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們一塊去!”清平絕然道。
“你貿然前去,我怕我師父得到消息會再次消失,那時再找他就更加困難了,還是我跟我師兄一道去見見先,你放心,我定然會救冠英侯的。”白落羽笑容溫和。
清平歡喜地握着霍凌寒的手,喜極而泣,“凌寒,你聽到了嗎?你會沒事的,我們都會好好的。”
清平坐立不安,不知道該把自己擱在那纔好,整整過了三個時辰,碧涵纔來通報,“公主,公子請你去靈溪一見。”
這麼說,這事多半是成不了的,清平心裡咯噔一下,但還是快速前往靈溪。
靈溪是帝都西郊的一條溪澗,此處山清水秀,溪澗水清氣靈,從兩座山峰中間傾瀉般奔走而出,光潔的石頭在水底安然淺眠,大氣又不失雋永,儒雅又不離磅礴。
溪邊一座樸素的矮草屋前,兩個男子正筆挺挺地跪在外面,正是白落羽和林翰雲,看形勢是已經跪了一夜了。
清平走過去,在離林翰雲和白落羽一步後面跪下,雙手交疊深深叩首,“清平見過前輩!外子命在旦夕,還請前輩相救!”
屋裡一聲暴戾的冷哼,“能讓老夫兩個弟子都忤逆老夫,這般逼老夫出手,長公主殿下不如也讓老夫見識見識你有什麼本事!”
清平謙遜地道:“清平何德何能能勞駕高足,他們不過是心裡裝着天下蒼生而已,實不是爲了清平。醫者父母心,懸壺濟世,他們要救的不過是人命,而與這個人是誰什麼身份沒有什麼關係。”
“老夫就是不救,你能耐老夫何?”
沒有人喜歡被強人所難,清平溫順地道:“前輩與清平和外子非親非故,前輩若是不肯相救,清平無話可說,不過是清平隨了外子共赴黃泉,免他一人孤寂,全是我們命該如此。這世上少了我夫婦二人,不過輕於鴻毛。”
一個老者走了出來,白髮鬚眉,眼睛卻精銳如鷹,“你知不知道老夫的傻徒弟喜歡你?”
清平心裡暗暗叫苦連天,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知道。”
他大怒,“那你爲什麼還嫁給別人?”
青山散
人好不講道理,清平無奈,也只好開始耍無賴,“是公子拒我在先。”
原本低頭的白落羽一震,林翰雲轉頭瞥了他一眼,卻見他還是隻安靜地低着頭。
清平努努嘴,“我六歲那年,問公子可願意娶我爲妻,公子說我還太小。我問姐姐們,若一個男子說你還太小是什麼意思,她們說這叫婉拒。他既然拒絕我了,我自然要另尋其他人的。”
青山散人怒上加怒,不顧禮儀,一把抓住清平的手腕,“你怎麼能變心呢?老夫的徒弟有什麼比不上那個霍凌寒的?”
對這樣的人諂媚是定然行不通的,只能冒險一試,清平硬着頭皮,“我愛他,我看他便樣樣都好的,我不愛他,就是再好,我也是看不見的。”
青山散人冷笑,放開清平,將一個瓶子遞到清平面前,“你既然看不上老夫的徒弟,老夫也不叫你們夫婦團聚,這毒藥叫太極,由無極衍變而來,你若喝了,老夫就出手一試。這太極因人而異,有的人喝了就死了,有的人卻十年後纔會死,就看你造化了。”
白落羽和林翰雲雙雙大驚,“師父!”
青山散人將小瓷瓶遞給白落羽,“你看看,這是不是太極。”
白落羽接過仔細看了看,大驚失色,立馬跪扣在地,求情道:“師父!求師父開恩!”
“沒出息!”青山散人怒氣填胸,一把奪過白落羽手裡的瓷瓶,“人家不要你,你還爲人家賣命,現在還逼到師父頭上來了!”
青山散人將瓷瓶再次遞給清平,“小女娃,你好好想想。這太極當今之世也是沒有解藥的,你若喝了,老夫現在就去救人試試,但老夫也不保證就能救回。”
清平雙手接了,面帶微笑,她是一定要救霍凌寒的,她愛他,就不會讓他死。
她要爲救他而死,白落羽滿目蒼涼地看着清平,一生的悲涼就此定格,荒廢了他畢生的安然,他站在她身後,永遠得不到救贖。
清平一飲而盡,青山散人當即跟他們回了宮。青山散人爲霍凌寒把脈,將所有人都趕了出來。
纔回宮,清平就開始渾身如萬蟻撕咬般痛不堪言,渾
身冷汗直下,清平趴在軟靠上,死咬牙關,可是痛如凌遲處死,彷彿有人將她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清平很快就痛暈了過去,只是頃刻又痛醒,翻來覆去死去活來,讓清平差點就想自盡了斷了。
碧涵看着一直哭,哭得肝腸寸斷。
白落羽和林翰雲雙雙給清平請脈,清平脈象兇猛,只是讓白落羽和林翰雲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兩個人怎麼把脈都診不到清平中毒的徵兆。
清平看着傻眼的兩個人,咬着牙試探地問:“是不是那根本不是毒藥啊?你師父只是捉弄我讓我吃一番苦頭?”
兩個人都很果斷的搖頭,白落羽思索,“師父他老人家從不說假話,而且那毒藥我也看過的,確實是太極。”
林翰雲沉默不語,只是將目光緩緩眺望向遠處的殿宇。
清平再次痛昏了過去,只是這次醒來後已經是兩個時辰後。清平醒來就抓着碧涵問:“凌寒怎麼樣了?”
碧涵道:“青山散人將白公子和林大夫都找去了,自從進去後就沒出來過,只找了幾個內侍供他們差遣,不時有清水送進血水送出。”
清平掙扎着要起身,被碧涵按到,“公主你就別逞強了,你去了白公子他們還要照顧你。剛剛瑜王來過了……”
清平別過臉,“他是不是沒想到我們竟然真的請到了青山散人?”
“我是沒想到。”屋外有人應聲,然後瑜王慢慢踏步而入。
碧涵悄悄退了下去,瑜王走到清平榻前,“你竟然要爲他以命換命,在你眼裡你的命就是這麼廉價的嗎?”
清平臉色蒼白如紙,“我若沒有以命換命,只怕此刻就算我找到了青山散人,皇兄你也也會想辦法阻攔,你是絕了心要霍凌寒死。”
“咳……咳……”瑜王猛然咳嗽了兩聲,又生生壓了下去,“你說的很對,若有一點可能,我也是要讓霍凌寒死的。我沒想到地獄竟然違揹我的命令,協助白落羽找到青山散人,還偷了青山散人的《濟世》,《濟世》是他們師門代代相傳的,逼得青山散人不得不出手相救。”
“你爲什麼非要讓霍凌寒死不可?”
(本章完)