他人在,這才神秘兮兮地湊到碧月耳邊說,“我覺得,小姐喜歡重生。”
“吔?你說啥?”碧月大吃一驚地看着迎月。
迎月舔了舔脣,再次說道,“我覺得,小姐喜歡重生。”
“爲什麼這麼說呀?”
迎月一下就想到下午的事,“我覺得小姐對重生很特別啊,總是很遷就他,有什麼好吃的都會特別留給他。我們下午回來的時候,小姐不是留了一盤炒蝦仁嗎?後來我看到小姐和重生在涼亭裡吃蝦仁,還有說有笑的。”
碧月翻個白眼,“首先,你記住了,重生跟我們的身份不一樣。他是小姐救回來的人,不是府裡的傭人,而我們是服侍小姐的下人,那肯定是不一樣的。還有,小姐之所以對重生好,是因爲他們都是失了憶的人,所以小姐特別疼他。你呀,就別想些有的沒的,重生是個傻子,你覺得小姐會去喜歡一個傻子嗎?”想象力真是豐富,碧月無語地搖搖頭。
“真的嗎?”迎月還是有些不相信。
碧月敲敲迎月的腦袋,“你呀,有時間想這些沒用的事,不如趕緊把手裡的活兒做完,要不然明天崔嬤嬤又要收拾你了。”
迎月大叫一聲,“完了,完了,你咋不早說。”
“我看你都拿了一個晚上了,還以爲你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